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公子,皆拿着手中的竹竿去勾荷花灯。赫连幽却不急,颇有耐心的等着南初雨那盏灯飘过来。眼里好似只剩下这小小的一盏荷花灯,灯芯上点着一小簇火焰,不时的跳跃着,却不熄灭,就如同南初雨这个人一般。
南初雨那边却没有那么轻松,赫连幽面若冠玉,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流潇洒,好似谪仙一般。身上的衣服更是上好的绸缎,一看就是个非富即贵的人物。花灯一过来就有好些小姐不害臊的去勾。
可是南初雨是什么样的人物。进可入祠堂,退可安家宅。哪是这些小姐争的过得,只见南初雨三下两下就挤了进去,里面的人各个手里都拿着竹竿,不住的去勾那盏花灯。弄得那盏花灯在原地不住的打转。
忽然一阵风吹来,花灯突破了她们的竹竿,直直的朝着南初雨而来。那群小姐怎么也没想到有这个变故,硬是愣了两秒。待她们反应过来,南初雨早已拿着那盏花灯了。
也有小姐想要硬抢,只是看见南初雨身后那个白发男子,邪肆俊美的面容却似蒙着一层冰霜,就是再胆大的小姐也不敢说话了。
“主人,这个不好玩。”烨看着那盏荷花灯。
南初雨轻轻一笑,不知怎么跟他解释,“这个不是用来玩的。”
烨一手将它夺了过来,在手里转了两圈,随手又扔回了南初雨怀里“不好玩。”
“你还不懂。”南初雨生怕他再抢过去,将那盏花灯抱在怀里,嘴角勾起,目光里皆是柔光。烨自然不懂,可在她眼里,这就是赫连幽的心。
南初雨这边是拿到了,赫连幽那边却还一团糟。这边的公子哥们早就盯上南初雨,倾城之资,如何不引人注意。那花灯还在半中央,就有人伸长胳膊使劲勾了。
这边的公子哥更是一窝蜂的涌了上去,那盏花灯却一会左飘一点,一会又飘一点。谁也讨不到便宜,赫连幽心头一动,正准备使着轻功飞过去。
就在这里,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将那盏荷花灯吹的直往下流疾流而去,任谁也拦不住,只见它拐个弯就消失了,赫连幽使着轻功踏水而去。
“有人在。”烨忽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来。
南初雨看了他一眼,心头疑惑,“什么意思?”
“刚才有人用内力推动那个不好玩的东西了,就像我之前一样。”
南初雨心忽然一紧,若真是有人在,赫连幽不就危险了,“烨,带我过去。”
烨歪着脑袋看了她一眼,虽然不懂,却还是听她的话,横抱起她,足下轻轻一踩,南初雨就和他一起升入了空中。
绕过弯,赫连幽正在水面上一盏一盏的翻看着荷花灯,南初雨掉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了,“烨,还能感受到那个人吗?”
烨摇摇头,“跑远了。”
是什么人?为何偏偏要拿她的荷花灯,真是奇怪。若是要害她,刺杀她不就得了,偏偏却要抢了她的荷花灯。
赫连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南初雨却偏偏能够感受到他不开心,若是自己没有拿到赫连幽的荷花灯,也会这般不开心吧。
想了想,南初雨随手捡起来一盏荷花灯,咬破手指就在荷花灯上写起字来。
“雨儿……”
南初雨朝他轻轻一笑,“我没事。”便将那盏写好字的荷花灯塞进赫连幽怀里。
“血,血。”烨倒是一直盯着她的手指不住的看,天知道凤凰的血对他有多大的吸引力。
“现在不许看。”南初雨佯作恶狠狠的样子,对着赫连幽道。
夜色之下,微弱的灯光并不能照亮南初雨的脸,可赫连幽偏偏就知道那个人肯定是脸红了,还是这么的害羞。
“好,我不看,我回去看行了吧。”
三个人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街角。
然而此时京城的某个寂静的小巷里,却突然有了说话声。
“主子。”身着的黑衣的人将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正是之前南初雨的那盏荷花灯,灯光微弱,却依旧能够照亮里面写着的几个墨色大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人带着巨大的披风和斗篷,将他整个人遮的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眼睛,“哼!好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说话间,那盏荷花灯被猛地扔到地上,火苗接触到尘土,立刻熄灭。那人却觉得还不解气,又是抬起脚在那盏灯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主子,现在怎么办?”
