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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乖,爷懂得分寸的(1 / 1)

她缓缓站直身子,回头,看着府门大门,若有所思。

“夫人,您可是落了东西?”皎月问。

“是落了。”落了不忍和一颗不安的良心颏。

她提起裙摆,回府,往缀锦楼走去。

顾玦已经进宫去了,她知晓夥。

皎月紧步跟在后头,看到她去的目的地是缀锦楼,不由得有些担心又会出什么事。

到了缀锦楼,想跟上去,又想起禁令,只能待在相接的回廊这边等候。

风挽裳抬手敲了敲门,里边传来沈离醉清朗干净的嗓音。

“进来。”

门开,一抹纤细娉婷的身影走进来,正在捣药的沈离醉不免有些愣住,因为怎么也想不到来的人会是她。

她发若流泉,一袭月牙色提花衣裙,出尘脱俗,飘逸雅致。

风挽裳轻轻环顾这间许久未进的屋子,不常用的书案上堆积了很多医书,那张有人常常躺卧的美人榻消失无影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简易的卧榻,看来是供沈离醉这个大夫歇息用;靠窗的条几上也摆满了药材。

整间屋子不再是最初淡淡的袅袅香味,而是充满刺鼻的药味。

这里,真的改变了不少,可谓是面目全非。

“夫人来此可是有事?”沈离醉放下手上的活,拿起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上前淡淡地问。

风挽裳收回视线,看向他,目光落在那日碎片没入的地方,很有必要地关心一下,“沈爷的伤可还好?”

“已无碍了,虽是下手狠了些,但没中要害。”沈离醉微笑解释,走到屋里那张新添的八仙桌前,翻过一只茶杯,提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

回头,就看到她的目光看向楼梯,将那杯茶拿过去给她,“她还未醒。”

风挽裳接过茶,抬头看他,犹豫地问,“……还会醒吗?”

沈离醉摇头,“也许会,也许不会。”

她低头沉默,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内心还在挣扎。

看出她的为难,沈离醉微微一笑,“夫人无需自责,就连我也未曾想到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会如此之大。”

淡淡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和后悔。

如此,她又怎能不自责?

走到桌边,轻轻放下茶盏,风挽裳深吸一口气,终于做了决定,回过身,问沈离醉,“有没有可能,让子冉再等九个月?”

沈离醉诧异地抬头看她,目光顺着往下看,就见她修长细白的手轻轻贴在小腹上,“夫人的意思是说……”

“能吗?”她紧张地问。

若是不能,她也无能为力了。

沈离醉看着她那么艰难才做出决定的样子,莞尔一笑,“他知道你的决定吗?”

风挽裳身子微微一僵,苦笑,“他知不知道又有何关系?”

“有关系,因为,这,从来不由得你我做主。”不知道这样说,她是否会懂?

若是顾玦不愿,她就算愿意,他也不敢动她。

然而,风挽裳没懂,心凉若冰。

是啊,从来不由得别人做主,他若马上要取她心头血,又有谁敢阻止?

她点头,对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既然不能,那就当她没来过吧。

“夫人,我只能说,我会尽我所能。”沈离醉不忍辜负她一番好意,给出承诺。

风挽裳停下脚步,回头柔柔一笑,“那就请沈爷多费心了。”

“夫人,既然你都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了,当初他救你是否是为心头血,还重要吗?”她自个不都能够放下一切,决定救人了吗?

风挽裳怔了怔,苦笑,“我选择救子冉是因为我想救,与他无关,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一个养了她八年的男人在成亲之日取她心头血去救别的女人。

他在这时候出现救她,也是为了取她心头血救别的女人。

她也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罢

tang了。

第一次在幽府喝鹿血的时候,她还警惕地问了下霍靖,可是霍靖告诉她,是因为她的心破损,需以鹿血养之。

第二次,见到西墙的那头梅花鹿,他问她比萧家那头如何?她还问他是否非喝不可,他很不容拒绝地告诉她,非喝不可!

