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臣女的福分。”华容微微侧目,心想看来这公主中玄烨的毒中的还不轻呢。
“启禀公主,皇后娘娘还在凤仪殿等着接见姑娘,若是耽搁了这时辰,奴才这可交代不了,还望公主体谅。”一旁的公公打断两人的交谈,公主脸上有些失望之色。
“你们走吧。”公主摆摆手,顺便还添了一句,“二小姐,我倒是喜欢你,下次若有时间,你一定要去我那坐坐。”
“承蒙公主厚爱,臣女先告退了。”华容随着公公远去,心中才松了一口气,这公主表面上天真无邪,可是她知道,在这皇宫之中哪一个人不是经历腥风血雨中长大的,即便是这位备受皇帝恩宠的小公主。
刚刚她见着自己便以为是新晋的妃子,这种警惕性一般人可是不会有的,华容想,若这公主遇见的真是一位新晋的妃子或者等级更低的人,指不定今日还会发生什么呢,更何况那公主一提到玄烨,整个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柔和了,想来她定是钦慕他已久,若是被她得知自己和玄烨的关系,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手段折磨自己呢,这个人,于情于理都应该避而远之……
很快便到了凤仪阁,公公并没有随她进来,华容整理了呼吸,来到大厅,看到一抹明黄色人影,正端着瓷杯用茶。还不敢细看面容便开始行礼,“臣女华容参见皇后娘娘!”
座上之人放下手中瓷杯,“华家小姐来了,不必多礼,来,来这坐,春香,奉茶。”她的声音并不严肃,反而带着几分和蔼,让人一点都感觉不到上位者的姿态,华容款款起身,顺着皇后手指的方向走去。
皇后看着走来的女子,不由的赞叹:“美人,真是个美人。”
“皇后娘娘谬赞了,华容不过蒲柳之姿难登大雅之堂,承蒙娘娘眷顾召入皇宫,得以见到皇后娘娘的仙姿玉貌才让华容叹为惊止。”华容细细打量了面前的女人,已是三十多岁的面容竟然没有半点皱纹,可见她保养之好,那眉那眼,虽不是绝色,但组合在一起就是特别的端庄大方,配上她这一身雍容华贵的打扮,整个人神采奕奕。
“本宫今日才知,容儿你不仅容貌出色,而且还巧舌如簧,华相国倒是辛苦了,能教出你这样的出色的女儿。”皇后继续称赞道,华容也不急,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就是你来我往的打太极,这皇后越是夸她才越让她觉得惶恐,她可不认为自己的容貌真的到了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地步。
尤其是这样的上位者,容貌美丑本来就不是最重要的,她却一味的褒奖自己,华容虽然受宠若惊,但是她更愿意相信,若一个身份地位比你好太多的人无端接近你,并且朝你示好,不说非奸即盗,但绝对是另有所图。
“容儿生的这么好,本宫倒是有些后悔前些年没有早点见到你。”皇后一脸叹惋的表情。
“皇后娘娘严重了,民女今日能有幸再见到娘娘的凤仪,这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无奈不管皇后如何夸赞,华容的脸上一直都是恭敬有加的模样,也不是不好,可是像她这样的女子,一般被自己夸上几句,早就得意忘形了,就连她的那个姐姐,华韵曾经也不例外。
可是偏偏这个女子,她有礼貌,从头到尾都是一样,她并没有被自己的夸赞之意所蒙蔽,说明她的头脑清醒,而且是很清醒。不过……若是一人不为折腰,不是她本性有多么高洁,而是诱惑根本就不够。
“容儿年芳几何了?”皇后突然换了个话题。
“启禀皇后娘娘,民女年芳十八。”华容回到,其实一般来说,女子在十五、六岁就已经嫁人,就算没有嫁也早就定好了亲事,很少十八还未曾嫁出去,一般要么就是名声不好,或者容貌家世都有一定的影响,而华容之所以迟迟没有嫁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
她虽然是相国之女,但毕竟是个庶女,而且她头上还有着一位顶着京城第一美人光环的姐姐,京都所有来提亲的大门大户将门槛都踏破了只为求得这位大小姐,当然大小姐也心气高,一直要寻得良缘才嫁。一些小门小户又怎敢上门攀相国府的高枝,这一来二去,二小姐便无人问津了,反正华容倒是不急也无所谓。
一般有长辈问你年龄,那么你心里就该敲警钟了,果然皇后继续问道:“十八也不少了,难不成相国这么喜欢女儿,一直舍不得女儿嫁人呢,还是容儿你心中有了心仪之人?”
