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腾眸光如炬,抿着唇思忖了几秒,随即看向温暖:
“听见了?”
“嗯!”
温暖重重的点了点头:
“而且,有些熟悉!”
这个声音,这种感觉,竟然好像是在奈何桥旁,三途川水缓缓流淌的声音。【无弹窗.】
很显然的,子腾也发现了这一点。
这个时候,他们只有一个选择。继续留下来,肯定说不通,向回走,也不可能。水声是从前方传来的,所以,他们只能往前走。
想到这里,温暖定定的看了看子腾,似乎是想要在他的眼中征询意见,而子腾平静的光芒,已经给了她答案。
好像,现在除了向前走,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只是……
温暖还是想不通,落叶轩的老板娘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几不可见般低低的吁出一口气,温暖随即用力攥了攥子腾一直牵着未曾松开过自己的手,两人在同一时间,很有默契的同时提起步子,朝正前方走去。
温暖始终屏着呼吸,侧耳倾听着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动静,另外一边又看向墙上的那些个类似于壁画一样的那些个画面。
而看了半天,温暖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反倒是水声越来越大,而原本幽暗,没什么光线的走廊,渐渐也开始有了光亮。
在黑暗中的人看见光明,往往都会感到心安,就好像是陷入绝境的人看见希望一般。
虽然此时的温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小丫头,她心思沉静,处事稳妥,见到这幅情形,却依旧忍不住心中雀跃。
可是,却又不得不谨慎!
想到这里,温暖不禁敛了敛心神,顺势拉扯了一下子腾:
“我们要出去?”
子腾自然猜测到温暖心中的顾忌,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他,早就已经无所顾忌了。
况且,身边有温暖在,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没什么可怕的!
“不然呢?”
嘴角轻轻上扬,一抹绢狂的笑意随即在脸上浮现。
是啊!
来都来了,不向前走,好像也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两人又重新提起脚下的步子,朝前方的光亮处走去。
只是,他们两人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大人,他们两个这样,我们恐怕没有办法将二人分开,继续后面的……”
老板娘说着说着,忽然间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已经察觉到了那个被她称为大人的脸上的神色,已经变得幽暗,意味不明了。
“红叶!”
静默了半晌,大人才缓缓的开口,朝着老板娘说道:
“你说,什么样的画面,才最好看?”
“这……属下不知!”
老板娘红叶不知道她的大人为什么会这么问,这样毫无征兆,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而背对着她的那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却不急不慌的转过身来:
“当然是看着一对相爱的人,在面对真正的死亡的时候的样子!
而这死亡,当然,是只针对一个人的!”
说完,男人绢狂而又邪魅的勾起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瞬间划过一抹Y冷的笑意。
红叶见状,心里忍不住一个瑟缩。
却忍不住偷偷抬眸,看向面前那面水镜中,温暖和子腾十指相握,神色从容平静的朝着前方,走去的身影!
……
光亮越来越明显,很快的,温暖就发现,原本昏暗的走廊,已经被照耀的明亮起来。
而在看见前方不远处就换了一副场景之后,温暖心中更是暗自思忖起来。
这条走廊果然够长,他们走了这么久,应该是已经走出酆都城了。
可是,一路上,却没有再看见老板娘的影子,甚至连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这条走廊笔直狭窄,刚刚好够他们两人并肩而行,而一路上都是这样,落叶轩的老板娘却就这样不见了踪影,就好像是突然间蒸发了一般,着实有些怪异。
思忖间,温暖却听见头顶传来子腾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到出口了!”
出口?
温暖眉心一皱,刚刚她光顾着思索问题,竟然没有注意眼前,这时候听子腾这么说,连忙抬起头直直的朝前方望去。
不远处的前方,好似连接着一个豁然开朗的空间,而原本就越来越大的水声,此时却似乎更加大了。
温暖顿了顿心神,看了看子腾,便任由他牵着自己,朝着出口走了过去。
这里,果然,是出口!
温暖站在走廊尽头的位置,抬眸看着眼前完全不一样的一番景象,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里的天,竟然是被黑雾笼罩着的,而且,居然是在缓缓流动着的。而之前他们听到的那些水声,就是从天上传来的。
温暖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瓣,忽然间脑海里一个晃荡,一个可怕的念头,窜了出来。
“子腾!”
温暖轻轻启唇,一边看着头顶这片诡异的天,一边朝着子腾低低说了一句:
“我想,我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了!”
听温暖这么说,子腾也不禁眯了眯眸子:
“哪里?”
“我们头顶的这片天,就是三途川!
而我们,现在就在三途川的下面!”
温暖的话一字一顿,却让子腾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心又重新郁结了起来,抬起头,顺着温暖的视线朝头顶看去。
那里,黑雾笼罩,缓慢流淌着的,正是那冰冷刺骨的,之前让他和林子差一点陷入幻境的三途川!
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到了这里!
而落叶轩的后面的这条走廊,为什么会连接在这里?
子腾发现,自己有些琢磨不透了。且不说,落叶轩的老板娘为什么会装模作样的把他和温暖引到后面,单是现在的这幅处境,就让他想不明白。
到底,这落叶轩背后的那位大人是谁?
而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疑点虽然多,但是有一点,他现在却是可以肯定了。
根本,这落叶轩,从头到尾,就是冲他和温暖来的!
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温暖的,竟然也敢这么做,恐怕在整个地府,也只有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