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曲莘烟一早醒过来的时候,应息迟已经将需要的物品准备了一大半,她抱着被子看了眼外面还黑沉沉的天色,呆了会儿才舍得从暖和的被子里爬出来,慢吞吞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靠在他宽厚的背上,曲莘烟闭着眼睛舒服地叹了口气,她小声问:“现在几点了?”
他回身抱住她,看她还迷迷糊糊的,忍不住低低笑了声。
那声音实在诱人,让她这种良家妇女都难忍想调戏他的心情,于是抬头准确地一口咬在他下巴上。
“笑什么……”含含糊糊地不满,“问你几点了……”
她咬的确实有点用力,他轻轻嘶了一声,随后从一旁拉过一张凳子,坐下让她坐在腿上。
“现在才五点,”他低下头和她咬耳朵,“你再睡会儿,等下我叫你。”
曲莘烟蹭了蹭,意识已经一半在梦中,她就这么靠着他又睡了过去。
虽然房间里开着暖气,只穿一件也不会感觉到冷,但应息迟还是怕她着凉,小心抱了她给她放回被窝里,继续去整理东西了。
曲莘烟再次醒来,是被厨房里传来的香气给勾醒的,她睁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才转动眼珠,视线落在一旁整理好的行李箱上。
外头天色已经大亮,薄暮晨光从拉开一条缝隙的窗户外射/了进来,明亮了整个房间。
她懒懒地翻了个身,本来还想再赖一会儿床,怎知耐不住饥饿,还是不开心地爬了起来。
洗漱完正在擦脸,他正好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带着煎蛋的香气,就这么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凑过来,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脸靠近闻了闻。
不知道为何,曲莘烟在这一刻想起了在闻肉骨头的小狗。
“睡醒了?”他偏头就闻见她擦的水乳的香气,手臂兀自收紧了些。
她放下手中瓶子嗯了一声,见他还靠在她脖颈边,一下胆从心起,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见他挑眉瞟过来,她一本正经地继续擦脸,无视之。
两人都准备好,并检查物品齐全后,就去了机场,还在等待,换完登机牌后两人就坐在椅子上休息。
闲来无事,曲莘烟记得他昨晚似乎在写行程安排,于是向他要了过来看,但当她看见第一个项目就是爬山时,忍不住瞪圆了眼睛。
正好他凑过来解释:“我带了奥默携氧片,你体力不好,趁这个机会一边玩一边锻炼一下。”
她立刻苦着脸装可怜:“那为什么把爬山放在第一个……”不可以等休息几天再去嘛。
他认真:“过几天玩累了会更没有力气,况且山上天气多变,我查过这几天的天气,只有那天才会好。”
一旦天气不好,爬山这种较为危险的运动就不再适合,尤其两人将要攀登的是英格兰最高峰——斯科菲尔峰,天气原因更为重要。
“可是……”她还想挣扎一下,眼神愈发可怜兮兮,落在他眼里,就像一条流浪的小动物一般,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
“这个听我的,到时候想吃什么听你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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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S市去往英国,少说也要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曲莘烟有先见之明,在家里就先给平板充满了电。
所以一到飞机上,她就靠着他开始看前两天下好的喜剧电影,两只耳朵都插/了耳机,不会妨碍到别人。
只是这看归看,忍不忍得住笑归另一码事,曲莘烟看了会儿,实在忍不住只好把视频暂停住。
他在看书,一发现就立刻侧过头来,声音压得很低:“怎么了?”
