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是让人成长的催化剂,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再没有比感情上这种挫折更容易让人成长了。”
“说的跟你真懂一样,那你咋还能我家的花皮一样。”
“花皮?什么花皮?”
“哦。我家的狗,什么时间你有机会去我老家看看就知道了,那家伙很贪吃,给他一根骨头抢都抢不来,不过要是看见母的它就赶紧把骨头叼过去送给人家”
“我踹死你我”
“哈哈,现在不装情圣了”
“”
“你说建南和宋晓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们两个有没有那个过?”
“那个?什么那个?”
“就是那个啊”
“那个是哪个?”
“你少装蒜,就是那个。”
“喔,你是说那个啊。”
“嗯。你说他们有没有那个?”
“这事我哪知道,你怎么不去问问建南?”
“我”
“嘘、嘘。”
有人说,女人八卦起来几百只鸭子都不是对手。
但说这话的人从来没意识到,其实男人八卦起来就是那几百只鸭子。
沈建南刚走,白秋意和彭三两人就八卦起了他的爱情往事。作为两只单身狗,他们着实对爱情和情爱这些事情很感兴趣。
不过,两人的八卦在白秋意的嘘嘘声中只能戛然而止。
沈建南回来了,拿着一本英语教科书和一本笔记从宿舍回来了。
“聊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哈哈,在聊去年舞会上那件事,你记不记得,那时候人家女生邀请这货跳舞他居然嫌弃人家不知廉耻。”
“你放屁,明”
彭三的话没有说下去,跟他去年舞会上出丑相比有些事情现在更不能提。
听着的沈建南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不知道白秋意说的舞会是什么事,可是他很清楚,白秋意是在撒谎,那无意识间往右翻着的眼神很好证明了这点。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谎言未必就全是恶意的,眼前这两个家伙明显是不想惹他不快。没有功利性的友谊,这种感觉并不算坏!
“建南,你怎么拿”
彭三看着沈建南手里的拿着的东西正准备再次说些什么,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忽然感觉到脚背一疼。
白秋意像是不知道自己踩了彭三,他若无其事道。
“建南,你先上去上课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了。”
“”
沈建南没有发现眼前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他在考虑该怎么去上课,整了下身上的衣服。
“嗯。那我先上去了。”
“”
“白脸,你说建南怎么手里还拿着那本书?”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哦,爱情啊”
“”
转身上了楼梯的沈建南有些紧张,甚至比他当年站在数千人面前睁着眼撒谎时还要紧张。
当代的天之骄子,祖国的未来啊!
沈建南很不确定自己这种货色会不会带歪一个时代,真要是令祖国的未来有什么半点意外,他就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罪人。
人民老师,直到他踏上楼梯那一瞬间才意识到这几个字到底有多么的沉重。
不过事到临头哪里还能再有退缩的道理。
登上最后一阶台阶,沈建南认真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在确认衣领袖子都很整洁后他才再次挺直腰杆迈动了步子。既然选择了接受老师这个身份,他就准备以最好的形象来承接自己该承接的东西。
第二层最右边的一间教室,走到门口的沈建南停下了脚步,一瞬间,他就确定了自己的确是在这里上课。
原因很简单,在沈建南站到门口那一瞬间,坐在最前面几名正在笑着的学生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立马把脑袋给低了下去。
很熟悉的一幕。
会心一笑,沈建南迈着步子进了教室。
不算很大的教室,约莫五十多个平方满满当当坐着六十七人的样子,哪怕是最前面的几排也没有任何空位。
快速在扫了一眼班上的学生,沈建南放下了心。
最前排几名学生面前铺着的都是英语书,这点和他之前的判断无疑是一致的。
自己是英语老师。
很快,沈建南登上了讲台,他将手里的课本和笔记往桌子上一放弯腰朝讲台下鞠了一躬。
“同学们,实在对不起。因为今天我身体不舒服所以耽误了下,希望大家能够原谅。”
没人回答。
不过沈建南也没什么意外,等他再站直身体后说出了身为老师的该说的第一句话。
“现在开始上课。”
没吃过猪肉那也也肯定见过猪走路,何况沈建南还是被数千人叫过老师的人。
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后,这厮心中之前的紧张再也没有半分,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一阵涂抹,顿时黑板上出现了一排排字迹。
