103 ACT·527(1 / 1)

周五晚九点,木棉古镇剧场,讲台后方的巫师在七零八落的掌声中微微欠身,神情淡然的任本就萧条的剧场舞台慢慢暗下灯光,并不因可怜的上座率而心生波澜。他收拾好讲台上的稿件,走下舞台。经过第三排座位时脚步微顿,巫师袍的下摆轻轻翻起一条弧线,他改变了原有的步行方向。

“刚才在台上我猜测自己看走眼了,难以相信世界上还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结果告诉我的确不是复方汤剂,你怎么突然对药剂师感兴趣了?”

正埋头在本子上涂涂改改的海姆达尔抬起头来,对趴在第二排座椅靠背上冲自己微笑的艾文.班森送去一个大拇指。

班森玩味的说:“如果洛朗教授知道你来听药剂师协会开办的讲座,他会哭鼻子的。”

“我只是来听讲座,具体讲的什么内容,我并不关心。”海姆达尔合上本子。

“这下教授肯定哭的更伤心了。”班森伸出手,海姆达尔拽着他的手掌站起身。

年久失修的地板发出的嘎吱声在安静的剧场内尤为刺耳,却没能引起丝毫关注,置若罔闻的二人说笑着朝外走去。

快走到大门时海姆达尔突然迈了一大步,整个人都蹦起来了。

班森诧异的低头搜检,“怎么了?”

海姆达尔转身伸出脚,在某一块地板上轻轻一踩,地板的另一头就像公园里的跷跷板刷地翘起,而被踩的这一头陷下去一个较深的黑窟窿。

“我下午进来的时候就中了陷阱,幸好那时候人不多。”海姆达尔收回脚,地板咔的一声复原,严丝合缝,毫无异样。

班森笑了起来,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接受比利时的药剂师协会的聘请来母校开办一场宣传性质的讲座,因为周六和周日的场地早被预订一空,慢了一步的药剂师协会只得把时间定在周五晚上,19:30开始,时间为一个半小时。

效果也看见了,不太理想,赶来的学生屈指可数。

“你下午就来了?”

海姆达尔点点头,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我下午没课,连听了三场讲座。”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班森纳闷。

“我需要从演讲者那里学习经验。”

“什么经验?”

“在舞台上谈笑风生,即便一个人唱独角戏台下的观众也不会因为厌烦朝我丢大粪蛋,还有,更好的应对突发事件等等。”

班森更加迷惑了,“为了什么?”

“为了攒足底气,上台的时候不怯场。”

“你也要上台演讲?”

“不是,但跟这很类似,”海姆达尔说。“我下个月要在一个目前还不知道规模的舞台上自说自话一个多小时,嗯,具体时间还没敲定,大概一个多小时吧。”讲到这里,他拿出从工作人员那儿得到的科索尔基金会的宣传册子。“如果比利时的药剂师协会上层突然决定为民服务,请他们务必联络这上面的巫师。”

班森接过后看了一眼,“你什么时候和慈善挂钩了?”

“威克多得奖那天。”

发现他回答的挺认真,看不出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在里头,仍然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班森慎重的收下了册子。

他们走出剧场,来到大街上。

雪已经停了,天空是靛蓝色的,满地白色的积雪,道路两旁的商店纷纷挂起了关门的招牌,为打烊做准备,招客的绚烂灯火逐一熄灭,用来照明的橙色火光从橱窗内透出,投射在路边的积雪上,犹如两条光带,为冷色调的寂静世界增添了一丝温暖。

尽管不冷,海姆达尔还是忍不住搓了搓手。

班森等的人来了,在马路对过招了招手,班森带着海姆达尔前往汇合。

此二人海姆达尔不陌生,一位是出镜率颇高的小拉卡利尼;另一位是让.塔内斯塔姆。二人看见海姆达尔与班森同行,不约而同的露出些许诧异之色。

“你怎么在这里?克鲁姆呢?”小拉卡利尼问。

职业魁地奇选手的工作本来就并不轻松,再加上裁判理事会的升级课程,海姆达尔倒是不在意他回家晚,反而怕他为了赶而勉强自己。

“工作。”海姆达尔言简意赅。私事没必要对外人唠叨。

“你听了几场演讲?”不怎么出声的塔内斯塔姆突然道。

“三场。”

小拉卡利尼疑惑的说:“我演讲的时候你也在?”

“在啊,”海姆达尔说。“我比你进场的还早,看着你上台的。”

那么自己为什么没发现他?小拉卡利尼皱了皱眉头。

今天下午剧场安排的三场演讲就是由眼前这三人负责演说的,第一场是小拉卡利尼;第二场是让.塔内斯塔姆;第三场是艾文.班森。

“哦,这个忘记给你了。”海姆达尔又往小拉卡利尼手里塞了本封面印有玩具图案的册子。“哪天想做好事就联系上面的巫师。”

“你上次给过一张单子。”小拉卡利尼看着手里的册子有些无语,斯图鲁松还真是见缝插针。

“所以这次给你本册子。”海姆达尔振振有词。“又没让你出钱,别这么防备的看着我。”

小拉卡利尼这才意识到自个儿不淡定了。

“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这顿算我的。”班森发话。“有什么话坐下来说。”转而看向海姆达尔。“不着急回去吧?”