第三次,她来了月事,他亲自端给她的,还给了她一颗糖莲子。

第四次,那头梅花鹿死的时候,她又问他,还需要喝多久,他说,喝到她的心足够坚固为止。

所有的一切都像及了他给的糖莲子,外面裹着一层糖霜,来掩饰里边的苦。

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跟她坦白,他却选择沉默,还那么理直气壮地以鹿血继续喂养她的心。

从扑倒在他轿子前的那一刻起,就已等于扑入一场前所未知的狂风暴雨里。

只是,那艘救她的小舟迟迟未来,她还要在这狂风暴雨里飘摇多久?

沈离醉看着站在门口,忧伤地望着外边春光湖色的女子,那种感觉,叫人不由自主地生了怜惜之心。

“夫人,您介意子冉与他的关系吗?”

听到沈离醉这般问,风挽裳徐徐回眸,涩然地笑了,“说不介意是假的,不过,而今,介不介意,都已不重要了。”

从知晓子冉的存在开始,就已经介意了,只是那时候还没那么深,只是,从未说出口而已。

曾经,她以为,只要他那般宠着她,疼惜她,他心里住着谁都没关系的,只是,当一切真相揭开,她才知道就连那份呵护,宠爱都成了镜花水月一场。

“如此……”沈离醉点点头,笑了笑,轻叹,“也罢。”

既然介意,那他多说无益,只希望这个如水般温柔的女子在将来的某一日,不会后悔才好。

风挽裳微微颦眉,为何她觉得沈离醉有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

看到他颔首,转身,继续去捣药。

她也不再留下来打扰,提起裙摆迈出门槛,顺手为他轻轻带上门,淡然离去。

只希望,子冉能撑到那时候吧?

若是那时候,孩子安然生下来了,要她以命换命,她眼都不会眨一下。

看到风挽裳出来了,脸色平静,皎月暗自松了一口气,默默跟上。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上,各家店铺门前,一盏盏灯笼被点亮,冉冉挂起,折射出缤纷的光彩。

醉心坊门前,风挽裳亲自点亮最后一盏灯笼,让人挂上。

她轻轻吹熄火折子,盖上盖子,清眸淡淡地掠过门前来来往往的客人,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各个角落,暗中的耳目在她的目光到之前缩了起来。

她不动声色,将火折子交给一旁的素娘,让皎月搀扶她进醉心坊。

走过喧哗的前堂,回到后院,她脸色无比凝重地对素娘说,“素娘,楼上梅字雅阁可打点好了?”

“回夫人,都打点好了。”

“在他们到来时,换华雀上台。”华雀是而今醉心房里最炙手可热的舞伶,凭借一曲响屐舞,一举成名。

自然,华雀成名后,她不让她轻易上台,如此,不止添了神秘感,还能让她的名气更加水涨船高。

最厉害的,自然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用,比如,今夜。

华雀上台,必然掀起一场轰动,以达到掩人耳目的效果。

“我马上下去安排。”素娘点头。

“等等!负责倒茶的小二记得让幽府来的人去做。”风挽裳仔细交代,就怕出了半点差错。

夜幕降临前,就有消息传来,说顾玦和其他几位爷要在醉心坊谈事,要她安排一下。

原本由戏楼多一盏灯笼作为暗号,变成由她亲自点灯作为暗号。

只要那几位爷所派的人看到她亲自点灯,便会回去告诉自个的主子前来赴约。

“是,夫人还有何吩咐?”

风挽裳想了想,“暂时没有了,一定要多加留意,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要

及时随机应变。”

“我明白,那我先下去安排了。”素娘给她一个宽心的笑容,“夫人而今怀有身孕,不适宜太过紧张和忧心。”

风挽裳脸上赧然,这就是另一件让她头疼的事了。她与别的男人有染,还怀上孩子的事整个天都像是炸开了锅,怕是要沸腾好一阵子了。

知晓这件事后,素娘并没多问,过去对她是怎样的态度,而今还是怎样,没有任何轻视她的意思,她很感激。

之所以敢让素娘知晓,那是因为她托人查了素娘后,才发现她原来离宫后不巧地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异族人,更叫她吃惊的是,那个男人就是那时被缉异司抓起来当众活活打死的那一个。

那个,临死前对她微笑的男人!