她抖着肩,死死捂着唇不说话,他疑惑盯了半天,视线移到屏幕上,才发现她是在忍笑,当下也无奈地勾了嘴角。
“有那么好笑吗?”勾住她的肩,应息迟手在她背后抚着,就怕她不小心笑岔气了。
“有!”她半天憋出那么一个字,空出的那只手用力抓紧他的衣领,一抖一抖就是停不下来。
她一个人憋笑憋的内伤,他看着却不是滋味。因为笑出了眼泪,弄得她眼睛里亮晶晶的,漆黑的一片光十分明亮,这像拿羽毛尖端在挠他的心一样,让他喉口干涩,胸口竟有一股闷热之感。
应息迟一向喜欢遵循自己本心去做事,于是他低下了头,于是拉开了她捂着唇的手,于是就着这样微微弯腰的姿势,将她嘴里的笑意彻底封住。
没有缠绵的深入,不过是停留在表面,仅有的一点便是摩擦,他近在咫尺地看着她的眼睛,见她发愣够了,才慢悠悠地退回,捏住她的下巴忍不住又亲了一次。
她像个傻瓜一样呆住,方才仅剩的笑意全然消散:“你干嘛……”
他已经直身退开,重新拿起了摆在膝盖上的书,闻言睨了她一眼,嘴角的愉悦笑容藏都藏不住。
他一本正经道:“是你诱惑我的。”
“……”
一部电影看完,正好也有了困意,她偏头看看机舱里大部分人都已经闭眼在休息,也乖乖地依了过去,小小地打了口哈欠。
他自然明白她困了,揽住她的手又收紧了不少,怕翻书的声音吵到她,干脆就将书放下,陪她一起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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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英国定好的酒店,也不管现在是几点,曲莘烟倒头就睡,而应息迟把东西都收拾好,才上床查询天气。
和他当时看得差不多,风和日丽,温度也不高不低,正好适合爬山。
于是在休整了之后,曲莘烟终究还是被应息迟拖去了山脚。
因为衣服比较重,来之前是没有准备登山的衣服的,他带着她去了山脚下卖衣服裤子和鞋子的地方。
“你要哪个颜色?”应息迟对这种衣服的颜色要求不高,只要质量可以,足够保暖,最好防水。
曲莘烟正在看一双鞋,闻言凑过来:“都可以啊!”反正只是这次登山的时候穿一下,什么颜色都无所谓。
“好。”他点点头,就势拿下看起来最好的两件,又带了她去挑选裤子。
等一系列装备买好,又是一个小时的时间,两人在衣服店的更衣室里换好了全身,牵着手出发。
一开始还算好爬,因为风景好,天气好,因此曲莘烟甚至有时候还有心情哼哼小曲,只是越到后来,越到高处,就开始不好受了。
“不舒服了马上跟我说。”
看她脸色已经开始有些变化,应息迟便停下来,从保温壶里倒了杯温水给她。
“好。”她用力点点头。
继续登山。
除了两人,不缺乏其他对这座山有兴趣前来登山的,因为知道这座山很高,她怕自己坚持不到最后,就扯了他的衣角努力跟着,实在走不动了也会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
如果他想去,她就陪着。
这一次居然还不错,但两人才到一半,其实不过是一个扎营的地方,曲莘烟得知其实真正的爬山还没开始时,气都差点没喘过来。
因为两人真正上山的时间晚,所以到达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晚上要在帐篷里度过,于是两人现在在……搭帐篷。
曲莘烟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那么大的布和支架,她根本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目瞪口呆里半天也没找到。
“不会?”他正好放好东西过来,几下就找到了突破口,将帐篷搭了起来,里面位置还算宽敞,两个人睡并不会挤。
天色彻底暗下,黑压压的一片乌云,曲莘烟正在铺垫子,就感觉到一滴滴凉水,她一愣,钻了出来。
“下雨了吗?”
应息迟嗯了声,拉了她的手腕就往帐篷里带,顺势拉上了拉链。
她刚被雨淋到一下,身上还带着凉湿的水意,当下就脱了外套裹了被子往里一滚。
外面已经开始起风,呼呼作响,随着雨势的加大,温度也在瞬间降至冰点,曲莘烟才坐了一会儿,就明显感觉到彻骨的凉意将她包围,她忍不住又裹了一条被子。
“很冷?”他发觉到凑过来,钻进被子里将她搂入怀中,的确,她身上很冷,手脚都是冰凉的,他蹙紧眉,赶紧给她暖手暖脚。
天很黑,帐篷里一盏小灯温馨和谐,她就倚在他怀里,手被他捂着,脚被他压住,虽然手脚暖了,却因为不能动而觉得不舒服。
于是她动了动,想要从他的桎梏中走出来,怎料动的姿势不对,手一挣开,正好搭在了他裸/露的后腰上,那暖意透过指尖走遍她的全身。
她愣了一会儿就想拿开,怎知被他瞬息握住了指尖,幽暗小灯也在这一刻灭掉,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动作,只知道他翻身到了她身上。
灼热的呼吸喷洒过来,她一时之间不知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就难受地乱动,但很快被他压住了手脚,耳边是更为清晰的喘气声,一个想法渐渐浮出水面,让她睁大双眼。
“别乱动……”
他轻声说着,似乎觉得这样不够,于是低了头下来,在一室的黑暗里一遍又一遍地吻她。越是天晚,温度越低,但两人相拥却有着无穷无尽的热源,似烈火一般。
浅吻渐渐变成了深吻,那润泽的水声听得她意乱情迷,一双手早已缠住了他的脖颈,迫使他离她更近,但在何时被他脱去了外衣并不知晓。
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微微离开了她,一双漆黑的眼睛就这样认真而坚定地盯着她,征询她的意见。
“如果继续,我会再也停不下来!”
曲莘烟没法回答。
她的意识先于他沉沦,早已经掉进名为“应息迟”的漩涡里拔不出来,她顿了一秒,未发一言地凑上去主动吻他。
本来就要在一起,何惧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