海姆达尔弹了弹袖子上根本看不见的灰尘,“你以为我一直站在这里挨饿受冻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等你这句话。”

三人纷纷失笑。

“当然,有三位帅哥陪着一起吃饭也是让我下定决心挨冻到底的主要原因之一。”俗话说吃人嘴短,马屁一定要跟上。

仨帅哥一见他故作正经的小样儿不由得哈哈大笑。

“你想吃什么?”班森饶有兴致的问。

“不去辣椒天鹅。”海姆达尔斩钉截铁。“又贵又不好吃。”

班森的嘴角抽了抽,“那你真是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以我现在的薪水,我连进门的勇气都没有。”

小拉卡利尼纠结了,仔细观察海姆达尔的面部表情,总觉得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最后还是由海姆达尔带路,把他们领到了猴子家的家庭旅店内美美的吃了一顿,仨人对猴子娘的厨艺赞不绝口,合理实惠的性价比让负责请客的班森也是大呼痛快。

总之,这顿饭宾主尽欢。

海姆达尔拍拍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满足的饱嗝,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入狭小的玄关时发现厨房隐约透出光芒,立刻眉开眼笑的走了过去。

威克多坐在厨房的木凳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纸,豆荚蹲在一张小板凳上舔着新熬好的巧克力糖浆。

听到动静,威克多抬起头,看见海姆达尔站在门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回来啦。”威克多放下杯子,温和的说。

海姆达尔在他身边坐下,拒绝了威克多给他倒茶的举动,在咽喉处比划了一下。

“班森室长请客,都吃到嗓子眼了。”

威克多对他不要脸的杀熟行径已经习以为常,喝掉杯中的茶水,豆荚吃好糖浆,海姆达尔简单收拾了一下,熄掉厨房内的灯火,跟在威克多和豆荚之后来到二楼。

海姆达尔走到书桌旁,把希娜给他送过来的书本规整好,虽然他没有威克多会收拾,至少没有养成乱丢东西的嗜好,他的男朋友挺要干净的,偶尔还会显露出点洁癖的征兆。就在海姆达尔收拾桌子时,威克多走到靠窗的大花架旁,观察植物的长势,他们不在地精旅馆时由希娜负责照顾这些植物。

“对了,”蹲在一盆品种名贵的中国石竹前,威克多一边摆弄花盆,一边貌似不经意的说:“除了那些书,希娜还送来三封信和三束花,我把花插在桶里了,桶就在你的书桌边上。”

海姆达尔一侧身,果然看见木桶内摆着三束娇艳的西洋水仙。自从室长们采用联名的方式偷摘教授的西洋水仙赠与他,经过学生们绘声绘色的传闲话,西洋水仙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海姆达尔的“最爱”,理所当然的令人发指。

想当初某位列支敦士登人士高价聘请专人入校,把一束价值连城的稀有鸢尾送到他手里,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想到这里斯图鲁松室长羞射了——回忆往事还不忘自我吹捧一下。

威克多的声音再度传来,“这三个人分别署名‘你亲爱的亚瑞克’、‘永远的爱慕者’、‘你所忽视的痴心人’。”

回过神的海姆达尔抖落鸡皮疙瘩,花时间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仨人是谁,就是那三个“无法接受”。他们是奋战至今的坚决不死心的追求者,无论海姆达尔如何冷漠以对,如何视而不见,如何拒人千里,他们就是百折不挠。把写情书当清小怪,把宣传昵称当加状态,海姆达尔就是难以攻克的通关老怪,这几位每天组队进副本被BOSS虐至少一次才痛快,不然那天吃饭都没滋味。

根本就是找抽。

事到如今斯图鲁松室长若还认为他们仨是因为爱慕自己才这么勇往直前,那他的智商绝对和博纳瑟拉一个档次。

海姆达尔转身看向男朋友,背部线条有点僵硬,于是跑过去用力朝人背上一趴,不防备的威克多踉跄的往前一冲,脑门差点磕花架的铁柱子上。

稳住身形后无可奈何的回头道,“你干什么?!”

“报纸上说你的第一个私生子的妈准备通过法律手段问你讨要赡养费,我都没跟你算账呢,你吃的哪门子的醋啊!”龇牙咧嘴的海姆达尔对着威克多的后颈子用力一咬,含含糊糊的说,“别跟我说你没吃醋,我不相信!”

