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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儿子的阳气,李云又找上门来了!她不会放过自己!不会放过自己!!
手握从道士那里买来的桃木牌杨玉洁哆哆嗦嗦地抖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四处乱转。她不是没有想过从医院离开,可是她肚子上的伤口还没好,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像之前那样突然喉咙发痒咳嗽不止,整个喉头都水肿到又辣又疼说不出话来。
李云能从自己家里跟到旅馆里,再跟到医院里,想必她也能跟到其他的地方。自己随随便便地出了医院的大门,到时候出点什么事情连个能抢救自己的医生护士都没有!现在自己有这桃木牌护身,李云一时还奈何不了自己……索性在医院里先把伤养好,之后再去李云去不了的佛都!
已经定下计划,无奈心中依旧惶惶不安。杨玉洁每天都疑神疑鬼的生活着,一到太阳下山就要打开病房里所有的灯,直至第二天早上天亮。
附属医院的住院部为了防止大规模停电以及电闸跳闸,每一层楼都有独立的配电间。其中的一间配电间里,闻暮雨手指一点便关掉了杨玉洁所住的五号病房里的电闸。
惨叫声划破附属医院寂静的夜空,穿过安静的走廊,在空气中隐隐约约地扩散着。闻暮雨听不到杨玉洁的惨叫哀嚎,也没有兴趣知道杨玉洁被自己吓得有多么惨。
葱白纤长的手指带着恶意将小巧的电闸往上一拨,五号病房里重又恢复了光明,再往下一按,五号病房里又是一片漆黑。百无聊赖地来回拨动小巧的电闸,期间还接了个不算短的电话让五号病房里的灯持续亮了几分钟的闻暮雨在挂掉电话后拨下了五号病房的电闸。
漆黑像一只面目狰狞的可怕怪物那样再度降临到了五号病房里,降临到了双手拉着房门的把手、用力着又揪又拽想要打开房门的杨玉洁身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杀猪般的哭叫再度透过病房的门传了出来,值夜班的巡逻护士砸了咂嘴巴,有些不满的抱怨了一声:“明天一定要让护士长通知那疯子的家人来把她送进疯人院里去……”
冬天的夜晚是很漫长的。在锁眼被□□堵住打不开的病房里的杨玉洁还要享受很久的黑暗。不过或许她醒来之后还会想继续沉浸在这黑暗中吧?毕竟在她醒来之后,等着她的是她这个正常人被当作疯子丢进精神病医院里的未来……
“我没疯!!我没疯啊!!我真的没疯!!!”
两天后的清晨,天还没完全亮起来的灰色晨光中,杨玉洁被两个五大三粗的精神病医院男护工一左一右地腾空架起,赤/裸的双脚不时点地。哭喊着拼命地挣扎个不停,被当作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的杨玉洁也顾不得自己这么乱动是不是会弄裂自己肚子上的伤口了。
“她说她没疯……就这么把人送去那种关疯子的地方真的好么?”
“嗨——这个世界上哪有疯子觉得自己疯了的呢?”
“唉……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连自己疯了都不知道。”
细碎的交谈轻轻地传进杨玉洁的耳朵里。杨玉洁拧动头颅转向一旁看着自己闲聊的两个小/护士,面目狰狞地像是要把那两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我都说了我没疯!没疯!!!我才不去什么关疯子的地方!!不去!!不会去的!!!”
杨玉洁喊着一张口就咬在了一个男护工的手臂上,男护工骇然一惊,一松手就差点让虚弱的杨玉洁摔倒在地上。好在他的同伴眼疾手快地托了杨玉洁一把,杨玉洁才不至于摔个狗啃泥,肚子上好几次结痂又好几次裂开的伤口再度裂开来。
可这个时候的杨玉洁哪里会领男护工的这份情?她只觉得所有人都是要来害她的。她伸手就向着男护工的脸抓去,一段时间没剪的长指甲抠破了男护工的脸皮,还带了几丝血出来。
被狰狞的杨玉洁狠狠地吓了一跳,两个小/护士各自别过头去再不去看杨玉洁那样憔悴到了极致又可怖到了极致的老脸;脚下也快速退开几步,生怕杨玉洁下一个攻击的对象就是自己。
“病人兴奋过度了,给她打镇定剂。”
一个医生模样的中年人吩咐着旁边另一个有点年纪的男护师。男护师一点头,马上麻利地打开身上挂着的药箱,熟练地拿出了一次性针管以及装有镇定剂的小瓶。
“放手!你们给我放手!你们就是要害我!害我!!”
