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赌命2(1 / 1)

郊外树木葱郁,鸟鸣不绝,日头高悬,使人生有可恋。佐藤安健选在此地,不知有意无意,

甄稳双手倒背站在草丛之间,持枪宪兵在他面前十米远站成一排。

佐藤安健右手紧握带鞘武士刀,一身杀气使四周变得更加寂静。

李士群被他杀气所迫,亦忍不住心缩成一团,脸色微僵。

“甄稳,刀光剑影中还呼吸自如,果然人如其名。”佐藤安健声音低沉,似赞叹似蔑视。

佐藤安健阅人无数杀人无数,他既有深邃的智慧,也有满身的暴戾杀气。

仅凭直觉,佐藤安健能感觉出甄稳与众不同。

没有谁在刀枪下还能如此镇定,除非,他受过极其专业的训练。

甄稳在德国训练两年,次在苏联训练一年,又在军统训练一年。他作为戴笠赏识的手下,接受的都是顶级训练。

他训练的不是搏杀,不是枪法,这两样都会在手上展现出来,对于潜伏不利。

“谣传,都是谣传。”甄稳眼里闪过一丝后悔“可怜的谣传害了我。”。

一丝后悔也是甄稳训练过的科目,不能露出人为痕迹,要含蓄时间不能过长。

佐藤安健捕捉到甄稳眼中的后悔之意,感觉他有些后悔前来投靠。

“甄稳,刀不是摆设,而是杀人利器。生与死,就在你说的真假之间。”佐藤安健声音愈加锋芒。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甄稳语不卑不亢。

“你此来的目的?”

“一言难尽,说来话长,我如何解释你也未必肯信,还是直接问李主任吧。”

“我说的都是废话?”佐藤安健眉峰皱起。

甄稳亦提高声音:“你即不和颜悦色,我即一句不说。”

佐藤安健属于勇者至上那种人,他最尊敬的是勇士,哪怕是对手。

李士群在旁听得心脏忽地一紧额头渗出冷汗,忙使眼色以警示甄稳。这位可是日本特高课课长,杀个人似碾死一只蚂蚁,你还当是我李士群让你三分?

佐藤安健凝视甄稳,如此有不屈精神的人,倒是有帝国武士道的精神,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敬意。只是旁人看来,并不知道他心中想法。

李士群见佐藤安健杀机重重,恐他一怒之下砍杀甄稳,那自己的心血努力可就毫无价值了。自己还要依仗甄稳之力,建立傲世功勋。

李士群忙上前:“甄稳兄弟,你既有为帝国效力之心,如何不直言。”

甄稳摇头不语。

佐藤安健抽出刀,刀光闪烁折射在甄稳脸上。

“李士群先生请你后退,你们古话说的好,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人。”

“佐藤课长,中国还有句古话……有眼不识金镶玉。”李士群匆忙间说出这句。

佐藤安健怒哼一声:“李士群先生,让他破解那四句话,对了,他就是金镶玉。错了,就算是和氏璧也毫无用处。”

佐藤安健不以珠宝来衡量,而是以版图疆域为价值,故有此一说。

李士群快步到近前:“甄稳兄弟你听好了,就四句电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甄稳斜眼扫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甄稳兄弟,这并不好笑。”李士群余光瞄了一眼佐藤安健,“事关生死,你一言一行皆需斟酌仔细。”

甄稳回答的干脆:“不知道。”

“啥?啥?”李士群嘴唇有些哆嗦,脸色亦变得灰白。

李士群担心大话已经在佐藤安健面前说出去了,此刻甄稳一句不知道,无异于打自己的脸。佐藤安健若是对己有想法,必将影响前途。

“甄稳兄弟,你……再好好想想……比如……”

佐藤安健一直冷眼旁听,低喝一声:“李士群先生退下。”

李士群想退下又心中不甘,不退下又不敢,磨磨蹭蹭忧心忡忡。

甄稳劝道:“李主任,你退下吧。他即想杀我,我何必为他出力。只可怜我的判断,这里根本不是前途无量,而是西方乐土。我愿归去,在那飘渺天堂,独自翱翔。”

李士群一怔:“甄稳兄弟,如何想那么远?你即说了何必为帝国出力,那就是说你一定会破解了。甄稳兄弟,还望直言相告。”

“不行,除非他亲自给我松绑。”

“甄稳兄弟,他可是特高课佐藤课长,怎么能亲自给你……”

“谁也不行,不松绑,宁死不说。我甄稳,就是这个性格。”

