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真看不出来,你手下这位莎娜丽娃同志的胆子小,”坐在缓缓行驶的伏尔加轿车里,郭守云叼着一支吸了一半的三五香烟,手里拿着一份今天上午刚刚刊发出来的《生意人报》,对坐在前座的雅科夫笑道,“她这是把别洛格尔斯克当成战场了啊。”
“哼,她现在还是我的手下吗?”雅科夫扭过头来,瞟了郭守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还以为她早就成了你的女人啦。”
雅科夫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莎娜丽娃的不满,其实也难怪,作为阿穆尔州安全委员会的负责人,这次莎娜丽娃搞出来的事情实在有点大,尤为重要的是,她事先也没有跟雅科夫这个直管上级做任何通报。像这一类的事情,如果放在以前发生,那雅科夫铁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会将下属的这种行为,直接视作对自己的背叛.并给与最严厉的惩罚。
可是而今呢,这情况有些不同了,雅科夫已经意识到,他对郭守云的控制失效了,人家的身后有了老爷子的鼎力支持,现在别说是他,恐怕即便是他的那个老爹,也不敢轻易把主意打到人家身上去了。而那个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安分的莎娜丽娃,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她才会导演出这么一场大戏。这女人实在是太有心计了,她这两天在别洛格尔斯克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从表上看,她是一时忘形把动作搞大了,可雅科夫却知道。这女人是在通过这一场大戏向自己和郭守云表态啊。
像雅科夫和郭守云这一类人,他们能够混到“人上人”的地步,那他们看待任何一起事件的时候。都不是仅仅去看问题表象的,他们会考虑很多深层次上地东西。就拿这次莎娜丽娃在别洛格尔斯克所搞出来的这些祸事,好家伙,黑帮火并竟然有秘密警察加入,而且其中一方还是用了突击步枪等重武器,别洛格尔斯克一夜之间枪声四起,一场火并死三十六、重伤八十二、轻伤两百有余,这么一锅事恐怕放到哪都不是小问题了。很显然,在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之后,莎娜丽娃要想逃过责任。那就必须上面有人替她弹压,而按道理来讲,她是安全委员会地人,是雅科夫的手下亲信,因此。她即便事前没有向雅科夫请示,事后也应该第一时间向上通报的。现在,这最大的问题也许就出在这儿了。莎娜丽娃在别洛格尔斯克事件发生之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同雅科夫通过讯息,与此相反,她倒是第一时间把消息承包给了郭守云。
这说明什么?毫无疑问,这个女人变心了,她这一番作为隐含的用意,就是在向有心人表态:“我不跟着雅科夫了,我找到新主子了。”
诚然,莎娜丽娃的这种做法相当冒险,她这是在背水一战。如果她这种表明忠心的做法得不到郭守云的认同,那毫无疑问,回过头来她就要倒霉了。雅科夫绝对善饶不了她。不过也正是她的这一份冒险,才能让郭守云更加深刻的体会到她地忠心。
作为被自己人背叛的角色。雅科夫自然会感觉愤懑,不过话说回来,愤懑归愤懑,他还真不敢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莎娜丽娃同郭守云撕破颜面。这个准妹夫现在很不简单啊,人家现在有老爷子的支持,手里是要求有钱,要关系有关系,俨然就成了莫斯科官僚***里的大红人,再加上这小子会做人,出手又慷慨大方,那前途真是无可限量。在这种情况下,雅科夫想得已经不再是怎么把这个超级能赚钱的准妹夫抓在手里了,他想得更多地,是如何才能不被对方抛弃,如何才能把之前那种合作关系更好的维系下去。
“我的女人?嘿嘿,你开什么玩笑,”郭守云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位大舅子地心里不舒服,不过这些他已经懒得去考虑了。老实说,这次莎娜丽娃的做法虽然有些过激,而且造成的影响也很不好,但是郭守云却感觉非常满意。动静搞得大了点、死伤的人多了点,这些都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莫斯科不出面追究,乱七八糟的新闻媒体别抓着不放,这事只要随便找两个人出来当了替罪羊,过上几天自然也就会平息下来了——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关键是看有没有人追究,有人追究小事变大事,没人追究天塌了都没人理会。
“怎么,难道你和她没有什么......那种关系?”雅科夫嘿嘿一笑,打了一个很暧昧的手势,说道,“我得到的消息可是和你说的不一样,这几天远东那边的安全委员会各机构都传开了,说莎娜丽娃
情妇,而且这话还是从她自己嘴里传出来的。”
“所以我才说她胆子很大嘛,”郭守云随手将烟头从车窗扔出去,同时笑道,“敢这么公然的给我脑袋上扣绯闻,嘿嘿,有意思,真有意思。”
“噢,这么说她这是在造谣喽?”雅科夫笑了笑,装模作样地说道,“那这事就好办了,回头我就把她收拾了,记得当初你还在她手上吃过亏是吧,正好,这次就老账新帐一起算了。”
“嘿嘿,这要算账恐怕也轮不到你来算,”郭守云探出手去,在雅科夫的肩膀上拍了拍,不无深意地笑道,“当初那一拳可是打在了兄弟我的身上,而这一次呢,她栽赃也同样是栽在了我的头上,所以说这帐呢还是由我亲自来算比较合适,只不过不知道你舍不舍的把这个女人交给我?”
