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走后,吴德再没有叫四逆出去拉客。因为他害怕四逆出去后,可能也会不回来了。
而四逆成天叫嚷着:“任性什么时候回来!回不回来了!想死她了。”
吴德打开笔记本,点开网页。发现主页已经被改成股市的网页。他看着股市一片绿,想起任性那天说的话:“真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啊!”
如果任性还在店里,吴德立刻会喊道:“别老看那个不吉利的东西!晦气!影响我赚钱!”可是任性并不在。吴德把话吞回了肚子里,期待任性回来时候对她说这些。
吴德翻看着任性的浏览记录,发现她只关心一只股票。“是不是这个逗背着我藏了钱,买股票套牢了。”吴德脑中闪过这么一种想法。
正当想着,四逆过来问:“吴哥!看什么呢?”
“没什么!”吴德立刻合上了笔记本。
“吴哥,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哪紧张了?快去门口,有客人来了!”
“哦。”四逆没多想,立刻跑到店门口。吴德看他离开,立刻关上了电脑。
没过一会儿,真的有客人来了。四逆将客人引到店里,对着吴德说:“吴哥真厉害,不出门就知天下事。”
吴德一看四逆身后,还真有客人来。立刻上前接待。
经过交流,他们知道。这个人叫蔡迷,是个投机商。前些日子买股票,亏了很多钱,现在日子过不下去了,便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吴德很快推荐一款毒药给他,他也很快付了钱离开了。
店中的四逆看着蔡迷的离开,随口说了一句:“感觉少了点什么。”
“少什么?”
“不知道。就是感觉。”
“是不是任性?”吴德直接说。
“好像是。”
“她会回来的!”
“嗯!我相信吴哥!”
吴德看着店里的陈设,思考了一会,便吩咐四逆看着店里,独自出去了。
午饭时间四逆一个人在店里饿得抓挠着柜台。他看着时间,12点!12点半!1点!吴德还是没有回来。他起身,站到了店门口,踮着脚左右张望。
他站了15分钟,还是不见吴德的踪影。正当他要回到店里的时候,远处过来一个人。四逆定睛一看,这不是上午来的蔡迷么。四逆站定,等着蔡迷走到他的跟前。
“你好!我上我跟你们这里买了东西。”
“我记得,有什么事么?”
“我又不想死了,能不能把这个退了?”
“啊?”四逆想起第一单生意的事情,迟疑着。
“如果不成,那就算了。”
“不是不成,主要是我们老板不在,我做不了主啊。”
“那好吧。那我可以进去等等他么?”
“好,进来吧。”
四逆将蔡迷领进店内,搬了把椅子让他坐。
“能问一下,您为什么又不自杀了么?”
“哦,我不是因为股票被套牢了所以要自杀么?”
“对,您是这样说过。”
“我刚才回去想再看一眼股市再死,我惊奇地看到,我那支股票居然涨了!”
“啊,这一片风吹草低没牛羊的股市居然涨了,您买的是哪一支?”
“速效救心丸啊!”
“哦,这样啊。”
“我寻思着既然涨了,我干嘛还死啊。”
“其实啊,股市变幻莫测,这会儿涨,没准一会儿就跌了,我建议您先别退这瓶毒药。没准一会就跌了呢。”
“呸呸呸!你这个孩子,别说不吉利的话。”
“对不起,先生。”
他们聊了一会,吴德就回来了。
四逆看吴德回来,立刻冲了过去,说:“吴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快饿死了!”
“我马上就做饭,你先把这俩袋子东西放好,一会咱们弄。”
四逆接过吴德手上的东西,往塑料袋中看。
“这是什么啊?吴哥!”
“一些装饰品,我看咱们店里装饰太单一,所以就去小商品市场买了点装饰品。”
“哦!对了!吴哥,上午买毒药的那个人又来了,他说股市又涨了,不想死了,要退货。”
“行,我去跟他说吧,你忙你的去吧。”
“好嘞!”
吴德搬了把椅子,坐到了蔡迷身边。
“蔡先生!您要退货?”
“是啊!我股票涨了,不想死了。”
“我们的商品,除非质量问题,一概不退货。”
“质量问题?这怎么看质量问题?除非喝了,谁都看不出来啊。”
“不说那个,您看您买一瓶留着备用,万一哪天用得到呢。”
“你怎么跟你的店员一样不会说话。”
“话难听,理是这个理。不过我建议您,既然股票涨了,那就赶紧抛了吧。”
“为什么?我这支股票能在全线跌停的情况下还涨,那一定还有发展空间。”
“您买的是速效救心丸吧。”
“你怎么知道?你店员告诉你的?”
