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1 / 1)

“娘娘,那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呢?”云惜偷偷往后看了看,见到梁焕卿有条不紊慢条斯理跟在身后,心下便觉得有一丝奇怪了。

按理说此时梁焕卿正是出于伤心难过的时候,怎么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可以在靖王府内好好休息,但是现在却来皇宫对梅贵妃说这么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方才云惜看着靖王妃的眼神,顿时就觉得她变了许多,原来那么一个可爱善良的小姑娘,只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般令人害怕的模样,云惜不由得觉得心里发怵,也担心有一些事情被靖王妃知道之后上纲上线的来指摘她们。

云惜是在梅贵妃娘娘身边待的最久的宫女,她知道梅贵妃娘娘心里的想法和做过的所有事情,虽然有的时候也会心疼梁家大小姐,明明出身高贵,却因为皇位之争而卷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当中来。

明明是一个天真烂漫无邪的女孩,如今却转眼间在鬼门关走过了好几遭,成了心中藏有万般伤痛但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姑娘。

云惜姑姑今日见靖王妃时,便就觉得她奇怪的可怕,想来梅贵妃娘娘也有这样的想法吧。

但是究竟会是什么,让梁焕卿变成这个样子呢?

昨日云惜是跟着梅贵妃娘娘一同到过靖王府,梅贵妃娘娘站在门口,闻着迎面而来的血腥味儿便觉得有一些作呕,微微掩着鼻子站在外面没有进去,若不是看在皇上在那儿,梅贵妃娘娘想必早就离开了,然而离开之后,也没有再回来看过梁焕卿。

可是云惜现在梅贵妃娘娘身后,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躺在床上,发髻散乱,脸上额角全是泪痕汗珠,下巴那块儿全都是浓稠的血迹。

而今春日宴之时,上京正值温暖的春天,王妃衣裳需要华贵但带有层次,便是里里外外套了一层又一层的轻纱,云惜姑姑明显能够看的清楚,靖王妃身上的两三件轻纱,孑然被汗水打湿,露出来的小半截手臂,本该是如初生藕节一般纤细结拜,但是怎么也不知为何微微发红。

云惜姑姑瞧见靖王妃当时空洞但却包含泪珠的眼神,心中便觉得万分心疼,那时的靖王妃声音沙哑,口中含糊不清,但是云惜姑姑却能听见梁焕卿想让别人救救她肚子里的孩子。

才足月的孩子,若是靖王妃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她还想要救这个孩子吗?靖王妃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愚昧无知,痴心妄想,还有的全都是万般的执着。

云惜姑姑当时站在梅贵妃娘娘的身后,她都能将这一切看的十分清楚,想来梅贵妃娘娘也能看的清楚了。

云惜不敢再看着靖王妃了,她是一个心肠柔软的女人,最是见不得这种场面,转而看向跟前的梅贵妃娘娘。

梅贵妃娘娘掩住鼻子,眉头轻轻皱起,想来也是看到了这一切的……

云惜姑姑不禁想到,若是梅贵妃娘娘知道这个毒药这么厉害,当初在春日宴上,她还会不会让梁焕卿喝下那杯毒酒呢?

但是云惜很明确的知道,梅贵妃娘娘会这么做的,她在宫中虽然善待下人,也是一个温柔大气的后妃娘娘,尽情彰显着为天下女子典范的榜样。

但是面对关于靖王爷利益的事情,梅贵妃娘娘可以牺牲一切,之前在云惜姑姑的认知里,他们一直都在利用梁焕卿,就算付出梁焕卿的性命为代价,梅贵妃娘娘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推出去,在梅贵妃娘娘眼里,梁焕卿单纯没心眼,就等于好利用。

云惜姑姑不由得在心中为靖王妃祈祷着,希望她能够好好的活下来,而今再见到靖王妃时,感觉到她仿若新生,这样的浴火重生,不知道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想来大概也是因为那个还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吧?那个孩子若是出生了,本就是众星捧月着出生的,还不知道得受到多少宠爱呢。

然而现在,一切都没有了,靖王妃受到一些刺激是难免的视频,云惜却也能够了然理解。

可是云惜姑姑毕竟是站在梅贵妃娘娘这边的,再同情可怜靖王妃,也仅仅只是同情和心疼而已,她必然是不会因为自己的这种感情而做出伤害到梅贵妃娘娘的事情来的。

见着靖王妃此时性情大变,面对梅贵妃娘娘时,表现的目的性十分明确,曾经她们做过的那些事,最近她们做过的那些事,面对这样的一个靖王妃,她们仿佛被暴露在阳光下,变得无地自容起来。

听着云惜姑姑这么问,夏容馨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准不准确,自己是想要杀了齐秉煜,让他再也醒不过来,然而杀了皇帝,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宫里一年来上上下下都会抓到十多个潜逃进宫暗杀皇帝的人,他们上天入地几乎无所不能,可是偏偏进不了皇帝的身。

夏容馨是齐秉煜的枕边人,可是齐秉煜为此也有设防,再者说了,皇帝无缘无故去世,宗室都会查的,夏容馨没胆量骗过那些人。

然而现在想要杀了齐秉煜,想让他再也醒不过来,不过就是占据了天时地利……

这会儿齐景炀被废黜,皇子之中只有齐景钦能够担当储君之任,而齐秉煜正好也病重,此时若是因病去世,实在是顺理成章,而夏容馨也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她还什么都没和云惜姑姑说过,她担心这件事会暴露出去。

