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暖汐死死地盯着眼前正说得一脸得意的童辉,他线条英俊的脸此刻因为过分激动而有些扭曲。
阳光从窗户厚重的粉色窗帘的缝隙中挤进来,透过童辉亚麻色的额前凌乱碎发,毫不吝啬的扑散在他近乎古铜色的俊脸上,有细白的光飞入了他的眼,不知是否光的缘故,有那么一瞬间竟令她的视觉出现了盲点。
“姐姐,你听我说,我现在已经高三了,再过几天就要高考了,等高考完结束,我就和我的那些小弟一起出来混混,管他考得好不好,我一个高中毕业的男子汉,难道连个家都养不起吗?姐,放心,你,由我来守护,老妈,由我来守护,小宝,也由我来守护,你不用为了我们一家子牺牲掉自己的身家幸福和尊严啊!咱穷,也要穷的有尊严!”说完,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悲壮模样,像是慷慨就义做临死前的最后遗言。
可是,童暖汐怎么听他说的都那么别扭,刺耳,甚至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含义。
“大白天的,你说这些干啥呀,你看我的汗毛都竖的老高了,咱不这样胡闹了行不?”说着童暖汐就要伸手拧开自己房间的门锁,准备离开房间。
谁知童辉的大手死死抓住她的小手,这个家伙人没她大,大米也比她晚吃了四年,怎么就长得这么高,一米八九的个子,快要一飞冲天了,她都想要问问老妈,他究竟是吃什么长的,是不是小时候老妈把好吃的都留给他这个童家的世代单穿的唯一血脉了,或者她是捡来的。
“姐,您就听我一句吧,不要再给人家做小三了,虽然我很爱钱,虽然我也很喜欢他的那辆很拉风的奔驰,虽然我也很想过好日子,不用天天和小弟们骗零花钱,可是我不希望那是牺牲了你的幸福换来的,姐,醒醒吧?”
“你这个臭小子,越说越离谱了。”童暖汐一拳头狠狠打在了童辉的天灵盖上,疼的他嗷嗷的叫着。
“你是不是我亲姐,动不动就打我,下手这么重,我看你这是要嫁不出去的节奏了。”
童暖汐懒了理会他,但是有一瞬间她却感觉这个弟弟突然间长大了,知道想着替她分担了,而且还信誓旦旦说要守护她们,守护这个早就已经支离破碎的家。
一丝丝的感动,她感觉心窝里突然有一股暖流不停的流动着。
“姐,咱不要做人家的小的,人家都是老男人了,不知道和多少女人有关系,你还是离开他吧,我知道他看样子很有钱,开着很拉风的车,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可是你想想有钱的男人哪里会只吊死在你这颗干瘪细脖子的树上,男人谁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啊?”
“好啦,打住,第一,我没有牺牲我的幸福,第二,他是我爱了五年的男人,第三,他也不是很老,只有三十八岁而已,第四,他..”
童暖说到第四的时候顿了顿,脸唰一下子红了。
她从不喜欢矫情做作,可是此刻却扭扭捏捏,玩起矫情来。
“第四是什么,快说呀,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好不啦?”童辉一边按耐不住要听结果,一边用自己宽大的肩膀轻轻撞了下自己的姐姐。
“第四,就是他自今仍是男之**身,而且——还有个婚前怪癖,你说你姐选择这样的男人会有错吗?”
“啊——,妈呀,还是个**男,而且还有婚前怪癖,姐,你找的什么人啊?八层是————”童辉开始激动起来,表示不可思议。
心想,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新欢往往是别人旧爱的年代,怎会还有三十八的年纪竟然还是**男一枚,太不可思议了。
“姐,我真的不信,他这么大的年纪还是**男,我都不是————”他突然就被自己的话给塞住了。
“快说,怎么样,你怎么了,不是什么?难道————”童暖汐死死地抓住他的衣领不放。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话不可信,你看人家一个这么有钱,事业有成的男人,竟然还是个***男,只有一个理由可以成立。”
“什么理由?你小子最好给我收敛些,不要和人家女孩子鬼混,要不然我就告诉老妈和死去的老爸。”
“理由就是,他不会是断背吧?”童辉脱口而出。
房间立刻陷入安静。
童暖汐感觉到两耳朵在轰轰作响。
这个让她哭笑不得的弟弟,也难为他了,想象力丰富到可以去做导演或作家。
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童暖汐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好了。
“怎么进去那么长时间?”童暖汐前脚刚碰到客厅的地板,后一秒就听到夜锦晨幽灵般的低沉嗓音问道。
童暖汐一时语塞,不知道怎样回来,难道实话实说,告诉他,她的弟弟在背后议论他,说他坏话吗,那可不行,要是他知道童辉在背后说他是个断背的话,估计要气的断气,并且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夜锦晨英挺的眉紧蹙,似乎有一丝的愕然在眸底深处转瞬即逝。
童妈就是在这个时候打开门进来的,她一身碎花淡紫色长裙着实把童暖汐要吓坏了。
童妈视线在整个客厅扫了一遍,最后落在站的笔直,西装革履的夜锦晨身上。
只见,他面无表情,没有童暖汐想象中的那么紧张,不自然,到是觉得他才像是这家的主人。
“伯母,您好!”房间再度陷入安静,他的声音要了命的好听,童暖汐还未来得及介绍,他便主动礼貌的开口。
他的声音如同他的气息一样醇洌,磁性浑厚,入耳既能撩拨心弦,只是他主动开口所说的话也令童妈吃惊不小。
童暖汐身体有些僵硬,半秒后微微侧头,余光只及他高大的侧影,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家人这般僵持,却忘记了招呼他坐下。
在仔细看到童妈那身已经过了时的却极其幼稚甚至不符合她这个年龄所穿的碎花裙时,夜锦晨削薄的唇角扯动了一下,侧脸轮廓却依旧深沉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