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个多月前在星海音乐学院三号教学楼跳楼的人叫孙康育,广州本地人,应届毕业生,还是小有名气的网络歌手,一表人才,在星海音乐学院内也颇受女生追捧。
他的女朋友是郑丝雨!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跳楼,据杜晓兰的采访显示,孙康育是个开朗的阳光大男孩,人际关系良好,家庭富裕,自杀前没有任何异常表现。
视频中还采访了郑丝雨。
那时的郑丝雨哭得十分伤心,但也说不知道孙康育为什么自杀。
看完手上的资料和电脑里的视频,我的头发都炸了起来。
我就说,像郑丝雨那种等级的美女,就算不是校花也是系花吧,又是在大学城这个地方,肯定很多人追的,但她和小高认识不到半个月就答应了做小高的女朋友,咋听之下难免会觉得天方夜谭啊!
再加上我清清楚楚看到过几次那个黑面鬼,我立马断定孙康育的死和那个黑面鬼有关系,而郑丝雨未必全不知情。
我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全黑下来了,赶紧拨打了小高的手机,但没人接听,隔壁宿舍的人也都回家了。
“我草,接电话啊!”我烦躁地在房内走来走去,吓得李素欣和唐胖子不轻。
“大师,你发现了什么了吗?”唐胖子颤声问道。
“是有些发现,我要马上回大学城。”我说道。
“那晓兰怎么办?”唐胖子紧张问道。
“不要揭开她额头上的那张符,她的情况暂时稳定的,继续输营养液就行,我待会去星海孙康育跳楼的地方看一看,我怀疑杜老师还有一部分魂魄被留在那里了。”我说完便走出书房,下楼收拾东西。
“我陪你去。”李素欣也跟了过来。
唐天材不敢怠慢,连忙叫了刘师傅将车开到门口。
上了车,我再次尝试给小高打电话,这次终于接了。
“喂,小高你在哪呢?”我焦急问道。
“刚和丝雨吃完饭,在回宿舍的路上,刚刚在美食街太吵了,没留意到你打给我,有什么事吗?”小高说道。
“哦,你……那个,等你回到宿舍再说吧。”我心里大松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天黑还不久,小高身上又有护身符,那东西没那么容易得手,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李素欣注意到我的反常,问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那个死者孙康育的女朋友,郑丝雨,我认识她,而且看到过她身后跟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无奈说道。
“所以,孙康育的死跟他女朋友有关?”李素欣问道。
“应该是。”我苦笑道:“而且,郑丝雨现在是我舍友的女朋友,我担心我舍友会出事。”
李素欣啧啧感叹了两声,也不知作何感想。
半个小时后我们回到宿舍楼背后的小路上,我就坐在车里,抬头看了看四楼414宿舍,灯是亮着的,随即再次拨通了小高的电话。
“喂,小高,你回到宿舍了吗?”我问道。
“回到啦,什么事?你说。”
“我好像把身份证落在衣柜里了,我不记得身份证号码,但现在要用到,你打开我衣柜找找看。”我早有预谋地说道。
“哦,好,你等一等。”
然后我听到了小高的走路声,打开衣柜的声音。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砰”的一声细响,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一声咆哮。
“成了?”我心中一颤,听小高说道:“没看见你的身份证啊,会不会在哪个衣服口袋里,你之前穿什么衣服来着?”
“哦,我,我想想。”我一边下车一边说道。
忽然,小高惊呼:“丝雨,丝雨你怎么了?”
“不对劲。”我心脏一顿,挂了电话冲上楼。
暑假绝大部分人都离校了,宿舍楼里没几个人,楼梯很空。
我冲上四楼时,正见小高一脸焦急地抱着郑丝雨从宿舍里出来。
“怎么了?”我连忙迎了上去。
小高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大叫道:“不知道,她刚刚忽然就晕过去了,怎么叫都不醒,去医院,快去医院。”说着就跑向楼梯。
我扫了一眼郑丝雨的脸庞,还是没发现任何鬼气,心里快抓狂了,那黑鬼到底是什么东西?
