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女的话深深地打动了泠宠,且不说她爱上的是什么样的人。但说它那种为爱执着的心,就是很多人都无法比拟的。
但是人鬼殊途,即使真的帮助了它,又能怎么样呢?相对于泠宠的纠结,胡彧倒是淡漠得多。他好像并不在意仕女的情感,也并不在意它的未来。胡彧的神情就像在思考一件完全与之无关的事情。
“求求各位帮帮奴家,奴家知道几位都不是凡人。奴家只希望可以变的完整,再次见见那个人。其他别无所求。”
“你每次从画里跑出来,实是为了让那些修画的人帮助你,对吗?”
泠宠的问话好像问到了点上,仕女不住的点头。看来它对那个自己心仪的男人,真的很放不下。
“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胡彧最终松了口,这也让泠宠心理放松了些许。毕竟真正有能力改变着一切的是胡彧,如果他不开口,即使泠宠再同情它,也无济于事。
“大人请说,奴家能办到的一定去办。”
“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答应在为你填补画卷时,在画上一样东西就可以了。放心,它的存在绝对不会破坏你的美感的。”
“如果只是这样,当然没有问题。”
看到他们谈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要着手为仕女改变容貌了。不过这要怎么做呢?难不成直接画上去吗?
“小宠,你去阁楼将一个放在柜子顶部的黑色檀木盒拿下来。咱们现在就开始,天亮就不能画了。”
泠宠听完就点头像阁楼走去,找了半天找到了阁楼的钥匙,打开后一片尘土。果然总不打扫是不行的,黑色的檀木盒,泠宠一边想着一边找。最终在柜子的上方,找到了一个首饰盒大小的盒子。
胡彧看着快步走下来的泠宠,欣慰的笑了笑。他接过盒子,对仕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仕女微笑着慢慢走回了画里,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只见胡彧轻轻打开檀木盒,里面是各种的颜色粉料。虽然不知道这原本的材质,但是能在毒惑香束之高阁的东西,绝不是凡物。小黑眼疾手快的递过一根小狼毫毛笔,胡彧接过后,在颜料中轻轻一点。
盒子里的颜料就像事先调好的一样,早已干湿适中的粘在了毛笔上。只见胡彧在画卷上,轻轻描绘着。原本侧坐在圆凳上的仕女,身子慢慢的正了过来。而那侧脸也随着毛笔的每一笔刻画,慢慢地变成了正脸。
胡彧细细的描绘着仕女的右脸颊,将原本纯真的脸庞,勾勒的更加的漂亮。那斜插在发髻上的牡丹,也因为身子的摆正,而被隐藏了。但这非但没有觉得缺失,反而有种若隐若现的水波感,凸显这仕女更加的灵动。
待胡彧将仕女画完,泠宠刚要叫好,发现胡彧并未停笔。而是在仕女没有拿扇子的那只手上,细细的画出了一副绢丝手帕。而且这个手帕的形状还有那一抹红,让泠宠熟悉的不行。
胡彧竟然将寿婆曾经遗留在毒惑香的手帕,画到了画卷中。他这是寓意何为啊?
胡彧画完最后一笔后,快速的将所有的颜料和毛笔统统收了起来。只见画中的仕女,轻轻站起来向胡彧深深地鞠了一躬。像是在感谢他的代笔之恩,胡彧却并不为此感到高兴。反而因为多添了那一副手帕,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但这些泠宠并不知道,泠宠更好奇的是那个颜料。小黑抱着颜料炫耀的说道:“这是从九天玄女的瑶池里,采集的九色染料。无论是什么,只要用这个渲染上,一定会瑰丽非凡。更别说修改一幅画了。”
泠宠明白的点了点头,怪不得这颜料如此的漂亮。感情是瑶池所产,能不好看吗?不过胡彧把寿婆的手帕画到画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这事泠宠没有问,胡彧也就没有说。
没过两天,那老头就再次来到了毒惑香。这次显然比前两次松快得多,但还是怀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巡视着店里的人。
泠宠将画卷交给了老头,并一再叮嘱他不要再坐那偷坟掘墓之事。将画放回原位就好,别的他不需要知道。
“你所挖的并不是献陵,但是你知道墓主人是什么人吗?”
老头刚要走,却被胡彧一句话又问了回来。老头很奇怪胡彧是怎么知道,这画不是自己盗献陵得来的?
“我也不太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人的墓,只知道好像是古时的一个富商的。陪葬品虽然有很多,但是只有这个是最值钱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东西还是不要的好。”
说完老头拿着画卷走出了毒惑香,泠宠还沉浸在胡彧的问题里。这几天胡彧总是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而且还没头没尾的。
“你刚刚问老头那个干吗?”
“那个仕女爱上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死去的富商。只不过它自己过不去那份执着,觉得即使富商只是个鬼,自己也太丑配不上他。所以才会被带出来时,千方百计的希望别人让它变漂亮。”
但是它没想过,若不是意外的被送进毒惑香,或许它以后都再也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了。即使变美了又能怎么样呢?泠宠为这个傻傻的精魂感到心惊,不过有些毒,也不是全然没有好结果的,至少它的执着得到了回报。
那要这么说,胡彧让那个老头把它送回去,他就是一开始就知道的。想到这里,泠宠心里还是挺为胡彧这次的做法感到欣慰的。
“小宠,你可别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它,要不这么做,我们过不了多久,就要倒霉了。不知道这招到底行不行?”
“那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你现在就要倒霉了!竟然做出这么损的招,胡彧,你真当我老太婆是白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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