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国公登时便傻眼了。
他就是再蠢,凭着这两道旨意,他也应该看出来皇上的心思了。
靖安侯府,即便是没有安云鹤,却仍然是皇上心头所倚重之臣呀。
特别是这次安世子回京,也的确是让他们看到了当年安云鹤的风采。
能文能武,且为人谦和有礼,这样的安子轩,怎么可能不得到皇上的重视?
这一瞬间,肃国公突然觉得自己当时就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答应了这个荒唐女人的提议。
什么叫离京十年,以后还说不准是不是回来?
什么叫就算回来了,也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空爵爷?
什么叫一个在乡下长大的丫头,哪里懂得什么礼数规矩?
什么叫安府上上下下,都把安美妍捧在手心,有了老夫人亲口应允,便是安云鹤回来,也说不得什么?
……
那现在谁来告诉他,这一切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已经发生了,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肃国公府与靖安侯府,已经是势同水火了?
靖安侯府再不济,手上还有一支精锐力量,可是他们肃国公府手上有什么?
有兵权吗?
如果说以前还有些声望,那现在还有吗?
肃国公一下子,只觉得头痛欲裂!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
鲁夫人连忙过来,看着身子晃晃悠悠地老爷,真怕他一时受不住打击,再直接去了。
几位公子,也都跟着围了过来,担心父亲再有个好歹的。
肃国公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便是看到了这个将肃国公府推入了尴尬境地的女人。
“来人!”
管家立马进来,弯了腰,一脸的奴相。
“老爷,您有何吩咐?”
“夫人的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近前打扰。”
“是,老爷。”
这话分明就是在指鹿为马吧?
现在这样子,就算是有人真的身体不适,也应该是你肃国公吧?
怎么会成了夫人?
不过,管家在府里当差多年,这点儿眼力见,还是有的。
鲁宥策听罢,第一反应,就是要为母亲说话,只是他刚刚唤了一声父亲,就被鲁夫人一把给拦住了。
鲁夫人站直了身子,刚刚那一瞬,她从老爷的眼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厌恶,她知道,老爷是将之前的那些事,都算到她的头上了。
她也知道,在这肃国公府里,她虽然是女主人,可到底还是因为商户出身,一直被下人看轻了。
特别是,这国公府里头,还有一位身分尊贵的侧夫人。
现在只是说她病了,需要静养,这还是好的。
若是一怒之下,直接要休妻,那她才真的是要哭了。
鲁夫人就站在那儿,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肃国公,然后转身看向了几位公子。
“老爷的身体也不好,你们几个都小心照顾着。若是小事,便不必拿到老爷跟前说了,免得他再心烦。”
“是,母亲。”鲁宥策几乎是咬着牙回了一句。
鲁宥祥等人,也都纷纷低头,“是,母亲。”
鲁夫人的视线在几位庶子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是想要从他们的身上找到自己这个嫡母的威仪。
片刻后,转身,迈着极为优雅从容的步子,离开了前厅。
没有人知道,鲁夫人的心里此时是极为懊恼的,握着帕子的手,一直在不停地抖动着,她知道,她在肃国公府的地位,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不过,一想到了女儿鲁玉欢,鲁夫人的心里就微微好受了一些。
只要女儿能顺利地嫁入了四皇子府,那么,她这个国公夫人的位置,便不会动。
只要她坐得稳当,儿子的世子之位,也必然是无人能夺。
肃国公府的事情,安潇潇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反正自那天李庭希简单地跟她说了一些之后,她便知道,肃国公府,不需要她亲自动手,自己就会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衰败。
内斗,这个东西。
一旦利用好了,那也绝对是一件比任何兵器都更为趁手的杀器!
安潇潇从哥哥口中得知,当年,是父亲救了肃国公,而不是肃国公救了父亲。
所以说,这笔帐,不管是怎么算,都是肃国公府欠了他们的,而不是他们应该心中有愧。
安潇潇这人心大,就算是有时候生气了,火大了,也不会烦心太久。
只要是练练字,或者是赏赏花之类的,也便下去了。
此刻,她比较头疼的是,这位凤公子也时不时地来靖安侯府转转,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是自己当日拒绝得不够明显,还是说,人家就真的只是单纯地来找哥哥说话的?
安潇潇在写完了静这个字的最后一笔之时,安子轩挑帘子进来了。
“哥哥回来了?”
安子轩嗯了一声,然后低头看她写的字,“不错,比之前有进步,能看得出来,这两日你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安潇潇将笔搁下,接过七月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
“你今日回来的倒是早。”
“我奉命监督着李庭希呢,他回王府了,我自然也就回家了。”
“你说皇上怎么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