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加强了内功强得几弹,金妹渐感这股内劲比刚才又雄浑了些许,这人隔空单凭张琴就能发出如此强音,确是高手中高手。她自己运功护体,又要输功给陈来丁,分心下隐隐难以抵挡,当既盘膝坐起,双掌抵陈来丁背后,才将这股内功强行抵挡。陈来丁白纸般的脸上有了些许血色,张大了口只想呼叫,却呼不出。金梅只不过好奇下闯入了这人的发功范围,此时看妹妹帮助陈来丁下身处险境,心生恼怒,暗想:“今日就将你挫败如何,难道在九阴真经之上,还有更深厚的内功?倒是要见识见识。妹妹本来内功是很深的,这琴声暂时还伤她不得,只是这年青人,哼哼,说不定就得死在这。那也顾不得了。”
白衣人弹的仍是那首英雄泪曲子,一盏茶功夫,弹指飞舞间,内功到处,近五步之内,隐隐有飞刀无数,一闪一沉,就似向圈外射出了无数飞刀样,只是五六步远,内功不继,刀影消失。白衣人将那刀阵弹得步步前伸,推进了两步,又弹得两弹,突地向金梅面前的飞刀猛进一尺,金梅脸色疑重,运功的双掌缓缓一合,一股雄厚至极的内功将那飞阵扫荡,刀影消失,碰撞下双臂全身浑身剧震,几乎后退一步。金梅大是吃惊,收起小觑白衣人之心,九阴真经内功瞬间骤长数成。
白衣人推动了九层内功逼退不了金梅半步,暗暗诧异世间还有此内功深厚之人,起身叫道:“好,好功夫。”他人站起,古琴亦起,悬于身前空中,而双手仍在琴上弹着,琴似有东西托住。白衣人脚步凝稳,弹了几弹,右手指一翻,食指连弹琴弦数下,琴声已变,就在电光石火间,几缕无形剑气划向金梅。金梅左右衣袖向前连扫数下,剑气散尽。
白衣人几乎以十成功力凝聚的几道真气给金梅看似轻轻松松的扫掉,心中极是不信,狂躁叫道:“不可能,不可能!”金梅以毕身功力硬接了他七八道剑气,格挡之处有如刀割,若不是暗以九阴真经中逆经法错开经脉,就算没受伤,几处穴道也必给白衣人封住。心中惴惴,肃色道:“有什么不可能!”
忽然远处有阵女子清晰的娇笑声传来,笑得青春又响亮,夹杂着个稚嫩孩子的声音。若是平常声音也就罢去了,只是这声音来得好快,刚一发觉,便甚清晰,跟着便有如只隔了三箭之遥。来人当是在林间飞行,且轻功甚是不错。不禁都是诧异。
只听个孩子稚嫩的声音问:“娘,二娘,四娘要做爹爹的小,是什么意思?”
似是孩子的娘斥道:“她俩长这么丑,你爹会要她俩吗?!就算会要,也只会要三妹,七妹!”
孩子说:“娘,你说过二娘,四娘长得很漂亮,不丑。”
四五个女子齐笑道:“就是就是,我们都长得美,就你娘丑,你爹一见你娘,就不要你娘了,要你二娘,四娘。”
一个笑道:“你爹不要你娘,也不会要你了,小天天,你就做我干儿子吧,我天天喂奶你吃。”
一个笑道:“不要脸,已经认做干儿子好久啦。”
一个笑道:“今天三妹,七妹没来,你娘就拿她俩排挤我姐妹了。小天天,告诉你吧,你爹最不正经了,等会见了我们姐妹,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看,肯定忘了你娘儿俩了。”引得众人又是齐笑。
孩子说:“娘,爹是那样的人吗。”
他娘道:“别听她们胡说!你爹武功天下第一,眼光奇高,怎么会看上她俩。”
孩子喜道:“娘的武功在天上是最大的!爹的武功在地上是最大的!天上地下,都是咱家的!”
众女子齐是哈哈大笑,又有一番言语,忽一人道:“嘘!前面有剑气!”众声皆寂。
那孩子娘的声音道:“不理他们,从他们头顶飞过去!”
白衣人,金梅,金妹不若而同地抬头仰视,就见得高大的树木顶间,甚是怪异地现出一顶紫色小轿,四个身轻如燕的年青女子抬轿飞行。四女借着枝头之力或飘或荡,把轿身抬得稳稳的,如履平地,姿态漫妙。前面又有三个妙龄女子开路,独不见那小孩,隔空也听不出她娘是哪位,想是连同小孩坐在轿中。轿身连同众女子通身衣饰穿金戴银,远远看去闪闪发光,既气派又诡异,把三人看得都是一愣。
三人都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人物,要做到树顶抬顶小轿如履平地原也不难,但怪就怪在要聚集七个这般轻功的人那就千难万难了,放眼武林,就算人才辈出的重阳宫要找出这般整齐轻功的四人也是不能,更不用说其它门派。何况眼前这般轻功的是七个妙龄女子。金梅金妹打一听到众女声音,脑中就在思索,是何门何派,但她二人对武林中本来知之甚少,自是怎么也想不出。白衣人却是见多识广,知武林中根本没有这一门派,他在想的是:“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当真老了,使不出力气,还是我这笑傲江湖的一生本来就是个大笑话,既打不过南剑王,林朝英,欧阳峰,也打不过这姐妹俩,眼前这轻功奇高的七人也没底打得过!难道我当真一直是只井低之蛙?!”
想到此处,白衣人再也难抑愤闷,两手指连同琴身略是抬起,右手食指顶紧拇指,隔着根琴弦对着空中轿身猛地弹去。他这时连攻了金梅数十指,内功早已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一弹也是他毕身内功所聚,但见一道白光向紫色大轿划去,既快且准。
空中抬轿的四女“啊约!”惊呼,轿身歪斜。轿中人喝道:“快闪!”四女堪堪闪开,轿身给剑气拦腰斩断,撞落下地。几与此同时,轿顶一物破空而出,跟着一人破顶飞起,胸前抱着个四五岁的小童。她身在高空,怒斥道:“是什么人欺负我们姐妹啊!”。跟着空中那物落下,却是把一抱多长的琵琶。这人轻功也是奇高,在那琵琶将落未落时踢了一脚,落到个蓝衣女子面前,给她接住。带着小孩又往高空中飞了一二丈后,这才身子下坠,看似已无作力处,身子竟又在空中折转三尺,避开了脚底空洞处,轻轻地落在树顶枝头上。此时前面开路的四女都站定树枝怒回过头来。抬轿的四女坠下树巅后,或手指勾树枝借力,或以脚点树杆,或以长丝带勾住树杆拉住自身,也站定在了树枝众间。众女子都是惊怒交集,齐看着怀抱小孩的女子叫道:“姐!”。怀抱小孩的女子紫凤打一从树上站定便检视怀中孩子,但见小天天侧头正看着自己,呼吸急骤,她右手抱着小天天,左手一直贴在他背心,当下仍以内功输入,喝声道:“下去!”显是这群人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