而素娘才因此走进醉心坊,除了想要让自己和孩子有个安身之处外,还想利用醉心坊来达到复仇的目的。

但,最终被她揭穿,而素娘的目的也正是她开醉心坊的主要目的,于是两人不谋而合就,明面上只是一家舞坊,暗里,却悄悄让人留意缉异司的一举一动,尽可能截取缉异司的相关情报。

她甚至怀疑,在那些缉异卫上门来说破真相时,素娘早已知晓顾玦当日从缉异司带走子冉是以妻子的身份,只是没如实禀报她。

只可惜,真相总有揭开的时候,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

天,彻底黑透。

华雀要上台跳舞的张贴一贴出去,醉心坊的门槛险些被人踏平,拥挤中,几名男子分别趁乱进入。

“诶!我刚好像看到……”暗中盯梢的人正打算说自己好像看到了丞相,可是,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醉心坊门前,让他忘了往下说。

那顶轿子,象征着尊贵的明黄色,一看就知晓是谁了。

相信但凡是天都人都知道,若消息足够灵通,入城三日的人也会知晓,那是九千岁的轿子。

坊间有传,看到九千岁的轿子和马车就等于看到鬼赶路,能避则避,不能避的,最好装死,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尤其他亲自杀了太傅一家后,又添了一笔恐怖的血债。

轿子四平八稳地缓缓落地,四个角,没有半点倾斜,那些轿夫一看就知道是常年练出来的。

醉心坊,不管是刚从里边走出来的,还是刚打算走进去的,统统后退,连跟九千岁抢空气都怕,更别提要跟他抢路了。

轿子里,一抹颀长的身影徐徐钻出来,那身姿,那绝色,绝对一下子就能惊艳人的目光,不管看多少次都一样。

“九千岁到了,我们的人混进去了吗?”

“早混进去了!你说,九千岁怎么就长这么好呢?”负责盯梢的那个人,郁闷地摸着下颌自语。

咻——

大刀出鞘的声音,紧接着,那个缉异卫只觉得一股寒气逼来,然后,他感觉到肩上一沉,害怕地低头看去,差点没吓哭。

“大大……大人,小的知错了。”刀下留人啊,他哪想到大人会突然出现,还亲自开口问他。

“滚!”钟子骞让大刀回鞘,一脚将人踢走。

真是的,怎么训练都还是一群废物!

他取代了那个缉异卫的位置,抬头看向醉心坊的门口。

只见顾玦怀抱小狐,信步优雅地进了醉心坊,那种气场像是把周遭的人全都定住了似的,个个动也不敢动。

钟子骞将佩刀扔给一旁的属下,再脱掉飞鱼服,露出里边早就穿好的便服,变成普通百姓的模样,走进醉心坊。

后边园子的灯,一盏接一盏点亮每条小径。

风挽裳一接到他到了的消息,连忙起身‘奉命’前往前堂迎接。

步履匆匆地到了前堂,只见他抱着小雪球坐在楼梯口,旁边是几个厂卫笔直而立,不让任何人有机会近他的身。

九千岁的到来让原本人满为患的醉心坊鸦雀无声,尽管台上的舞伶跳得很好,但没人敢鼓掌呐喊,就怕招来横祸。

倒是顾玦,他一袭玉色折枝精绣锦袍坐在那里,优雅自若地欣赏台上的舞,手一下下地抚着小雪球,俊美

绝伦的脸上没有透露出半点不耐。

似是感应到她的到来,俊脸倏然转过来,她与那双漂亮惑人的凤眸对了个正着。

不远不近的距离,明明还是那么沉静,可她的心却是‘突’的一下跳动。

她赶紧敛眉,淡淡地迈着莲步走过去,像小媳妇似的,怯怯地对他福身行礼。

然而,身子才有动作,她的手被他抓住,一把拉了过去,另一只手也同时环上她的纤腰。

旋转间,她已稳稳落入他怀中,而原本在他怀中的小雪球早就练就一身躲避的本领,在主子的松手的刹那就明白该‘退位让贤’了。

众目睽睽下,他是如此不可一世,霸道地搂着她,凤眸温柔凝视,很真,很真。

她不停地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这只是做戏,做给那些暗中盯着的人看的戏。

微别开脸,不敢看他的眸,怕自己抵抗不住那里面的温柔,又傻傻地掉回那个柔情的陷阱里。

但是,他抬起她的脸,不让她避开,声音同样柔得能滴出水来,“用过晚膳了吗?”