龙飞凤舞的一排字,整洁干净硬朗。
“我们要到哪里去。wherearewegog。”
“gog”
“”
“冬天的阳光总是让人觉得温暖。thesunsheteralwaysakespeoplefeeldifficult。
“阳光。sunshe”
“”
讲台上,沈建南拿着教鞭背对众人讲解着笔记本上的备课内容。
他的信心很足,以他的口语水平相信绝对可以满足现在的大学教学水平。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流畅、清晰的发音,每一个音标都很标准,标准到即便是母语是英语的电视台主持人也不可能调出任何毛病,换成其他英语老师来也最多就是这个水平了。
但不知为何,教室内的气氛渐渐变得有点诡异,诡异到偌大的教室除了沈建南的声音外没有半点杂音。
“difficult”
讲台上,沈建南拿着教鞭认真朗读着黑板上的英文,他读的很认真,既然选择做了这个老师那就该尽职尽责上好每一节课,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先读句子、再解释单词,之后再拆分成字母一个个朗读。
但读着读着沈建南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静、静的让人有些发毛、静的让人忐忑不安。
下意识中,沈建南拿着粉笔头转过了身。
台下,学生们的眼里满是疑惑,脸上也写满懵逼,所有人的眼神都充满不解和古怪。
沈建南回头看了一眼黑板,不管汉字还是英语他都确信没有写错,既然写都没写错那读就更不可能错了才对。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建南一脸懵逼望着班上的学生。
他不知道,其实学生们跟他一样懵逼,谁都猜不透他们的沈老师到底在搞什么鬼。
懵逼树下懵逼果,懵逼对懵逼之下气氛异常诡异,诡异到每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也许过了十秒、也许过了两分钟,沈建南有些顶不住了,被一双双诡异的眼神看着哪怕是他也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有什么问题?”
没人回答,学生们一双双尚有纯粹的眼神变得更加古怪,就像是在说,有什么问题你自己没点逼数么。
沈建男是干什么的?
金融精英啊,抓一帮学生的心理还不是小儿科。
“啪!”
狠狠将教鞭甩到了桌子上,这货眯着眼逐次在学生们身上扫视着。
老师是一种恐怖的生物,任何学生在经历了十几年的学生生涯早对老师这种生物有一种本能的畏惧,沈建南目光一到,被盯着的学生就不由自主低下了头。
很快,沈建南目光在一名男生身上停了下来。
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学生,衣着朴素满脸敦厚,仅仅被沈建南看了一眼就红着脸把脑袋给低了下去。
很明显,这是一个老实人,老实人,自然就是最好欺负的那种人。
于正,经济专业里出了名的老实人。
有多老实?
老实到平时跟女生对视脸都会红到脖子跟、老实到平时都不敢跟其他同学对视。现在他被沈建安的目光一盯立马感到头皮发麻,心里惶恐不安。
于正同学的脑袋越垂越低,一种看不见的压力让他根本不敢跟沈建南对视。
但视线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具有无限的穿透能力,哪怕是把脑袋都快低到桌子下面,那种无形的压力依然让他感觉脸上发热。
周围的学生也感觉到了古怪,顺着沈建南的目光一双双眼睛也都投到了于正身上。
压力,无处不在的压力。
前前后后的目光就像是山一样让于正难以喘息,在那无处不在的压力下,于正低着头唯诺道。
“沈老师,这节不是该讲供需关系是怎样影响价格的么”
供需关系怎样影响价格?
沈建南眨了眨眼。
不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对于他而言这个问题那是再熟悉不过。
读书的时候他听过老师讲解这个问题,在他走上社会后又跟无数的人解释过这个问题,甚至在多年的职场生涯中更总结出了自己对供需关系和价格的理解。
可是,这个问题怎么都不像是在英语课上该讲的问题。
“麻麻批啊,先入为主真坑人!”
沈建南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有着对历史的了解,这货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究竟是哪里判断出了错误。
1991年,申城各商店铺录音机被销售一空,原因是第一版《跟我学》英语磁带发售。
这年头,申城年轻人对英语的学习就像是魔怔。
为啥?
为了出国呗。
“咳咳你们不是都很喜欢英语嘛!”
沉默,沉默了片刻有人小声道。
“不喜欢。”
“不喜欢?不喜欢你们在我的课上看英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