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改变(1 / 1)

日上梢头,昨夜睡得极早的薄奚荷居然起晚了,应该是昨日太劳累所致。不过现在跟着魏晋一,自然不用害怕被责罚。这个爱睡懒觉的主子绝对比自己起的晚。

薄奚荷慢慢悠悠的洗漱着,看时候差不多了,就准备去唤醒魏晋一。谁知,当她到了魏晋一的房间口时。发现这人房门大开,悠悠然的坐在堂间书桌上练着字。

“小荷,你起晚了。”魏晋一不急不慢的语调让薄奚荷猜不透她的想法。走近一看,桌面上已有一叠练好的废纸。薄奚荷随意抓起一张,看见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写着“魏晋一”几个大字。

“魏大人,你今儿怎么有兴致练字了?”薄奚荷难以置信的望了一眼魏晋一,说实话,魏大人今儿写的字有点像人字了。

“小荷,去做点吃的吧,我们吃完后,你跟我出宫一趟。”魏晋一回避了薄奚荷的问题,嘴里说着话,眼睛仍是盯着纸上的字,一笔一划专心写着。

“是。”虽然心里疑云密布,但薄奚荷嘴上不问,这是伺候主子的最佳准则吧。薄奚荷替魏晋一收去书桌上的茶水,发现这茶水早已凉透,这个魏大人到底是起的多早啊!薄奚荷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魏晋一,就去厨房准备早餐了。

吃过早饭,魏晋一与薄奚荷匆匆忙忙出了宫,到了繁华的京都集市上,魏晋一俯下身,正儿八经的问道,“小荷,在这京城里,一金能买到多大的房子?”

“房子?魏大人您为何要买房子?您是嫌女皇赏赐的住所小了吗?”薄奚荷抬头望着魏晋一,有些吃力,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魏大人比自己高这么多呢!看来自己要努力长高了!

“不不不,我另有所用。你直接告诉我哪里能买得到能够供很多人住的房子就好?”魏晋一左顾右盼着,在这古代,应该也会有从事房子中介的人吧。

薄奚荷转动脑筋,想了想,要在京城中心找个大房子可不容易啊。只能去找那些被抄家的大人们的府邸。或者是…

“有了,前些年城南的南宫员外做生意失败了,举家搬迁到偏僻的何洲城,他的宅院一直想出售,可是无人问津。”

“为什么?”

“大概是穷人买不起,富人嫌南宫员外的宅院位置不好,再往后一点就是荒郊野外了!”

“这样啊,那我们去看看吧。”提起南宫这个姓氏,魏晋一难免将思绪偏到初识之时,某人声称自己是京城某南宫员外之女,那今天遇上这南宫府也算是有缘了,且去看看。

魏晋一跟在薄奚荷身后,走了二十分钟左右,魏晋一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注意到前方的薄奚荷已经停下脚步,一头撞上去,眼冒金星。

薄奚荷一脸痛苦的摸着自己的后脑,“魏大人,您要看点路啊!”

“不好意思啊,小荷,我走神了!”魏晋一抬眼看着前方破旧不堪的宅院,正中的牌匾也已垂挂下来,墙角的蜘蛛网随处可见,风吹过,年久失修的大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恐怕是一个凶宅吧!薄奚荷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这宅院晚上是要闹鬼的吧!忽然那大门渐渐开了一条缝,闪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鬼啊!”

薄奚荷惊恐万分的窜到魏晋一的身后,抓住魏晋一的衣袖,不停地颤动着。魏晋一笑笑,伸手拍拍她的头,如同妹妹一般,“这大白天哪来的鬼怪,你好好看看,那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啊!”

薄奚荷松开魏晋一的衣袖,定了定神,望着门缝里钻出的人,骨瘦如材,皮肤黝黑,佝偻的样子十分落魄,但眼中有神,不至于归入鬼怪的行列。

就在薄奚荷仔细打量时,魏晋一已经大步向前,以笑脸相迎,“老伯,你好,请问这房子出售吗?”

“啊!小姐要买这房子?”兴许是太久没见到这样亲切的笑容,这位老伯眼里闪烁着些许的泪花。

“是。”魏晋一郑重的点点头。

“你确定你不是要强占?”老伯忽然直起身来,面带凶气,忽然提高的语音,让身后的薄奚荷一惊。

“自然不是,我是真心想买下这房子,请问老伯你是这屋主吗?”魏晋一躬下身来,耐心解说这自己的目的,脸上笑容不减。

老伯将信将疑的看着魏晋一,思量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将这号称诚心做买卖的二人请进屋里。

老伯步履蹒跚,行动十分缓慢,薄奚荷在他身后走得憋屈,想要先行一步,却被魏晋一一把拉住。见自己的主子摇头了,薄奚荷只好唯命是从。进到内院的魏晋一闻到空气中漂浮着的草药的味道。

走到老伯身侧,出声问到,“老伯,冒昧的问一句,这宅院里,有人生病了吗?”

“是我那老婆子,她生了重病。”

魏晋一默不作声,不经意又将目光瞥向着行动迟缓的老伯,他的腿脚应该也有病根。但从他眼中可以看出在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很能干的人,为何现在如此下场?

“老伯,能否问一下…您与这屋主是何种关系?”

“何种关系?我就是这宅院的主人,我是南宫景!”