威克多笑了起来,“我什么都没说。”伸手去摸海姆达尔的头,却被躲开,顺势抹了把自己的后颈子,摸到一手的口水,克鲁姆老爷啼笑皆非。

“不用说,我看得出来。”海姆达尔赶忙把挂在嘴角的口水抹掉。

趴在壁炉前打瞌睡的豆荚毫不避讳的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暖洋洋的翻个身,眼不见为净。

此时,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已经站起身,忙着两个大眼瞪小眼的俩人没注意到豆荚的小动作,正打算再说什么的海姆达尔猛地打了个响亮的嗝,然后啪的捂住嘴巴,做了几下艰难的吞咽动作。

“怎么了?”威克多担心的问。

过了一会儿,海姆达尔放下手,吐了一口气,“吃太多了,一打嗝就往上冒。”仿佛是一种回应,又一个嗝冲出嘴巴,海姆达尔连忙闭嘴,眼睛瞪得滚圆,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威克多禁不住哈哈大笑。

之后,他们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说闲话,聊着这一周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海姆达尔拆开那些“情书”,内容千篇一律,可见能把这玩意儿写的震撼心灵的人不多。海姆达尔放下情书,得到首肯后,威克多接过去翻了翻,眼角眉梢无不透着讥诮,眼神显得特别高深莫测,海姆达尔见他YY上了,干脆不打扰他,拿起别的信函查看。

其中一封陌生来信让他犹豫了一下,最后,他还是暂时放下它们,拿起科索尔基金会寄送给他的信件。

不一会儿,海姆达尔捧着信兴奋的说:“威克多,你去过罗马尼亚吗?”

“曾经和贝尔尼克偷偷溜去那儿寻找过喷火龙,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活腻歪了,信上说了关于罗马尼亚的事情?”

“真好,我一直想去喷火龙的故乡看看。”海姆达尔并不觉得他们莽撞,而是羡慕的眯起了眼睛,貌似很憧憬,随即又高兴起来。“科索尔女士把晚会的举行地点定在罗马尼亚,她问我本周日有没有空亲临现场。”

“你想去吗?”

“当然想去!说不定还能碰见罗恩的哥哥查理,他是一名十分优秀的驯龙师,也是一个喷火龙迷恋者,长年居住在罗马尼亚。”海姆达尔抓抓头。“如果这封信来的再早点就好了,我可以和查理通信,有他带路也许能很快见到喷火龙。”

在罗马尼亚遇见一名巫师不值得大惊小怪,轻易碰到一名驯龙师的几率却微乎其微。驯龙师为了近距离的观察和记录龙的生活习性,大多时候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除非里格也入乡随俗,不然愿望实在渺茫。

“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个时候。”威克多安抚海姆达尔。“既然地点敲定了,以后彩排等活动你总是要去参加的。”

海姆达尔点点头,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他拿起那封陌生信函,翻来覆去,看不出丝毫名堂,又对着壁炉内的火光照了照,还是一无所获。威克多见他谨小慎微的过了头,从他手里抽走信,仔细查看一遍,然后赶在海姆达尔反对前拆开了它。

“没事,就是一封普通的信。”威克多微笑着说。

海姆达尔讪讪的接过,低头阅读信件。

这封信来自一位名叫波伊斯.吉利斯的巫师,信不长,遣词造句却不给人喘气时间,通篇读下来让人乏力,同时一点没看懂。海姆达尔不相信自己的智商居然无法理解一封短信,于是又从头看起,第二遍貌似看明白了一些……当他读完了第三遍,他为难的把信交到威克多手里。

“你帮我看看,这位吉利斯先生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威克多看完一遍,不敢相信的拧了拧眉头,接着看第二遍,海姆达尔以为男朋友也看不懂,心里一下平衡了很多。

威克多读完第二遍,转眼看向海姆达尔。

“我看明白了这位吉利斯先生介绍他是布莱克家族的律师,信上说他几十年来兢兢业业的为布莱克家服务,我不明白布莱克先生的律师为什么给我写信,后面那些话绕的我头晕眼花。”

“律师的惯用伎俩,一般用来对付不受欢迎的咨询人,这位显然是个才华横溢的巫师,并且毫不吝惜的把它们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难得听男朋友挖苦别人,海姆达尔捧场的哈哈大笑。

“吉利斯律师想告诉我什么?”海姆达尔问。

“我认为我理解了,但是我怀疑我的理解,所以我决定明天带你一块儿去见我的律师,让他给我们解释一下。”

“行啊,我听你的。”海姆达尔全然信赖的点点头,也不着急知道信件的言下之意。

威克多亲密的圈住他的肩膀,“里格,我想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样的心理准备?”

“……就是心理准备。”

见男朋友说不出个所以然,海姆达尔耸耸肩,转移话题。

“你知道我们学校的贤者室吗?”

“听说过。”

“我这星期去闯关了,第二关就被赶出来了。”海姆达尔简单说了题目,然后摇摇头。“连贝托校长都没成功闯到最后。”

威克多嗯了一声,貌似兴致不高。

海姆达尔奇道,“瓦西里耶维奇校长是不是曾经经过那里?”

“……他进去过,”发现海姆达尔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忙道,“但是我没有继承这部分的记忆,很奇怪是吧,我想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继承,有些东西他似乎不想让我知道。”

海姆达尔想了想,很快释然,“我也是,如果我也能百分之百继承,我就不用上学了。”

约尔夫的脑子可是一颗货真价实的金蛋啊,但是羡慕是一回事,却从没想过把那脑子里的东西据为己有——虽然也没有这条件,经历了这么多事,海姆达尔庆幸自己还是自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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