“就知道你会开口要人!”雅科夫在心里将自己这位虚伪到极点的准妹夫狠狠的鄙视了一番,这嘴里却很痛快的说道,“一个只会闯祸的女人而已,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既然你有兴趣,那就随你高兴好了。嘿嘿,只是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跟她算这两笔帐啊?”
“这女人要想跟男人算账不太好办,可是男人要跟女人算账,而且还是莎娜丽娃那种很有味道的女人,嘿嘿,这帐应该就有很多种算法了吧。”郭守云语气暧昧的说道。
“嗯,那倒是,”雅科夫淫笑一声,咂咂嘴说道,“兄弟真是好艳福,说实话,那女人我也动过念头,只不过她不怎么好对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勾上床的,再加上她一直以来都很谨慎,也不出什么错失,我也不好用强。哎,这次好容易有了机会,却又被你抢走了。兄弟,你可以是要好好补偿我一下啊。”
“那是自然,”郭守云笑了笑,有些心神不属的说道,“咱们可是最佳的合作伙伴,从今以后,在远东那片地面上,咱们可是要大展拳脚了,只要你能多照顾兄弟一些,那别的不说,大把的卢布、美元肯定少不了你的。”
“呐,这话可是你亲口说道,”雅科夫要的就是这句话,他闻言之下,有些急不可耐的说道,“咱们两今天一言为定,谁都不许反悔。过两天咱们回远东,第一件事就是把银行的事情办妥,兄弟你到时候可别甩开我自己去捞好处。”
“放心吧,你看我像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郭守云说道,“这银行的事情一旦办起来,你的好处绝对是半点都不会少。不过这有一件事你得先给我办好了,莎娜丽娃我今后还打算让她继续留在安全委员会里,所以这次别洛格尔斯克的乱子你必须想办法替我摆平了。”
“这没有问题,小事一桩,”雅科夫回答的相当干脆,“回头我替她找一个顶罪的,把这事了结了,你呢,也让那些报纸啊电视台的把最后的处理结果宣传一下,这莎娜丽娃基本上也就能脱身了。下面没有人反应,没有媒体去宣传,这莫斯科那还会有人去追究这些破事。”
“那就好,”郭守云点点头,“这事你就抓紧办吧,媒体那边我会让尼基塔去处理的。”
“噢,还有一点,”雅科夫瞟了一眼郭守云手上拿着的那份报纸,皱眉说道,“这个《生意人报》你也要抓紧时间把它拿下,不然有一个杂音混在咱们的宣传里面,多少总会有些麻烦。”
“杂音?”郭守云拿起手中的报纸,反过来掉过去的看了两眼,而后突地冷笑一声说道,“这杂音估计明天就会消失了?”
“消失?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雅科夫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家报纸的主编我清楚,别克列,嘿嘿,一块又臭又硬的老石头,你的那些金钱攻势对他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知道国内新闻界给他的称号是什么吗?‘真理的捍卫者’、‘正义的斗士’。”
“嘿嘿,是吗?”郭守云阴测测的一笑,不屑一顾的说道,“‘真理的捍卫者’、‘正义的斗士’,说到底他不还是一个人?既然是人,那就总有个生老病死、不测风云什么的。看看吧,也许明天一早,这报纸上就得刊登一些令咱们感兴趣的消息。”
雅科夫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他嘿嘿一笑说道:“说的也是,那我今晚可要好好的祈祷一下,祈祷上帝赶紧把这老不死的收去天堂,他活在这世上,不止是你的日子不好过,我的日子同样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