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在面对苦难挫折时垂头丧气一蹶不振,对一切事物都失去信心,也不再尝试着去努力,变得消极沉迷在失败的深渊。而有些人在被磨难击倒时,勇敢的爬起,反而应该感谢挫折,感谢自己身上受过的磨难挫折使自己明白生命的内涵。而颜铮属于后者。
今天不用出工,犯人人都在监房里休息。而此时颜铮捧着父亲给自己送来的书《致加西亚的信》一目十行的看着,翻页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导致阿基看着他那看书的样子心里暗暗鄙视--装样。阿基也捧着一本《故事会》在艰难看着,因为真的很多字都认不全,还要经常跃去找颜铮叫哪个字怎么念,然后解释什么意思,渐渐的掌握了很多文字,虽然他真的对看书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但颜铮让自己看便耐着性子去看,虽然看的只是故事书。
一个曾经有着优异成绩被老师赞扬喜爱的高中生,一个是在喜欢偷鸡摸狗,行骗耍赖的小混混,却在监狱里如此臭味相投,相处的的日子越长,而感情也越来越深。都把对方当做着辈子交过的最好的朋友,兄弟。而阿基在几个月后也迎来了出狱的日子。
颜铮眼睛发涩,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尽管不舍,但还是脸上挂着笑容送别好哥们。阿基混小子竟然还说不出狱了,要和颜铮一起出去,但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段淳走了,阿基也走了,颜铮一下子感觉好孤单,虽然出狱了还可以再相见,但是否那时的友谊和现在是一个样子的。
监狱里的生活是孤单的乏味的,而颜铮默默的把这种生活当作自己人生的一次历练,此时他心中无恨,也想过报复鲁小军和那些害自己的小人。想过出去后去质问勒欣,但在监狱的日子,让颜铮仿佛进入了某种入定的感觉,心胸无比宽阔,一切都看的非常的开,试着去原谅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
其实这些也是因为生活还没有开始压迫颜铮,也许等他出狱了一切看法都会变得不同。
两个月后,颜铮半年多的刑期满也出狱了。
在监狱的门口,颜仲捧着几大桶水,让颜铮把衣服脱光,包括nk,即使气温很低,也用力把桶里的水泼在颜铮身上,就当做洗澡了,颜铮光溜溜的被冲了几桶水后,冻的簌簌发抖,
再跨过一个火盆后,连忙穿上新衣服。这些都是颜仲想出来的,颜铮很听父亲的话都照做了,不觉得迷信的感觉,之前的衣服都扔进火盆里,然后两父子就搭了来时包的三轮车离开了。
颜铮回到家,看着熟悉的环境,感受着身心的自由,恍如隔世。
颜仲给儿子买了很多好菜,就像是过年似的。两父子对着一桌子的菜开心的吃着,还喝起了酒。颜仲喝的满脸通红,他很少喝酒,但这次儿子出狱了心里高兴,但同时又觉得心里堵得慌。颜铮端着小杯子一嘶溜的便把一两的白酒干掉了,只看的颜仲目瞪口呆的,直感叹儿子真的变了。
颜仲摇晃着脑袋说:“逸卿,这几天你先休息着,然后哪天带你去找吴老师让他帮忙安排你插个班,继续好好念书。”颜仲并没有对颜铮失去信心,希望能颜铮再去复读书一年。
颜铮喝了不少酒,头晕呼呼的,心里也高兴以后能继续读书,想着明年高考,努力考上自己想要上的大学。
几天后,颜氏父子来到孝港一中,找到吴老师的办公室。曾经颜铮的班主任吴老师在新的学期又开始带领新的一届高中生,这是他退休前教导的最后三年执教。吴老师见到颜铮还是很高兴,一点没因为颜铮刚坐过牢而心里产生不愿接触的想法,可当吴老师知道颜家父子俩的来意后,一下子沉默了,一副不知道如何开口摸样。
