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变了(一)
冥冥山庄的地下天牢之中,滴水成冰。
如此寒冷的境地之中,这些用来看管犯人的监牢之中却还是冰冷的石床石凳,连所给的吃食,都是冰冷的。
花颜所遭受的对待,也毫不例外。
又或者是因为花颜在之前作为长老的时候多数在作威作福,并未善待下人们,所以这个时候,她的境地,比别的犯人更加悲惨。
已经十几日了,此刻的花颜咬破手指,在墙上轻轻划了一道,血疾蔓延过去,与另外十几道竖痕相并列。
她望着自己眼前的那十几条痕迹,眼中多的,是绝望,颓废的绝望。
她被关在这里,这个破地方,已经十几日了。
她由最开始的期待,变成了之后的死心,在变成现在的绝望。
因为从那一晚过后,庄主就没有出现过,不仅他没有出现,连她的妹妹,她那么疼爱的妹妹,也消失了一般。
但是她知道,她不是消失了,对于地牢之中的人来说,会消失的,是自己,外面的人,依旧还是好好的活着,该吃吃,该睡睡,所做的一切东西,都不会因为她的消失所改变。
她不甘心,外面可能在逍遥快活的那两人,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为他们付出了那么多,就差付出生命,为何,为何他们能够说翻脸就翻脸,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她。
花颜拖着沉重的手链脚链枷锁,走到了角落,蜷缩成了一团,用自己的体温来取暖。
这个地牢里面,太冷了,但是更冷的,却是现实。
她现在浑身衣衫褴褛,头发也因为十几日没洗打了结,在脑袋上疯狂凌乱的如杂草一般盘踞着,身上面上都是污垢,黑黑的,臭臭的,令人作呕。
只是现在,她已经无力去改变这些了,在冥冥山庄之中,若是没有庄主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将她从天牢之中带走,而他,会放过自己吗?
花颜讽刺而又绝望的勾出了一抹笑容。
心中已经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他是那样心狠的一人,又是那样完美的一个人,完美到他的世界里,不能够有瑕疵,而她竟然妄图去掌控他的世界,派人去跟踪他。
果真是,该死,该死呀!
想到这一切的花颜又如何不后悔,但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她现在,连活着都是无用的,后悔,又能改变什么呢?
“叮叮叮。”
就在花颜陷入悔不当初的沉思之中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响声响起。
是他们地牢通道的那个响铃。
响铃响了三下,是有人,有人来看她了。
花颜立刻起身几乎是一步一摔跤的跑到了地牢门口,双手抓住地牢的栅门,眼中充满渴望的望着前面的通道。
只听得脚步声低低,是有人来了。
脚步声这么轻,是个女子。
是拈香吗?花颜几乎是颤抖的意识到,来的人,很可能是自己的妹妹。
她果然,果然是没有忘记还有这个姐姐的,她果然来看自己了。
拈香在庄主心中还是有一份重量的,若是她能替自己说说好话,说不定,说不定庄主就能够不生气了。
想到这里,倏地,她那原本犹如死鱼眼一般的眼中充满了希望,她望着面前的那一方地面,期待着拈香的到来。
她不知道,拈香的到来,对她来说,意味着死亡。
不过片刻,拈香就已经走到了花颜的地牢门口,见到花颜正在用一种极其低贱的方式趴在地上抓着地牢的栅门,拈香的眼中心中便露出了明显的快意。
一种复仇的快意。
“香儿,妹妹,我的好妹妹,你终于来看我了,妹妹。”几乎是祈求着,花颜叫出了拈香的名字,这是她以前从来不会出现的样子,带着低贱的求生欲望,在求她。
这样的花颜,哪里还有半分当初的高高在上的模样。
拈香的心中闪过一抹冷笑,却是示意身后的莫北妍将牢房的门打开。
因为上次莫北妍被花颜割掉了一半边的脸皮,便被玄冥安排在了地闹之中当值,做起了狱卒。
“香儿,姐姐好想你,好想你,香儿,啊!”
见到牢房的门打开,花颜几乎是要扑着上前的将拈香抓住,但是她的手还未碰到拈香的裙角,便被跟在拈香身后的莫北妍一脚踹开。
带着怒气的,复仇般的,一脚将她踹得老远。
“大胆犯人,拈香长老也岂是你能靠近的。”莫北妍怒声呵斥着她,半张脸已经毁容,那坑坑洼洼的伤口依旧还遍布在她的脸上,让她在这地牢里依旧被人嘲笑以及不齿。
这些,都是花颜所致。
莫北妍怒吼罢,上前便将花颜的双手双脚用粗大的铁链子锁了起来。
力气之大,竟然将花颜的双手双脚都弄得鲜血直流。
挣扎之中,花颜也愣住了。
却见到带着面纱的拈香不断靠近,脚步轻缓的走到了她面前。
并未阻止莫北妍的这一做法,又或者是,她在纵容莫北妍这样做。
巨大的疼痛冲击着她的思想,让她尖叫出声:“啊!!香儿,快,快将这个贱人打死,她竟然竟然敢这样对我,香儿,救救,救救姐姐。”
“姐姐,呵。”一边,拈香听了花颜的话,冷冷勾唇一笑,却是转换目光看着一边的莫北妍,道,“你将她的双手双脚套牢了,可不要叫她伤了她这张脸,毕竟我要的可不是一张有瑕疵的脸。”
“是,长老。”
莫北妍恭敬一低头答应着,却是在双手上面暗暗使力,几乎将花颜的双手双脚就这样生生掰掉。
“香儿,你,你说什么,你要什么?”巨大的疼痛使得花颜汗流如瀑,却在不真切之间听到了拈香的话。
什么有瑕疵的脸,她要,她要什么?
一股巨大的不安袭上心头,花颜怔怔的望着因为自己这个问题发出了很不屑的笑声的拈香,却见到下一秒,拈香将头上的纱幔揭开。
一张几乎叫她呕吐的脸露了出来,在她面前凑近。
那张脸上,没有鼻子,没有眼睛,没有嘴巴,所有的只是代表着这些器官的功能的洞,而那些皮肤都是重新长出来的一般,带着血腥,一点点的,将那皮肉撕扯而来。
她的拈香,原来只有半边脸毁容的她,为何变成了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