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时候只有两个人,回来后就多了一个穿着僧侣长袍的小尼姑,可谓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刚进侗寨马家,就闻到了一股羊肉香混合了青草的芬香,吊脚楼内跑出两个稚气未脱的大男孩与妹子,长得与马小绿有几分相似,男的俊,女的美。
“姐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听老妈说,你有礼物送给我们?”小伙子长得有1米6多与马小绿基本持平,上初中的年纪有这么高,已经很不错了,可见平日里家人对其的溺爱,好吃的估计都给他吃了。
他叫马小信,作为马家唯一的男丁,受到百般疼爱,却不骄不躁,十分懂事,有时候爱撒些娇。二姐马小红倒是显得很拘谨,看到外人,一直没有出言说话。
这个时候马母出来了,看到多了一个外人,也不多做询问,迎上袁本初,说道:“袁老板,进来坐吧,午饭做好了,有我们侗家的特色菜羊瘪火锅哦。”
以羊瘪汤为锅底,羊杂、羊肉为料子,而根据个人口味,可以选择辣椒碟或者酱油碟。
袁本初曾经听说过“羊瘪”这个名词,倒没有亲眼见识过,更遑论尝了。之前的香气可能就是这道“羊瘪火锅”散发出的浓郁的味道。
食指大动的袁本初连忙窜了进去,这次却没见马时兴、马则成两人了,而桌子上也撤掉了糯米酒换上饮料,不难看出好酒的侗人颇有点惧怕袁本初的海量了,白天还要干活就不跟他拼酒了。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马家侗寨又临近4A级旅游景区,收入还算稳定,家用电器一应俱全,电磁炉自然也配备了一个。
冒着白色的雾气,袁本初看锅子里的汤水如翡翠般晶莹剔透,翻滚着,周围摆放了新鲜宰杀的羊杂、羊肉、芹菜、青菜、白菜等。
为不尊重外地人的风味,还特意做了辣椒碟、酱油碟,服务之周全可见一斑,如果不是袁本初支付了猪崽钱的话,虽然马家二老,依然会热情招待,但绝对不是会这么殷勤。
并不是说他们势利眼,而是人之常情罢了,白吃白住谁能受得了?
人还没到齐,袁本初不会这么没礼貌先行开动,找了个位置坐下与马父聊起了今天早上游览的名胜古迹,并且预先说明了会加一双筷子。
“哦?是福禄寺的小师傅?梨花,去弄几个素菜过来,尼姑不吃荤的!”马父一听,站了起来,出门迎接,他可是福禄寺的香客啊!恭敬地迎着清心小尼姑到了另外一个桌子上,单独上了用茶油煸炒的素菜。
袁本初起先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在国内尼姑、和尚的确是不开荤的!差点犯了忌讳,清心可是有度牒的正宗尼姑呀!又不是花尼姑。
等众人落座,马小绿到房间里拿出了礼物,送给了小红、小信,都十分喜欢马小绿的礼物。
而为了给袁本初加些好感度,马小绿说明了实情,这些礼物是用袁本初预支的工资购买的,而且把剩余的三千多交给了马母。
郑重地道:“老爸、老妈,弟弟和妹妹都在长身体的阶段,这些钱是给他们补充营养的,为是我作为一个姐姐的心意吧。”
长兄为父,长姊为母,马小绿的做法令人感动,善良的品格更是让袁本初眼前一亮。
“好吧,小绿,你出门在外,身在也要带钱啊!这一千你收着吧!”马母不忍,硬是塞了过去,马小绿连番拒绝,瞥了一眼袁本初,示意解围。
“伯母,小绿在龙城的生活我都包的,这个你不用担心,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别推辞了。”袁本初说罢,马母这才罢手,欣慰不已,养儿防老?我看是养女贴心吧!