前面虽然是打趣的话,但是对于华容来说,后面这个问题才是真正难以回答的,她现在也明白皇后为何要召她入宫了,只怕是原来就想好了给她指婚,二皇子已经娶了华韵,而大皇子现在还未曾婚嫁。
心仪之人?天下人皆在传自己爱玄暝爱的要生要死,还为他殉情,若是答没有,那岂不是欺瞒了皇后,华容顿时觉得头疼不已,这宫里的人打交道就是一件费心费力还不讨好的事情,华容缓缓开口道“启禀娘娘,曾经虽有,后来发现不过是少女对于爱情美好的憧憬,明白了也就释然了。”
皇后嘴角微微勾起:“是啊,自古以来这之事便是最让人费解之事,不管是发生了什么,容儿这么美丽又有才貌的人,若放在其他人眼里,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宝贝,也只怪那人没有福分了。”
呵呵,华容笑了笑,“谁知道呢……”
“容儿,其实不瞒你说,上次在宴会之上,你跳的那一舞就是在惊人,本宫对你甚是喜欢,原本早就该召你进宫一聚,可惜你却下落不明,现在总算老天有眼,上天又将你带本宫面前,本宫想,这定是上天的旨意,本宫的皇儿直到现在都未曾取妃,本宫一直忧心此事,现在你出现了可算帮了我一个大忙。沧儿虽然贵为皇子,但是喜爱作曲题诗,而你才智容貌皆是上等,本宫觉得你们两乃是天生地设的一对,本宫想把你指给沧儿,不知容儿意下如何?”皇后虽然是用疑问的口气,可是那口气中的不容置疑,是旁人怎么也模仿不来的。
该来的总是会来了,华容叹了一口气,脑中想到了那个皇子,其实她不是讨厌,相反她还很欣赏那么有才华的人,甚至她心中还有一丝丝愧疚,若不是当初自己给玄暝出主意,只怕那位皇子现在还是太子之位,幸好皇后还不知道这茬,不然她现在怎么可能这么对她和颜悦色的说话。
他人虽好,可是却要自己嫁给他那是万万不可的,面对皇后的提问,那么她又该如何作答呢?
“因为是婚姻大事,臣女自己也不敢擅自主张,待臣回去与父母商讨后,在回答皇后娘娘,愿娘娘赎罪,请娘娘再给臣女几日时间。”华容气定神闲的回答道。
“好,那我就再给你几日时间,希望几日之后容儿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皇后甩一下自己的衣袖泰然的回答复。
待到华容走出凤仪阁之时,外面晴朗一片的天气不知道何时起已经乌云密布,阳光隐没于云层之中,而云层之下,阴霾阵阵。碧玉见到华容走出,忙一步上前,“小姐。”
华容点点头,虽然明白碧玉想要问什么,不过此地也绝非说话的地方,两人对视一眼,正欲出宫,然而才走了不远,身后有人出声叫道:“姑娘,稍等。”
转身而看,原是刚刚引路的公公,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柄竹伞递了过来,“姑娘,皇后娘娘说看样子要下雨了,让奴才给您捎把伞,以免淋湿了姑娘那倒是罪过了。”
“有劳公公了,希望公公帮我转告皇后娘娘,多谢她的好意了。”华容接过那把伞,细看才发现伞柄竟然是金色的,原来是上面镀了一层薄金。
“这是奴才该做的,姑娘好走。”那人卑躬屈膝目送着华容离开,只是那恭敬有加的笑容中略带了几丝寻常人不察觉的阴笑。
碧玉搀扶着华容上了马车,那沉甸甸的乌云到底是还没有酝酿出大雨来,所以那把伞自然也没有了作用,碧玉将伞拿在手中把玩,除了奢华一点之外和其他伞没有任何区别。
随着驾车的小厮低斥马儿一声,马儿开始迈动了步子,华容随意的倚靠在马车之上闭目养神,进宫这一趟几乎让她心力交瘁,“小姐,皇后娘娘给你说什么了?”碧玉看到华容疲惫的样子,暗自猜测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让我嫁给大皇子而已。”华容淡淡道,语气中听不出什么喜怒。
“什么?那小姐同意了么?”碧玉有些吃惊,虽然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她自然知道华容和她主子的关系。
“她是皇后,我能拒绝么?”
“可是小姐,这件事若是让爷知道了,恐怕……”碧玉娇艳的脸上顿时露出恐怖的色彩,她这样过激的反应倒是让华容有些诧异,华容睁开眼看见她脸上的表情。
“他知道了会如何?”华容皱着眉清冷的答道。
碧玉稳了稳心思才说道:“爷的性子一直都很奇怪,他经常笑,对每个人都笑,或许上一秒他还笑的灿烂,下一秒就死在他剑下了,我虽然摸不清他的性子,可是我却知道,他最不喜欢背叛了。
这么多年来,爷手下有很多人,这些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加入,哪怕是一些死士,没有哪个是强迫的,但是只要成了爷的人,就不许背叛,他只有这一个条件。
我还记得前几年有个爷的心腹,大概跟了他七年,爷也很重用他,只不过那人对敌对的一个女人动了心,他跪在爷的面前,自废武功求爷放他离开,爷当时笑的很开心,真的,爷一笑就好像那世间的花儿都开了一般,可是我亲眼看见爷是如何惩治了他的。
爷竟然对他使用了自己的绝招,就是用剑刺入一个他的心脏,一寸一寸的你根本感觉不到他在疼痛,但是随着寒气一点点将他的心脏包裹住,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剑从自己心脏抽离,直到剑完全抽离之时,他的心就会被寒冰瞬间分解成无数块。
爷就对他说了一句话,说要么别跟他,若跟了他还要背叛他的,他会让他明白比死更苦的事。”碧玉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而华容能够想象得到,那种剑没入心脏再被抽离的痛苦,他竟然是这么残忍的人么?看来我还是不了解这个人。
看着碧玉担心自己的脸,华容笑了笑,“你放心,我还没有答应皇后娘娘呢,我当时只是告诉她,婚姻大事我一个女儿家不能做主,还得回家问问爹娘的意思,我这么一说,皇后娘娘自然也不能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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