她摇了摇头,然后又马上点头。

明知只是做戏,可为何有种想哭的冲动?

就像是被冷落了许久,得到安慰般。

明明,也不过是昨日才闹僵的。

“爷还没用,陪爷用膳,可好?”

她微微抬眸,望进他深邃如夜的凤眸里,那里面,她已分不出真假。

一句‘可好’仿佛是发自内心的渴望,叫人没法拒绝。

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有着叫人飞蛾扑火的本事,却没想过自己都被他伤成这样了,却还是无法抑制地为他心软、心疼、心痛。

四周虽然还有丝竹管弦在响,但也有不少人竖起耳朵听着九千岁跟他女人的私密话。

没想到竟是这般地不可思议。

要知道,这九千岁最宠的妾与别的男人苟合,且还怀上孩子,那可是而今天都里人人津津乐道的事。

可这九千岁居然这么温柔细语地哄着那个妾?

不是应该百般冷落,万般虐待,只等她一生下腹中孽种,便将其扒皮抽筋吗?

很多人都说,九千岁让这个女人生下孩子不是因为他自己生不出孩子,缺一个养老,而是因为——

九千岁想到了新玩法,让孩子生下来,然后百般虐待,那才是最好的惩罚方法。

反正这变态的九千岁有何做不出来的。

但是,怎么好像有些不一样?

“……好。”风挽裳勉强答应下来,一切以大局为重。

他既然这般提议,自是有他的道理,她只需配合就是了。

但是,刚松口答应,熟悉的气息,温软的触感立即覆上了她的唇。

她微微瞠目,不是做戏吗?

连这也要做?

他轻吮着,辗转地亲吻柔嫩的唇瓣,像是回味,像是贪恋,久久没有退开。

直到舌尖探入,她的双手这才抵上他的肩膀,微微用力拒绝。

感觉到来自肩膀的薄弱力量,他退出柔软的小嘴,末了,还上下轻吮了下,凤眸不悦地扫过她紧皱的眉心,这才搂着她起身往二楼走去。

风挽裳身子有些僵硬地任他搂着上楼,趁着低头看台阶时轻抿唇瓣,心湖没法平静。

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个吻,却已扰乱她的心,使她动摇,她都有些自嘲了。

人群中,钟子骞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使眼色让属下跟上,然而,在上楼的时候,楼上的客人忽然全被赶了下来,然后,楼上楼梯口多了好几个门神。

钟子骞确定了他们所在的雅阁后,走出醉心坊,趁着黑夜,飞身而起,落在屋檐上,循着大概位置走去。

雅阁里,熏香是最好的,茶也是最好的,就连椅子的椅垫也换上了最精致的。

门关上,风挽裳急于想要挣脱他的搂抱,他却倏地搂得更紧,往上提起,使得她不得不踮起脚,整个

身子近乎贴上他的,胸前柔软更是已经无可避免地贴上了。

眼眸示意地往屋顶看了眼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抵上她的唇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轻摩挲着,凤眸灼热。

风挽裳想到这屋里的隐蔽处还有其他人,羞得别开脸。

他却顺势拥住她,做着耳鬓厮磨的动作。

她的心紧绷,可身子却早一步认得他,诚实地放松,任由两人的温度交织。

“小挽儿,爷可真想你这柔软的身子。”他低声徐徐地说,温热的气息暧昧地扑洒在颈畔。

她的身子敏感地颤了下,小手紧抓住他腰两侧的衣裳,轻咬下唇,想了想,推开他,“爷,妾身身子不便。”

反正都是做戏不是吗?