李士群看甄稳来劲了,完全不在乎生死,心脏又是一阵猛缩。

佐藤安健说杀杀一片,说埋埋百人。李士群是见识过,别说一个甄稳,就是十个八个他刀砍下去都不会眨眼。

这如何是好?一个不怕死,一个要砍人,怎么能劝住佐藤不杀呢??。

佐藤安健心中赞赏甄稳不屈的性格,却不表露脸上,而是举起手中刀。

“李士群先生,他故弄玄虚一派胡言。以刀止谎是最简洁的方法。”

“佐藤课长……”

刀光划着光芒落下,李士群后面的话化作一声惊呼。

佐藤安健手上的刀已按在甄稳左脖之侧,刀能做的如此收放自如,李士群看得有些呆了。

佐藤安健冷笑:“你以为巧舌如簧,我就能信你所说?别……”

甄稳猛然向刀锋划去……

此招大出佐藤安健的预料,好在他反应极快,回手急撤刀。

稍微慢了一点,甄稳脖子划出一道半寸伤口。

李士群看得目瞪口呆,佐藤反应若是慢上半分血管即会被割断。而甄稳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看他的脸色竟然没有恐惧。

佐藤安健弃刀,大笑着上前亲自解开甄稳的绑绳,掏出手绢递给他。

“你不杀我了?”甄稳接过手绢捂住伤口。

只是皮外伤,手绢按住血即不再外流。

“不是我不杀你,四句话解释通,你还是得死。但我会给你个痛快。”

甄稳捂着脖子:“看你递给我手绢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四句话只不过是商语罢了,如此简单你们怎么会不知?还是杀了我吧,免得看你等识浅,让我心累。”

李士群哑然偷偷看佐藤脸色,见他并没因甄稳的讽刺而发怒,收缩成一团的心脏终于舒展开。

“甄稳兄弟,什么是商语?”

佐藤安健亦竖耳聆听他下句解释。

“商语,就是提前商量好的意思。只有彼此懂得其中含义,外人却是不解。”

“如此说,还是不知道其中内容?”李士群有些失望。

“不尽然,凡事既有源头必有波澜,也就是其中含有某种含义。而含义必在四句话中,只是需要寻找罢了。”

李士群闻听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只是太难看出来。”

“都能看出来,要我何用?即使我稳如泰山,天地崩于前而目不瞬,又有什么价值?”

佐藤安健冷笑一声:“我需要的是结果而不是夸夸其谈,你若破解我自重用。”

甄稳笑而不语。

一辆黑色轿车急驰近前,从车上跳下来一个黑衣男子,他弯腰冲佐藤安健鞠个躬,随即走到李士群近前。

黑衣人附耳低声道:“主任,炸药来电,确定共党今日接头,时间地点未知。”

李士群摆手让黑衣人退下,他安排在共党内部代号‘炸药’发来的消息让他心头振奋。冥冥中,他有感接头和那四句话有某些联系。忙走到佐藤安健身边,贴耳低语。

佐藤安健听罢一脸愕然,李士群告诉他四句话应该是接头地点,如此说来两者倒是有几分联系。

“李士群先生,你现在可以带着他去疗伤了。”

李士群忙扶着甄稳坐上车,急命直奔同济医院。

甄稳躺在病床手摸伤口说:“李主任,你知道佐藤安健这一刀本可以撤的干干净净,他为何还要撤慢半分?”

李士群摇头:“不可能吧?我看佐藤课长已经撤的很快了。”

“错,佐藤这是给我一个下马威。”

“怎么可能,甄稳兄弟想多了。”李士群抬腕看看表,“兄弟,再次相遇我自有千言万语和你诉说。但是,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四句话的意思,还烦甄兄弟指点。”

“不难,我给你举个例子,在河之洲的‘洲’字,可以是舟,也可以是粥,还可以是周……你明白吗?”

李士群从没有挠头的习惯,此刻却不停的挠头。

他当然明白甄稳讲的意思,接头地点可能在小船上,也可能在粥铺,还可能是个姓周的人?整个上海粥铺,小船,姓周的虽不多如牛毛,也是成千上万,怎么找?

“甄稳兄弟,能否缩小范围,比如某个区?”

甄稳大笑,牵动伤口不得不停。

“李主任,随随便便就能猜到,你以为对手是傻瓜吗?”

“这个我明白,甄兄弟你先在这养伤,这里绝对安全。”

李士群匆匆走出门外,对一高一矮两个黑衣人低语:“看住了,别让他出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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