夏容馨不是梁焕卿,她现在就好似惊弓之鸟,对谁都有一些不信任,特别是认清楚齐秉煜根本就不爱自己的时候,夏容馨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到处猜忌。

或许是心里有鬼,也有可能是心思缜密,她能听得出来梁焕卿话里话外的弦外之音,听出梁焕卿其实也不想让皇上在这次病重之中醒过来。

但是其中原因,夏容馨却能猜的出来——一定是因为昨日她小产的那个孩子,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未来可能还会怀有身孕,夏容馨在宫里见多了小产的妃嫔,可能会有一时颓废,可是也不至于这般天翻地覆的转变。

夏容馨不知道,自己让梁焕卿喝下了那杯毒酒,她想要活下去,就意味着要牺牲肚子里的孩子,要牺牲自己母亲的身份。

到后来,梁焕卿才知道申屠尘愿意救自己,也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对于梁焕卿而言,母亲这个词似乎要比生命重要很多,这会儿让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宁可失去自己的生命,也要报仇雪恨!

夏容馨也微微回过头去看梁焕卿,此时她能知道梁焕卿是因为要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报仇,所以才变得这个样子……

今日阳光和煦,只见梁焕卿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行走踏步在百花丛中,万种风情尽生,煜煜生辉,像是整个上京城的阳光都洒落在她的裙摆,可还是不能温暖她嘴角的冷笑。

一身白色的拖地外披,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

芊芊细腰,用一条翠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俗气质,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

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梁焕卿美的触目惊心,美的动人心弦,但是夏容馨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笑容,却是大白天的出了一身冷汗。

而此时梁焕卿也正是笑吟吟的看着夏容馨,让夏容馨连忙移开了眼神,在梁焕卿的想法当中,自己这个笑容只不过是友好的微笑,但是在这个时候的夏容馨眼中,却成了威胁恐吓。

夏容馨慌张的低下头,对云惜说道:“等会儿无论如何,先让她开口,看她怎么说。”

现在的梁焕卿对于夏容馨而言,实在过于陌生,让夏容馨不得不提高自己的警惕,从而不让梁焕卿抓住把柄,此时的梁焕卿,像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让夏容馨不得不有所提防。

夏容馨和梁焕卿一前一后的走着,夏容馨在前面佯装淡定,但是内心却因为不知道梁焕卿在搞什么名堂,而不免得有一些担忧起来。

梁焕卿看着满园春色,反倒是心情舒畅了,她嘴角含着笑意,眼睛微微眯着,观看这春色满园,撩人的景致。

也不知是为何,如今的梁焕卿,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为了自己心中仇恨变得不择手段……

梁焕卿笑了笑,不过这样也好,总比之前任人鱼肉宰割要强许多,自己原来不争不抢,反倒是让他们觉得自己好欺负,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掺和一脚,她再怎么不济,也是建威大将军府的大小姐,父亲有勇有谋,母亲也是旗鼓相当的才女,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熏陶……

他们凭什么认为自己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家家呢?

梁焕卿望着远处的景致,手中紧紧拿捏着自己的手绢——对于夏容馨,她心中有过百般怨言,也知道夏容馨曾经做过哪些事情,但是此时她不愿意去计较从前的事儿,若不是因为夏容馨,她也不会成为靖王妃,至始至终,梁焕卿还是爱着齐景钦的。

梁焕卿现在心中唯一牵挂的,就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孩子,她无论如何都要亲自让齐景炀付出代价。

夏容馨和梁焕卿一前一后走着,皇宫很大,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水面上倒映着云白光洁的大殿,几处飞檐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细密如银毫的雨丝轻纱一般笼罩天地,,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林而行,远山黛隐身姿影绰。雨露拂吹着挺秀细长的凤尾竹,汇聚成珠,顺着幽雅别致的叶尾滑落而下,水晶断线一般,敲打在油纸伞上,时断时续,清越如仕女轻击编钟。

层波曲尽时,合欢花焰腾空散开,光芒飘然转旋如回雪轻盈,映衬着美人们的脸庞嫣然明艳.清雅、妍丽、馥郁、柳弱、丰腴、娉婷……宛如阳春三月的百花苑,各色佳丽齐聚一亭,满目芬芳,水晶帘落,纱幔垂曳。

正巧路过一湖春水,梁焕卿看之心旷神怡,当初第一次在靖王府时,也和齐景钦一同坐在渡光亭当中,第一次谈心之时,也是在祁山行宫的亭子里,梁焕卿对亭子有着莫名的好感。

“红树青山日欲斜,长郊草色绿无涯。游人不管春将老,来往亭前踏落花。”梁焕卿轻声吟念着诗句,停下了脚步,唤道,“母妃,不如就在这儿歇息一下吧?”

夏容馨随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梁焕卿,方才还不知道该走到什么时候呢,现在总算是要停下来了。

云惜姑姑扶着夏容馨走进凉亭,梁焕卿随后也走了进来,二人对坐无言,梁焕卿看着夏容馨,但是夏容馨却将眼神扭转开来,不愿去看她。

“母妃,您还记得当初求皇上赐婚是为了什么吗?”梁焕卿见状,慢慢笑着说道。

夏容馨怎么可能忘记,当初要求赐婚的时候,不就是为了让梁风眠帮衬着齐景钦吗?

夏容馨不说话,眼神直直看着梁焕卿。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梁焕卿看着夏容馨的眼睛,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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