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一如往常的平静,繁华有序而不混乱,虽是在战时,但普通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而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武鼐城不声不响地陷落了,全国的精锐部队已经调到边境,准备为国征战。现在的咸阳,兵力空虚,只有区区五千人,而且还是普通的治安部队。隋军的突然到来打破了大秦帝都上百年的平静,也引起了城内王公黔首的慌乱。
今天是元月元日,大年开头的第一天,由于后续的十万部队已经赶到,燕脊轩就令他们留守武鼐,自己则带着四十万大军直奔咸阳。由于日夜兼程,尽量减少了休息时间,隋军行军极快,加上武鼐离咸阳并不远,所以在占领武鼐的第四天清晨就赶到了咸阳城下。
左相蔡彦博与右相韩生紧急求见皇帝嬴扶苏,陈说利害,欲请扶苏“注重祖宗基业,尽快拟定迁都事宜”。扶苏沉默良久,继而决然道:“君王死社稷,两位爱卿无须多说,你们开城投降吧!”他倒是很清醒,城内不过五千治安部队,中国大军则有四十万,城防战一旦打起来,咸阳纵然城高墙深,也抵挡不了片刻。
韩生、蔡彦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哭诉道:“陛下,祖宗基业为重,值此国难当头之际,万万不可逞一时之意气啊!”扶苏独自步入深宫,寂寥地叹息声幽幽传来,并伴随着隐隐地啜泣。
隋军在咸阳城外安营扎寨,生活做饭,像是来旅游一般,丝毫不将咸阳守军放在眼里。待到酒足饭饱,燕脊轩一声令下,数万人齐齐呐喊,开始抬着云梯准备攻城。咸阳的空虚并不难猜到,隋军连一次试探性攻击都没有,直接亮出了凶残的獠牙。四门皆被团团围住,显然,燕脊轩不想给城内之人一线希望,围三阙一的用兵原则也被他抛到了脑后。事实上,五千秦军平均分散到四城就剩不下多少了,如何抵挡得了大量隋军的汹涌人潮?咸阳成了瓮中之鳖,陷落只是早晚而已。
北门首先告破,登上城头协助守城的秦国右相韩生被红了眼睛的隋军大卸八块,北门守军无一投降,被隋军屠戮一空。紧接着,南门告破,守军同样誓死不降,被隋军斩杀殆尽。然后是东门,最后是西门……
四门悉破,四十万隋军进入咸阳,却遭遇了咸阳黔首的奋死抵抗。老秦人的血性太浓,搞得燕脊轩一阵头疼,索性将大军集合到一处,准备进军皇宫。殊不知,他终究会去晚一步……
咸阳皇宫内,扶苏竟然饶有兴致地拉着左相蔡彦博对坐弈棋,他率先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看似随意道:“左相,你知道大秦这次错在那里吗?”说着,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内侍袁怀甫赶紧跑到皇帝身后,为其抚背顺气。蔡彦博茫然落子,倏尔若有所思道:“心急。”扶苏又下一子,叹道:“对,就是心急。大秦太心急了,准备不足,冬季进兵,焉有不败之理?”