那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里似有利刃,“这个,我自有安排,你不要暴露自己就好。”
黑衣人微微点点头。
那人一挥手,黑衣人就越过墙,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人还不住念着那盏花灯上的两句诗,“南初雨,好你个南初雨,我要让你们两个不得好死!”
南初雨会府中之后,左想右想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谁拿了她的荷花灯。她的第一个想法即是赫连楚,只有赫连楚才会做出这种事来,可是赫连楚现在不正被关着吗?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决定明天去看看。
第二日南初雨起了个大早,一夜里怎么也睡不着。和水千波打过招呼,南初雨就往宫里赶去。
“娘娘,执掌使大人又来了。”
宿冬玲失了势,楚昭阳那边也备受皇上怀疑,正烦的不行,扬手便道:“不见。”
“大人说她是来见楚皇子的。”
宿冬玲诧异的看着那个婢女,“她还说了什么没有?”难不成南初雨想明白了,想要和她们结盟了?上次她要南初雨去见楚儿的时候,南初雨那个态度是明摆着的不愿意,现在却主动要见楚儿。
婢女摇摇头,显然不明白宿冬玲为何如此激动。
“快请她进来!”南初雨手里可是掌握着大笔的钱财,还有势力。只要她愿意和楚儿联盟,那她们何须看赫连震的脸色。宿冬玲的心里忽然跳出一个巨大的想法,只要有了南初雨的钱财做后盾,就是造反又有何妨。
南初雨一进来就看见宿冬玲卧在贵妃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眼里的光芒令人心中不舒服极了。不过着宿冬玲倒是比前几日瘦了好些,也憔悴了许多。
“雨儿,你来了啊。”宿冬玲连忙站起来。
南初雨最是反感这些人叫她雨儿,便道:“皇后娘娘叫我执掌使便好,我这次是来看楚皇子的。”
宿冬玲不难感受到南初雨的疏远,顿了顿道:“楚儿在下面,月儿,领执掌使大人去。”
南初雨微微皱了皱眉,宿冬玲这个变化真是令人难以适应,之前还一副要杀了她的样子。也就这两三天的功夫竟然变的这么“和蔼可亲”,真是让人吃不消。
不过稍稍转念一想,南初雨就明白了。现在的皇上已经开始提防楚昭阳了,宿冬玲的势力都受了重创,恐怕是以为自己是来和她联盟的。
南初雨冷冷一笑,这个宿冬玲原来也没有那么硬气嘛,“不用了,我知道怎么过去。”
宿冬玲脸色一僵,正要发火,却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又硬生生的把话憋了回去。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南初雨现在竟然敢给她脸色看,看她以后怎么收拾她!
南初雨刚一走下去,就听见赫连楚的的大声呵斥。
“本王说了本王不吃,给我滚!”
南初雨轻轻一笑,“楚皇子不吃饭怎么能行。”
“雨儿,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回心转意了。”赫连楚一听见南初雨的声音,就激动了。难不成雨儿看清赫连幽那个废物了,打算来和他联盟了不成。
南初雨看到赫连楚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不愧是宿冬玲的儿子,两个人想法竟是一点差别也没有。
越是看赫连楚一眼,南初雨越是无法抑制自己的对赫连楚的恨,如果赫连楚变成这个样子了,也不安安分分的话,她到是不介意让他继续吃点苦头。
“楚皇子,怎么就认不清自己现在的位置呢。”南初雨微微一笑,现在的赫连楚哪里还有之前的样子,反而是狼狈至极,“听说昨晚皇后娘娘这边不安宁。”
赫连楚被她这么一哽,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只是说:“母后这里很好”
“是吗?难道不是楚皇子闹得?”南初雨眼角闪过一丝寒意,面上却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赫连楚啊赫连楚,上一世你伤我欺我骗我,害我和阿幽惨死。这一世我觉不给你任何机会来害我们,你要是安安分分还好,若是不愿的话,我到不介意让你输的更惨。
“雨儿,我这个样子……”赫连楚不禁有几分颓然,父皇这次是铁了心的不肯放他,母后在后宫也失了势,就连楚昭阳也被皇上盯上了。
南初雨眼神微眯,她最是了解他,赫连楚应当没有说谎,“别叫我雨儿。”
站起身来,南初雨转身,一个字一个字道:“你不配。”
既然不是赫连楚,那应当是谁,楚昭阳?不,他现在恐怕正窝在老窝,想主意。
南初雨刚一走出去,就见皇上身上的太监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执掌使大人,皇上要您过去一趟。”
南初雨点点头,许是要商议楚昭阳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