杨玉洁目眦欲裂形似疯魔。她对着男护工又抓又恼,见对方始终不肯放手就又下嘴去咬。这下子她在别人眼里哪里还算得上是什么风韵犹存的女人……分明是个病入膏肓的疯子。
“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不会让……你、们……”
后面的话杨玉洁说不出来了。男护师手里的针管已经确确实实地刺入了被两个男护工联手禁锢住的杨玉洁的脖子上。他一推针管,镇定剂就顺着血液涌进了杨玉洁的身体里。
“大舅妈,您别这么想……这里没有人要害你……”
“………………”
说不出话来的杨玉洁像个断了引线的木偶那样垂下了头去。她的视野里除了冰冷的医院地板已经白得令人难受的医院墙壁之外只有一双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脚。
“精神病院是治疗人的医院,哪里是什么关疯子的地方……”
轻轻软软、温温柔柔地话语如同和煦的春风吹过人的心头。那人的声音让杨玉洁感到十分熟悉。偏偏她此刻脑筋因为药物而无法转动,她怎么都想不起这个轻柔悦耳的女声是属于谁的声音。
“只要治好了病,大舅妈就能从医院里出来的……所以大舅妈不用担心……”
可是她没病呀!没病!!杨玉洁想要这么反驳,可口舌怎么都不听使唤。抬不起头来的她眼看着双眼都要阖上。开始模糊的视野里杨玉洁依稀能从地板的反光上分辨出一张脸。
那张脸是多么美的一张脸啊。柔的像风,软的似花。细长的蛾眉轻轻蹙着,弧度优美而不过于煽情。强忍悲伤的笑容温婉优柔,而不过于矫情。神情中压抑着复杂情绪,只透出些努力安慰安抚人心的隐忍……
啊——是了,是的。她是、她是——
灵光一闪,杨玉洁在这个瞬间似乎突然开窍明白了之前一直没能想到的什么。可她明白的太迟,理解的太晚,且今后她也不会再有机会去慢慢咀嚼自己那灵光一闪时所想到的可能性。所以不管她这一瞬明白了什么,一切终究是滑稽的徒劳。
目送着浑浑噩噩地被人带走,像是失了魂魄、又像是没了骨头的杨玉洁消失在走廊尽头,闻暮雨这才一脸失落地转过头来。她歉然地向着围观的医生护士们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寒暄的话。最后和中年医生以及男护师一起在众人同情的视线中离去。
“那院长,我大舅妈就有劳你照顾了。”
闻暮雨轻声拜托着中年医生:“把我大舅妈吓成这样的大舅舅不一定会被判刑……我大舅舅要是出来了,还指不定会怎么对待大舅妈。大舅妈现在已经这样了,要是大舅妈再见到大舅舅,我怕——”
“呵呵,闻小姐放心。我们医院的口碑你是知道的。”
中年医生笑呵呵地拍着胸脯保证道:“无论是为了保护病人还是为了保护病人的家属,我们都会尽全力保证病人不会在被治好以前跑出医院的。”
闻暮雨出手大方,行事爽快。这样的客户哪里是每天都能遇上的肥羊?不管她大舅妈是真有病还是看起来有病,也不管闻暮雨的真心是真的想治好她大舅妈的病还是想用治好她大舅妈的病为由把她大舅妈困在精神病院里一辈子,总之这样的肥羊客户他是不会放跑了的。
客户的心思可不是他一个区区精神病院的副院长能够置喙的。有钱赚好好的赚钱就行了。要说他私心信哪一方多一些,他还是信闻暮雨是真的为了她大舅妈好多一些。
这闻暮雨和她这大舅妈没什么血缘关系。她大舅舅、大舅妈的儿子还好好的活着,不管怎么着他们夫妻的财产都落不到闻暮雨的手上。把大舅妈送进精神病院,每年花出不少的钱给大舅妈治精神病对闻暮雨来说只有损没有得。再说……
中年医生偷看了一眼愁眉不展但依旧风情楚楚、我见犹怜的闻暮雨。听在附属医院里工作的小侄子说:闻暮雨大舅舅、大舅妈的儿子是个极其不孝顺的狗东西。那狗东西不管进了局子的他爸,还天天想把在医院里的他/妈气死。前些天还丢下他/妈一个人跑了。
想必闻暮雨这是无可奈何地在替她那不成器的表哥尽孝吧。这么多极品亲戚,也真是为难她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