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
文帝率众皇子和文武百官早早地侯在了那里。
东墨皇帝西陵博的队伍浩浩荡荡而来,在宫门口停下,可因其思女心切,一刻也不想耽搁,竟是宫门也没入,提出先直接去四王府。
文帝面露难色、苏墨沉微微拧眉,却都不好拒绝,只得应允。懒
苏墨沉连忙吩咐杨痕快马加鞭回府让府中众人做好接驾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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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府门口
乌泱泱一片跪的都是人,千城和素倾也随众人跪在其中。
他们接到消息,圣上要亲临四王府了。
不仅西苍的圣上要亲临,连东墨的圣上也要亲临。
两君同驾,怕是全西苍再也找不出第二家有四王府这份殊荣吧。
众人的心里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能一堵圣颜,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忧的是不知道东墨皇帝会不会怪四王府的人没有照顾好他的女儿。
长长的黄色仪仗由远及近,缓缓地在王府门口停下。
两道明黄身影下了马车,紧跟其后的是东墨皇帝的随从以及西苍的众皇子。
苏墨沉一袭紫袍,走在其中。
千城远远地看过去,只见其微微抿着唇,黑眸深邃、面沉如水,完全看不出心中意味。
她突然想,在这张波澜不惊的面孔背后,又有几分忧愁,几分忐忑?
**虫
紫霞苑
看到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的人儿,西陵博只以为自己进错了屋、认错了人。
这还是他的雪儿吗?
是那个刁蛮任性、灵动活泼的西陵雪吗?
他看到的只是一个脸色苍白的人偶。
“雪儿…….”他眸色一痛,上前。
看到突然出现的西陵博,西陵雪空洞晦暗的眸子才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怔怔地看着他,半响,才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父皇…….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
“朕知道,朕都知道…….”西陵博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没关系的,雪儿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的。”
“可是…….可是,他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是我和四爷的第一个孩子啊…….”
而且,没有任何外力作用,这孩子就这样滑了,那以后,谁知道还能不能怀上?
西陵雪哽噎着,泣不成声,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往下掉,在场的人看了无不为之动容。
苏墨沉薄唇抿得更紧了些。
西陵雪哭了多久,西陵博就极为耐心地抱着她安抚了多久。
直到她终于哭累了,他才放开她,让她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朝随行的两个医女招招手,“替公主看看,开个调理的方子。”
“是!”医女领命上前。
文帝微凝了脸色,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自己从东墨带了医女来,这样做,分明就是瞧不起他西苍国的医力。
心中甚是恼怒,可面上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广袖中的拳头攥了又攥。
那厢,两个医女一左一右给西陵雪搭了脉,皆是一怔,不约而同地互看了一眼,再探,两人脸色就白了。
犹不相信,两人又仔细检查了西陵雪的瞳、口、舌……这才确定了心中所想,两人再次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西陵博见两人有异,敛眉:“公主怎么样?”
两人抿唇,面露犹疑,看了看众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直到西陵博大怒,“说!”
两人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对着西陵博一鞠:“皇上,公主她并未滑胎!”
啊!
此话一出,众人一怔。
并未滑胎?难道是虚惊一场?
苏墨沉愕然抬眼。
不可能!
那味堕胎香可是比藏红花强上百倍,怎会没将胎儿打下来?
明明出了那么多血。
反应最强烈的人当然是西陵雪,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抓住医女的手,急切地问:“你们说什么,我并未滑胎?我并未滑胎?”
医女抿唇,凝重地点头,“是!”
“太好了!”西陵雪一喜,旋即眉开眼笑,难以掩饰地激动,“父皇,我未滑胎……四爷,你听到了吗?四爷,我们的孩子没有滑掉……”
西陵博亦是觉得心头一松,再次看向两个医女,口气就明显地轻缓了下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女拧眉,又对视了一眼,静默了半响,其中一人道:“因为公主本就没有怀孕,所以无所谓滑胎。”
什么?
一句话如平地惊雷,在众人的耳边炸响。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两个皇帝,包括西陵雪,甚至包括苏墨沉。
没有怀孕?
“不……不可能…….大夫都确定了的,我自己也有感觉的…….滑了就滑了,你们没有必要现在来编这种谎话……”
刚刚还在狂喜的边缘,马上就被打入失望的深渊。
西陵雪哪里能接受过来?
竟然说她没有怀孕!
难道她故意作假不成?
那厢,苏墨沉已经沉声命令杨痕,“将那日给王妃诊喜脉的大夫,以及后来给王妃看滑胎的太医、产婆统统找来!”
“是!”杨痕领命而去。
西陵博的脸色极为难看。
这两个医女是东墨太医院里最好的医女,所以他才千里迢迢将两人带了过来,本只是想根据西陵雪身体的具体情况,让两人开些调理的药,没
想到竟整出这么一出。
不过,他的人他了解。
有多少能力,有多少忠心,又有几分胆量,他清楚得很。
他自是知道两人没有说谎。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诡异。
全场静谧,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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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苑
千城坐在窗前看着书,素手将书翻过一页,又翻过一页,再翻过一页,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索性,将手中书卷一扔,不看了。
一颗心,乱作一团。
也不知道紫霞苑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那么久了,众人还没出来,不会出了什么变故吧?
心烦气躁!
起身,她提起茶壶,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只见春兰神秘兮兮地跑进来,“千主子,千主子……”
“什么事?”千城摇摇头,这丫头几时能改掉这急急躁躁的毛病。
“千主子,你知道吗?”春兰难掩心中激动,两眼放光:“王妃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什么?
一声脆响,是茶壶砸落在玉石地面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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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霞苑
大夫、太医、产婆跪了一地。
苏墨沉紧紧抿着唇,缓步踱到几人面前,伸手指了其中一人,正是那日给西陵雪诊喜脉的大夫。
“那日,本王问你,可会是腹胀?你说什么?”黑眸微微眯起,苏墨沉的声音不大,可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寒气足以让现场每个人冻僵。
如果没有怀孕,他后来也何必如此处心积虑?
那人伏在地上,抖作一团,“小的说……小的说,‘不会,夫人的喜脉非常明显’。”
“那如今呢?又作何解释?”苏墨沉骤然厉喝。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可,小的可以保证,当日是千真万确的喜脉,真的……真的非常明显。”
苏墨沉冷笑,“刚刚你也把过脉,王妃有没有怀过孕,你应该心里有数!”
男人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早已冷汗涔涔,“是!看…….看今日脉象…….的确没有怀过,可……可是那日…….”
“庸医!”苏墨沉衣袖一挥,又指向其他几人,“还有你们,难道连是不是滑胎也看不出来吗?”
几人连忙磕地求饶:“是我们大意了,我们从没有怀疑过王妃是不是真怀孕,见王妃身下见红,是滑胎之症,又探其脉搏,不见了喜脉,所以就以为孩子是滑掉了…….”
“一群庸医!”有人厉吼。
这次不是苏墨沉,而是文帝。
一个简单的怀没怀孕、堕没堕胎都能看错,这是怎样的一群人?
这玩笑也未免开得太大了吧,他西苍国的脸都被这几个庸医丢尽了。
刚想再次发作,却听得一女声响起:“陛下请息怒!这些人说得未必就不是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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