“什么?”这次出声的可是薄奚荷,想当年南宫景这个名字可是传便京城啊,他的故事还被记录学堂的书本之中,传遍薄奚,他在南钥国以丝绸发家后,衣锦还乡,在京城之中,也不断地扩大家业,为何现在如此之落魄。

“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太过宠溺那赌徒儿子惹得祸,养儿二十载,却没将他教育好。嗜赌败光了家产,还嫌弃我二人老了不中用,抛弃于此,实在畜生也!”南宫景咬牙切齿的说着这自己的经历,要是以前早就老泪纵横,现在时间久了,也随它去吧!

魏晋一叹了口气,这人生哪,变数太大!

兜兜转转,三人来到南宫景住的房间里,床上一个老妇,哀鸣不断!魏晋一望着这凌乱无比的房间,心生同情,“老伯,请问您夫人得的是什么病啊!”

“估计是给那不孝孩儿气病的,好些年了,四处寻医无果,夜间常有刺骨之痛!”

魏晋一走近一看,这老妇面色之黑,皮肤上有着不同寻常的疹子,好似中了那蛊物之毒,时间已久,恐怕整个身子都要被掏空了吧!“老伯,不知道你相信与否,您夫人确确实实是中了蛊毒。而且我猜测您身体里应该也有!”

南宫景大惊失色,什么样的仇恨才会给自己下蛊啊,但想想,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只有那个逆子了吧!

魏晋一掀开正在熬着药的砂锅,一阵浓郁的香水扑面而来,魏晋一依据气味分辨出其中的几种药,皆是补身之药。这些昂贵的药估计全补给那蛊物了,但福祸相依,老妇也因此捡了一条命,她还有救!

“老伯,你也喝了这些补身的药水了吗?”魏晋一垂眼望着佝偻的南宫景,虽说他精神健朗,估计也是中毒不浅哪!

“这些药昂贵无比,我不敢浪费,平常会将剩下的喝掉。”

“那就好,这样我就有法子就你们了。”魏晋一笃定的说着,却把南宫景给惊着了。

“姑娘是何人啊?竟有解蛊毒的本事!莫非是神医!”南宫景激动得泪花闪烁,看着架势,是要给魏晋一跪下了。

魏晋一连忙止住他的行为,解说道:“我不是什么神医,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植物师而已,我的解蛊之技也是偶然间才发现的。”

南宫景闻言,连忙鞠躬到,“姑娘是心善之人,若能解除我们二人身上之毒,我南宫景就将这宅院相送,分文不取!只是有一个请求,请姑娘莫将我二人赶出去可好,除此地,我们再无栖身之所!”

“自然是不会的,我要此宅院也是为了做善事,不会为难二位的,反而会尽心竭力的照顾二位的。”

宅院之事尘埃落定之后,魏晋一命薄奚荷找一把干净的刀来,在火上烘烤了一会儿就在自己的掌心处划出一道口子,让自己的鲜血流入熬药的砂锅之中。让薄奚荷倒出两碗药水,一碗递予南宫老伯,一碗喂给无法动弹的老妇人。

医治之事也大功告成之后,魏晋一与南宫景告别,“老伯,明日我会带一些人来打扫您这宅院,您且放心住着,不必太过担心,您夫人今晚若是上吐下泻了,也是正常现象,将这蛊物吐出来,反倒好的快。”魏晋一细心交代着,南宫景亦是千恩万谢,紧紧握着魏晋一的手不放。

“好了,老伯,您别再言谢了,您将这宅院送予我,多大的恩惠啊,该是我感激你才对!您别送我们了,晚些我会命人送些粮食蔬菜来,您就别出门了,在房间里专心养病吧!”

告别了南宫景,魏晋一满脸疲惫的回到宫中。就在魏晋一出去的这一段时间里,皇宫里可出大事了!

不知是前些日子百官大会起了效应,还是女皇突感寂寞,想要佳人相伴。竟在这早朝的时候,宣布自己要立皇夫!命大臣们推荐合适的人选,自己会从推荐之人中选择合适之人!

这个消息如同旱地惊雷,在大臣之中砸开了锅,虽不知使得女皇脑袋开窍的原因是什么,不过这可给了自己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啊,未娶亲的大臣纷纷自荐,娶亲生子的就报上自己孩儿的名字,不顾年岁。还有些朝中女将,对这女皇也是痴迷的很,暗暗写下自己的名字,递入宫里。一时间,朝中热议不断,百姓间也是口口相传,这薄奚国终于发生可以举国欢庆的大喜事了!

可当薄奚荷将此重磅炸弹置于魏晋一的时候,她竟面色从容,甚至可以说是无动于衷,这令薄奚荷十分不解,在这关乎命运的时刻,薄奚荷问出了声,“魏大人,您不是喜欢女皇吗?为何现在如此......如此淡定?”

“不然该如何,我该惊恐万分还是该局促不安?还是要安安静静的去写我的自荐书。”

“也对啊,可.....”可是如此安静,一点都不像魏大人的风格啊!

薄奚荷一人自言自语着,魏晋一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以前的自己是够莽撞的,这样不好不好。

“对了,小荷,这薄奚敏是女皇陛下的亲妹妹么?”魏晋一突然出声,致使薄奚荷没有听清她所问之事,“什么,魏大人您再说一遍,小荷,没听清!”

“我说这薄奚敏是女皇的亲妹妹么?”

“是啊,敏儿公主是薄奚国唯一的公主啊!”

“哦,知道了。”魏晋一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薄奚翎让自己做礼物之事,当时真的是幼稚的很,误把妹妹当情敌!

宅院翻新,自荐皇夫,公主之礼,在自己改变的第一天里,就有大事接踵而来,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魏晋一感叹着自己如此“丰富多彩”的人生,可谁让自己选了皇夫这条路呢!自己做的选择,一定不能轻易言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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