颜仲见吴老师不做声,以为吴老师不愿帮忙,便恳求着说:“吴老师,你一定要帮帮颜铮啊,这孩子底子好,明年高考肯定能考进好学校,你给学校帮忙说下吧。”吴老师真的很想帮助颜铮这个优秀的孩子,可是真的没法帮,表情尴尬的说:“老颜啊,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我是真喜欢颜铮这孩子,可事情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知道吗?今年颜铮这个事,教育局组织县城里所有的学校通报批评,现在没有哪个学校会收坐过牢有案底的学生,也没人敢收。”“什么!?”颜仲和颜铮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吴老师慢慢道出原委。在今年开学时,县教育局把县城的四所中学,六所小学,好几万号学生,集中在孝港县体育场开教育大会。集体通报近几年在县城学校的的一些犯法的少年犯受到怎样的一个处罚,让学生要引以为戒,主要目的是警儆学生。但是大会上,把颜铮的这个案例特别拿出来说了很久,让全县所有的师生过都众所周知颜铮因为偷窃罪在坐牢。
没有哪个学校会招收一个臭名昭著的偷窃犯,教育局也绝对不会允许哪个学校这么做,即使这个学生曾经成绩十分优异,必定能考上大学。
吴老师说完后,想了想还是开口说:“我们县这么多年还第一次搞这种全县教育大会,我觉得这是鲁小军搞出来的,目的就是扼制颜铮。”吴老师的猜测并没有错,正是鲁小军这个县委书记的儿子整出来的,他心里害怕颜铮出来还能继续上学,明年能够考上大学,还能够追到大学里去,害怕勒欣还会选择和颜铮在一起。鲁小军要颜铮身败名裂,没办法走读书这条路,他对颜铮的嫉妒恨意非常的深就是要把颜铮往绝路上逼。所以鲁小军让自己的父亲令教育局长开一个全县师生教育大会。
“这得多大的仇啊,要把人逼到死才肯罢休吗。”颜仲不禁老泪纵横,嚎嚎大哭起来。
而颜铮两只眼睛通红,紧紧握着双拳,让指甲深深的陷进手掌,鲜血慢慢的滴落在水泥地。世界不会像自己想的那么美好,有些人的歹毒自己无法想象,也许正是因为自己太弱小,可以随意的让人拿捏,像只小虫般被人轻轻的碾辙。
吴老师叹了口气,他真的帮不了什么,拍了拍颜铮的肩膀道:“好孩子,即使不上大学,以你的聪明才智也是能走出一条好路的。”颜铮感受到恩师的关心,点了点头,扶着浑身无力像瘫了一样的颜仲默默离开了孝港一中。
身边的邻居和学校的学生有些了解到发生在县城颜铮被全县通报的事,他们都没有去相互讨论,也没有谁去告诉颜仲,谁也不想受人尊敬的颜老师遭受那么大的打击。
颜氏父子回到家,都坐到凳子上一言不发,颜铮考大学的这条出路算是彻底堵上了,即使到别的城市去借读,明年回来参加高考,县里的教育部门肯定不会批准,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异地高考。出国读书,那就更不用想了,一个钱字就能断了念想。
颜铮浑浑噩噩的躺在**上一连几天都没有出过门,即使心里再坚强也害怕路人的指指点点说自己是个小偷,嘲笑自己是个坐过牢的偷窃犯,更害怕遇到以前的同学。
颜仲知道自己儿子心里伤心苦闷,也只是默默的给儿子做饭洗衣服,好好照顾着儿子。
没过多久就是过年了,两父子也又一次一起坐在桌子上吃饭了。这个年算是这对父子过得最凄凉最不开心的一个年了这次颜仲又喝的伶仃大醉,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嘟囔着自己没用,又骂着鲁小军这个小人卑鄙无耻,又骂那些当官的良心被狗吃了。而颜铮却在吃饭时一直很沉默,他很久没怎么去开口讲话了,这次的打击真的很大,因为念书考上大学一直都是自己从小的目标,甚至去坐牢都没有错失考大学的机会这么痛苦。
颜铮看着颜仲在那发着酒疯,使劲吸了吸气,看到父亲胡子拉碴的,两鬓在这半年里已经彻底斑白,心里苦涩,真的难过的极点。同时颜铮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责任,这一两个月的自虐生活,应该是时候走出来了,,他觉得自己是时候重新开始生活了,不为自己,也为了逐渐年迈的父亲。
“爸,过了正月十五,我想出门去打工。”颜铮语气坚定的开口道。
“打工?”颜仲像是一下子从醉酒中清醒过来。
“对,我出去打工,我总不能老窝在家里吧,我打算去东城市,离家近点,平常也能经常回来看你。”颜铮说道。
颜仲点了点头说:“好孩子,你想出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