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吟,水泠泠。落白霜华飘零乱,叠叠铺就倩影孱。湖边素衣染赤艳,且做神圣又奠献。若华起绽,瑰魅荼蘼,妖冶魍魉。
风朔朔,英落落。濒逝神者倚水望,怜取昔顾仰天叹。柽棂辗转水音伴,冰心尘朦化绵缠。似曲轻扬,惊艶哀凉,挽歌绝唱。
“红色……红色……柽棂花……红色……柽棂花……红色……”轻捻一朵被鲜血染得淋漓赤红的柽棂花,步回舞晃神怔忡,呢喃自语间,忽而似问,“传言,见到红色柽棂花,便得以有幸,遇见柽棂之灵精……汝……可是那柽棂之灵精?!”原来不知何时,一鬼魅之影已无声无息现于身前,却正是一直隐于柽棂木暗处的苍桑。
苍桑:柽棂之灵精?那是何物?
“……不是。”虽然不知晓对方口中的柽棂之灵精究竟是何方神圣,但这并不妨碍苍桑理解应答。
“呵,也是……”似是早知如此的了然,却更是嗔言不尽的无奈与绝望,步回舞僵硬地牵了牵唇角,蓝眸映衬着刺目的血红,迷蒙怅惘,轻音颤颤,透着无言悲戚的窒息哽咽,“谁言红色柽棂花,代表着美满幸福!谁言红色柽棂花,代表着希望未来!红色……红色……奈何红色,分明却是那刻骨悲伤之颜!红色,分明却是那不祥诅咒之颜……原来……并非不曾有过红色柽棂花,而是那红色,不过是由腥膻鲜血浇灌而成的短暂温馨!冷了,寒了,也就碎了……”
音沉沉,心甸甸,笑奈何?道奈何?怨奈何?妄奈何?谁因奈何问奈何?可怜奈何犹不得!奈何一朝终番悟,只影单形过奈何!
许是那凄冷的音质太过悲恸,其中包含了太多无望,苍桑心有所触,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沉吟无语。左肩动了动,被打扰了,苍桑这才扭头垂首,肩上赫然一只精灵小不点,此时小东西正不甘寂寞地扯着她的衣物,许是在为自己被冷落而不满了,想要做些什么来引起主人的注意。
将小东西从肩上弄下来置于手上,轻弹了弹小不点那光溜溜的脑门,却是依旧面无表情。小东西皱了皱鼻子,哼唧几声,吧嗒一下,小嘴一张,大口即开,“咕噜噜”,但瞧那黑洞洞的大口中赫然滚出一簇簇乳白色半透明之物,正好接连不断地落进袋口大敞的狇犽袋中。
“收。”音甫落,金色绳索自行将袋口捆扎,稳稳落于苍桑手上。袋子依旧只是原来的大小,并未因装了东西而有所变化。
“此物……”蓝眸一闪,总算有了些浮动的光彩,步回舞撑着身后的柽棂木挪了挪沉重的身体,尽量让自己靠得更舒适些,尽管效果不甚明显。
“长蕉。”径自将狇犽袋系于腰间,苍桑头也不抬地应着。
“长蕉……原来,却是长蕉……”蓝眸中隐隐覆上层层迷雾湿意,失色的唇开开阖阖,一字一句皆是在祭奠逝去不复的温馨与美好,“绽莲不是莲,花开岁复年。长蕉亦非蕉,相守只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