“乖,爷懂得分寸的,反正也用不到那里。”他又伸手将她拉回怀中,邪笑安抚。

风挽裳看到他眼里燃起熟悉的火热,她有些分不清是做戏还是当真了,害怕地绷紧身子,拥着薄弱的力量去抵抗。

可是,他还是一意孤行,对她上下其手,就连气息都是她所熟悉的凌乱。

他这是来真的!

于是,她抗拒得更加厉害,不停地别开脸,避开他滚烫的唇。

倏然——

屋顶上传来细微的异响,一切动作戛然而止。

只见门外一道身影以闪电般的速度拔地而起,是万千绝。

屋顶上追逐的脚步远去,一切恢复平静,这次,是彻底的平静。

“唉!居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软榻下传出惋惜的声音。

风挽裳吓得赶紧推开顾玦,低头查看自己是否衣衫凌乱,又抬头摸了摸云鬓是否有乱。

很快,覆盖住软榻底下的花色锦布被撩起,一个风-流俊公子从里边滚出来,真的是用滚的。

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衣裳,双眸邪邪地看向他们,充满暧昧和揶揄。

她知晓他方才那句惋惜的话,是怪屋顶上的人被发现太快,害他没好戏看。

还好走了,不然再发展下去,只怕他是来真的。

顾玦颦眉看了眼避他如蛇蝎的女人,转过身,冷冷瞪了眼殷慕怀,走到桌边的凳子上坐下。

殷慕怀被瞪,冷不丁打了个颤,摸摸鼻子,上前殷勤地为之倒茶。

风挽裳环顾屋子,这里边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她亲自让人布置的,本来是只限他们使用,但为避免怀疑,便限定每个月只招待一位贵客,所以,这里边的东西,每一件都是不同凡响,以彰显出它与别的雅阁不同之处。

譬如,那软榻,不可否认当初添置的时候是以他来作为考虑。

因为,她从未忘记过,那时,她在缀锦楼见到他一袭绯色衣裳,慵懒斜卧美人榻,那幅妖冶似焰、清雅绝尘的画面。

既然殷慕怀躲在软榻下,那温文尔雅的丞相薄晏舟应该就在……

她的目光看向那个名师所画的梅兰竹菊屏风后。

果然,温润清雅的翩翩佳公子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身花样简单的粗布衣裳,外套一件纱衣大氅,颇有几分儒家的韵味。

薄晏舟出来了,那,还有另一个呢?

她把屋子里各个角落看了个便,能藏人的不能藏人的都看了,还是没察觉出一样,莫非,他会隐身不成?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来,是小二端着菜上来了。

她赶紧让路,然而,阴柔的嗓音徐徐地响起。

“还不过来?”

她犹豫了下,走向他,还没站定,就已被他伸手拉到腿上坐着。

“每次都要爷叫,你何时能自觉一些,嗯?”

她不解地看着他,盯着他们的人不是都已经走了吗?

他又何需再做戏?

冷抿着唇,不看他,也不回话,只是僵硬着身子坐在他腿上。

殷慕怀到嘴边的肉掉了,给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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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恃宠而骄’这个词真的存在啊。

这女人居然敢甩脸色给他家二哥瞧?

啧啧,光是这一点,他就得对她刮目相看。

他光是被轻轻一瞪,就觉得自己跟他平时抱在怀里的小狐狸一样,不敢造次了。

“咳……其实,凳子还多出一把。”薄晏舟清了清嗓子,很认真地告知。

风挽裳的脸一下子仿佛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看向他,小声要求,“放我下来。”

他置若罔闻,反而朝外喊,“千绝,凳子多了一把。”

外边的万千绝闻言,立即开门进来,问都不用问原由,直接将多余的凳子取走。

风挽裳终于明白何为羞不欲生!

莫非,要她当着他兄弟的面,一直这般坐在他腿上吗?

这,何止是失礼!简直是不成体统!不尊重人!

她的目光再次带着丝丝乞求看向他,然而,他又一次视而不见,一手紧环住她的纤腰,一手持起筷子,在满桌子的菜肴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那道炒酸笋上……---题外话---谢谢大家的荷包,么么哒(づ ̄3 ̄)づ,那啥,看盗版的亲就别特地来文下评论了,辛苦码字的作者看着也是心塞﹁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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