“校医院没开,去中心医院!”我大叫着跟上。
来到楼下,我让刘师傅和李素欣先陪小高送郑丝雨去中心医院,我说道:“我回宿舍拿点东西,等一下踩自行车过去找你们。”
刘师傅“嗯”了一声开车走了。
我匆匆回到楼上,走进宿舍,第一眼就发现正对大门的那块玻璃镜,竟然破裂了。
再打开自己的衣柜,更是悚然大惊,秦琼画像一片模糊,中间裂开一道缝隙,和玻璃镜的裂痕一模一样。
“我去!叔宝大爷败了?”我震惊得心胆皆寒,武将门神,居然败给了一只鬼?简直难以想象。
“不对,那东西未必是鬼。”我心中凛然,匆匆下楼去踩自行车往大学城中心医院去。
飞车走中环路,大概五分钟后就到了中心医院,刘师傅正在大门口处等我。
“他们也是刚进去,在急症室。”刘师傅说道。
我们来到急症室门外,恰巧碰见医生推了病床出来,推郑丝雨去抢救。
小高在一边焦急大叫,但根本无济于事。
医生进入抢救室后,小高依然魂不守舍地门外徘徊,我的心情也复杂得很,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郑丝雨的事情。
刘师傅倒是有点为难地说道:“李姑娘,云大师,你们看……我是不是先回去?”
“你赶时间吗?”我问道。
“我不赶时间,就是担心老板那里会不会要去哪里,他应酬多。”刘师傅尴尬笑道。
“让他打的去,有什么就说是我的主意。”李素欣说道。
“那行。”刘师傅顿时放心了。
我说道:“杜老师的事情我已经大概猜到了,但我得先确定郑丝雨是什么情况,如果她没事的话,我们待会去一趟星海,杜老师明天应该就能恢复。”
刘师傅和李素欣都点了点头。
小高走了过来,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有什么病?”
“你别着急,看医生怎么说吧。”我安慰道,虽然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安慰一点用都没有。
半个多小时后,医生出来了,叹了一口气说道:“病人的身体机能很微弱,检查不到病因,醒过来的机会很低,你们是她的家人吗?”
我们全都脸色剧变,小高颤抖道:“我……我是她男朋友,她到底什么病?”
医生摇头道:“通知她的家人吧,她极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护士们推着郑丝雨前往护理病房,我扫了一眼她的脸,见她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我们紧紧跟了过去。
到了护理病房,护士给郑丝雨吸氧,再接上输液管和心电仪器等,然后问谁签字缴费。
小高满脸呆滞地说道:“我。”
但他没带够钱,李素欣和他一起到前台去缴费,我趁机拿指甲钳剪了郑丝雨一小撮头发,再扎破她的右手中指,取了一滴鲜血混在那头发上。
我发了条信息给李素欣,就说我和刘师傅先走开一下,尽快回来。
“刘师傅,走,开车送我一下。”我对刘师傅说道,快步下楼去。
“去哪里?”刘师傅奇怪问道。
“还不知道。”我说道。
回到车上,我打开自己的行李包,拿出罗盘,将表针拆了下来,然后问刘师傅要了个玻璃烟灰缸擦干净,往烟灰缸里倒了些水。
我再拿出一张黄表纸贴在大腿上,猛地咬破舌尖,用右手中指蘸了舌尖鲜血在黄纸上书写起来。
舌头代表心,心属火,所以舌尖血的阳气比朱砂还要重得多,只是咬舌实在痛得太厉害,而且阳气大量流失对身体也很不好,非紧急关头不能用舌尖血。
我画的是追魂符,画完灌了一口矿泉水喷到车窗外。
用追魂符将郑丝雨的那一小撮头发包起来,我静心默念咒语,念了二十几遍才引燃符篆。
噗,符箭处突兀烧了起来,吓了刘师傅一跳。
我将烧着的符伸到烟灰缸上,符灰掉落水面。
烧完符和头发,我摇了摇烟灰缸里的水,将罗盘表针放到水里。
表针浮在水面上,莫名转了几圈,停下来时指向我的左手边。
“刘师傅,开车了,跟着表针方向走,也就是前面路口左转。”我翘着舌头说道,说话都漏气了。
刘师傅被我这阵仗吓得有点愣神,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踩下油门。
“但愿那东西没有走远。”我心里默默祈祷,鬼怪之类的东西只要有媒介,刹那千里都可以,不会灵魂出窍的话根本追不上。
小车兜兜转转,几分钟后到了外环公路上,又顺着表针方向开了不到十分钟,突然,“啪”的一声,烟灰缸里水花溅起,将表针弹了出来。
“停!”我脸色微变,不等小车完全停下来就提着行李包开门跳了出去。
小谷围岛被珠江环绕,外环公路有些路段与河滩接壤,而我眼前的正是蔓延向河滩的矮坡。
河滩上的景象令我寒毛倒竖。
特么的百鬼夜行啊!
而且,似乎是在举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