“不是。看股市的人都知道,现在就那么一支股票涨。不过,我想告诉你,现在速效救心丸能救人,过些日子速效救心丸都不管用了,它也得跌。还是赶紧抛了吧。”
“你说的有道理。那好,下午开盘我就全抛了。那我先走了,你们忙!”
“您慢点!”
蔡迷走后,四逆直勾勾地看着吴德。
“你这么看我干嘛?”
“吴哥!你好像不一样了。”
“我怎么不一样了?从男的变成女的了?”
“哇!吴哥还有这本事,那我晚上岂不是很赚?”
“你个逗!别废话了,我去做饭,你可以先去街上转转,回来就有饭了。”
“嗯。”
四逆听了吴德的话,到店附近走着。他看到垃圾桶旁依旧有一些流浪猫,不懂事的小孩们依旧欺负着它们。这次四逆没有坐视不管,而是上前制止了这些孩子。
流浪猫们很感激四逆,跳到他身上,用头使劲儿蹭着。
四逆感叹说:“过去有任性照顾你们,现在她走了,我照顾你们吧。”四逆知道,任性经常将吃剩的饭菜带到这里喂给小猫们吃。虽然任性没有告诉过他们,但是还是在偶然的一天被四逆知道了。
四逆正沉浸在猫之爱里的时候,突然有个年轻的妇人走了过来,手上还牵着刚刚被四逆赶走的小孩。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懂事,居然欺负孩子!”妇人大吼道。
四逆也不含糊,立刻回吼道:“那他就去欺负这些流浪猫么?”
“我家孩子说他没欺负猫,他只是在跟猫们玩!”
四逆听后,直接把猫抱到妇人面前让她看。妇人很嫌弃地退后了几步。
“别用这么脏的东西靠近我!”
“它是脏!可它也是生命。假如你孩子有天去流浪被人欺负,你能看的下去!”
妇人看四逆这样,便拉着孩子走了。
留下四逆一个人,轻抚着流浪猫。
变了,真的变了。四逆也变得懂事了,吴德也变得有德了。这一切都是在任性走后。
店里的吴德把饭做好,见四逆没有回来,便出门寻找。刚走几步,就在垃圾桶旁看到了四逆。
“我做多了点,一会把剩下的饭菜给它们点吧。”吴德说。
“嗯!我就知道吴哥最有爱心了。”
午后,吴德和四逆一起用买来的装饰品布置店里,好像过年添色家里一样。
四逆将挂饰挂歪了,吴德没有骂他,而是走过去扶正。四逆又将壁纸贴坏了,吴德也没有心疼,而是让他换了一张。在没有任性的日子里,他们思念着往日的伙伴,用改变乞求着她的回归。
夜深了,吴德偷偷跑出了屋,拿出笔记本,看着股票。他翻了很久,翻到任性留意的那支。然后复制该股票的名字,搜索有关公司。他找到任氏企业。吴德此时不免怀疑。再往下查,查到了任性就是任氏企业董事长的千金。
此时,吴德并没有露出喜色,而是一脸愁容。常理来说,如果能认识这些富二代应该是好事,但是吴德不觉得这是好事。
他认为,虽然不能说人分三六九等,但是如果一个人和自己的生活圈子相差太多,即便互相再怎么交际,最终还是会因为种种原因分开。吴德想念任性,不是因为钱,这个无可厚非,但这只有自己知道。说出去,一百个人里面有俩三个信的就很满足。
他不知道将来如果任性回来,要怎样面对。直接揭穿,还是帮助隐瞒。更让他害怕的是任性再也不回来了,毕竟这里的生活和她的家里就是俩个世界。
吴德回忆过去任性在的时候的种种,心中悲痛不已。
这时,四逆出来了。他坐到吴德身旁,说:“任性会回来的,她舍不得咱们。”
吴德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四逆将笔记本关上,拖着吴德回到房间,哄他睡下。
吴德心里知道,四逆心里想的和自己一样,便闭上眼假装睡着,不想让他担心。四逆看他闭上眼,以为睡着了,翻出吴德藏着的香烟,出门点了一根。
吐出的白烟,在店内很快四散开来,消失的无影无踪。待烟草耗尽,四逆掐灭香烟,回到了房里,也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