似乎被晾在了一旁的清心小尼姑,却并没有上火,不疾不徐地夹着青菜,吃得很香甜。
袁本初喝了一碗羊瘪汤,有些苦涩和淡淡的青草味,羊膻味几乎没有!本地山羊骚味极少,用来烤着吃也不错。他倒是有意引进些山羊了,不过碍于山羊喜啃树皮,有点犹豫,毕竟有几亩板栗树在农场,过几天恢复了生机,搞不好山羊来了又全弄死了。
“嗯,大不了叫清心专职放羊得了。”袁本初唰着羊杂,沾了辣椒酱,着实爽快,看袁本初十分适应羊瘪火锅,马父介绍道:“羊瘪汤有暖胃的功效,袁老板多喝点哦。”
“是啊,喝起来很舒服,对了伯父,您还有羊羔?我想带些回农场养养看,城市人都稀罕这些东西呢!”
“这样啊,我帮你问问,我这的母羊还没下崽呢!”
不仅是袁本初吃得热火朝天,马母、马小绿、马小红、马小信都吃得很开心,多久没这么热闹了,而且还杀了一头山羊!平时马母可舍不得,还不是看着有贵客上门了?所以对于袁本初很是热情,时不时马小信还会跟袁本初开玩笑,当然话题主要是与马小绿有关的。
都被马小绿一个糖炒栗子收拾了,清心吃饭很安静,几乎没说过一句话,起筷的节奏保持着1分30秒夹一次青菜,饭量还不小,都加了两碗大米饭了。
正在众人吃得欢愉之际,一个动静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阵类似狼嚎的声音从吊脚楼下传出,伴随着鸡飞狗跳。
袁本初跑到窗台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一名大约十多岁的小孩,以匍匐的姿势咬着一只旱鸭,鲜血飞溅,鸭子奋力挣脱,依然无法逃出魔掌。
活生生地被这小孩咬断脖颈,极其血腥惨烈,人类会用牙齿宰杀旱鸭?一般借助于刀具吧。
“这是恶作剧?”袁本初不确定事情的始末询问了马父,说道。
只见两老目光闪躲,言辞有些犹疑,不一会儿,一个大汉拿一根木棒,敲打着小孩的后背,怒骂道:“真是畜生啊!还咬别人家的鸭子,你作死啊!”(侗语)
大汉扯着这举止奇怪的小孩,拉着就走,可他的嘴里始终叼着一斤多点的旱鸭,目露凶光,瞧着楼上的众人纷纷不敢直视。
袁本初暗自琢磨也许这小孩得了什么病呢?大汉与马父一番侗语交流,留下了一张20的赔偿费,就绝尘而去,时不时殴打小孩,愤恨不已。
回到餐桌上,袁本初询问了马小绿,说道:“刚才那个小孩怎么了?还有殴打他的人是他父亲?为什么这么凶残?”
马小绿连声叹气,其实不愿说人家的长短,拗不过袁本初的连番追问,只好说道:“那个小孩寨里人都叫他狼孩,听村子里说,是在狼堆里捡来的,但是我知道,小狼从四岁开始才变成这样的,见人就咬,每天趴着走路,喝脏水,吃生肉。”
看样子两家的关系还蛮近的,小绿又述说了所谓的“小狼”悲惨的故事,基本上可以写一篇奇幻历险小说了。
而这都是真实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故事!
“那他的父母不是给他找医生看吗?”袁本初相信,没有无的放矢的事情,现代科技的医疗水平应该可以破解狼孩的秘密吧。
这个话茬让马父接了过去,说道:“去看了,我这个表兄为此还专门请了市里的专家会诊了得出的结论是重度智障引起的异食癖。”
“有解决办法吗?”袁本初也很担心这个小孩,这样过一辈子?还有前途可言?
“多陪陪他,用爱心感化,教导其基本语言能力……这不是废话嘛!”马父感叹不已,专家不一定靠谱啊!农村人哪里有多余的时间,而且听马父说,他这个表兄还有几个小孩呢!务农、赚钱,剩余的时间就是吃饭和睡觉了,挤出的时间不够感化啊!
袁本初听了他们的一番话语,怜悯之心顿起,决定试一试无名气团是否能够根治重度智障加异食癖的“狼孩”。
不尝试下,他不甘心啊!希望上天能开眼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