蔡彦博突然明白了什么,弃子直腰,正色道:“君主死,臣亦不能独存!”扶苏苦笑道:“大秦末日,右相已经战死殉国,秦国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古老国度,算是有忠臣相随了。左相,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何须妄自菲薄,非要陪我这样的亡国之君殉葬?”他一把推开袁怀甫,咄咄嗦嗦地从怀中取出一个花纹小瓶,凄凉道:“君王死社稷,这是天意!”言毕,打开瓶口,往口中倒了一个药丸,袁怀甫竟阻之不及。
扶苏并没有倒地,而是直挺挺地坐着,双目紧闭,很安详地去了。袁怀甫伏地大哭,蔡彦博漠然坐了一会儿,正要说话,却见袁怀甫哭了一阵子,竟然爬起来冲向宫中庭柱,就此撞死在地,全了忠义之心。
蔡彦博叹息良久,恭恭敬敬地朝扶苏尸首拜了三拜,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袁怀甫,就这样站起来走出了宫门。此时,隋军已经包围了皇宫,燕脊轩亲自带着两万人冲了进来,各处逃散的太监宫女他看都不看一眼,只顾寻找有份量的大人物。很快,锦衣官袍的蔡彦博被发现了,几个隋军战士连打带踢,将他押到了燕脊轩面前。燕某人看了看这孙子,冷冷道:“你是谁?秦皇呢?”蔡彦博漠然道:“鄙人是秦国左相蔡彦博,就在刚才,皇帝陛下已经驾崩了。”
燕脊轩不可置信道:“驾崩?怎么可能?”蔡彦博冷笑道:“我苟且活到现在,就是想求你们中国人唯一一件事,吾皇龙体勿要损毁,必须妥善安葬。”燕脊轩嘿然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蔡彦博叹息道:“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做臣子的总得在最后时刻为君王做件事。”燕脊轩笑了笑,正待答应,却见蔡彦博陡然震开压制他的两个隋军战士,眼疾手快地拔出燕脊轩的佩剑,往脖子上一抹,继而轰然倒地。
“真乃忠臣也!”燕脊轩愣怔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良久一叹,传令厚葬。他又带着人冲进皇宫,很快发现了秦皇嬴扶苏的尸体,默然过后,让人抬上他的尸身跑到咸阳的中心广场,给还在抵抗的咸阳百姓们看一看。果不其然,秦皇的尸体完全击溃了百姓们的抵抗意志,他们有的自杀相随,有的向隋军投降。
至此,咸阳落入隋军的掌控之中。燕脊轩处理了一些张榜安民的事宜,然后传檄秦国全境,喝令各郡太守解除武装,向隋军无条件投降;事情很顺利,咸阳沦陷,对于高度中央集权的大秦帝国来说,已经不啻于灭亡。除了巴郡、钜鹿郡以外,其余郡县百姓在绝望中崩溃,由太守向前来接收地盘的隋军部队缴械投降。
对于巴郡、钜鹿郡的顽抗,燕脊轩不屑一顾,派蓝迦率十万大军征讨,旬月即全部平定叛乱地区,并将两郡的太守及其从犯押回咸阳活剐。秦国盟友波斯帝国的大军本来正在东罗马省不时骚扰罗马地区的边境安宁,一听到秦国灭亡,吓得收缩兵力,过长的战线全部放弃,将所有国外部队撤回了国内,并向隋军总司令邱爱慈发出了请求和谈的信号。
邱爱慈又不傻子,自然不同意,飞令燕脊轩再接再厉,借着灭亡秦国的余威搞了波斯帝国。燕脊轩接令,由于要坐镇咸阳稳定人心,不能擅离,遂遣派蓝迦率领二十万大军和波斯接战,以恩多克为副手,务必一战灭亡波斯。蓝迦不愧是罗马人尊奉的战神,三日之间连下波斯二十八城,一直打到波斯帝都,逼得波斯皇帝惶惶若丧家之犬,直接迁都了。但波斯还是不免覆亡的命运,被蓝迦攻陷国内大半城池,用计水淹七十万波斯大军,将波斯皇帝一直追到海边;波斯皇帝羞愤自杀,残存的波斯军队向隋军投降,波斯宣告灭亡。
刚果自由邦与西辽帝国惶恐不安,数次派出使者向邱爱慈请求和谈也没有得到回复,直到蓝迦调转兵锋,一举攻入了国土狭窄的刚果。隋军在刚果境内转寰不开,但刚果军队实在疲软,没打几仗,蓝迦就摸清楚了敌我军力的对比情况,遂中宫直进。第四天打到刚果首都,翌日破城,随即占领刚果全境,刚果宣告灭亡。
接下来是西辽帝国,蓝迦仔细谋划,针对西辽铁骑制订了一项以退为进的策略,将奔袭如风的三十万辽骑引进了一座深谷,利用天干物燥,加上寒冬腊月没有下雪,海面也只是结了一层薄薄的浮冰;辽骑一进入深谷,就被隋军堵住了前后退路,然后漫天的火箭如雨般疾射,引燃了谷中早就布置好的淋油易燃物。滔天的大火吞噬了无数生命,仅此一战,西辽一蹶不振,被隋军轻易打到帝都伊兰城。辽皇出降,西辽宣告灭亡。
这时候,里约格兰德首都大不列颠城已经被秦军攻陷,蒙恬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颓然坐倒在地,喃喃道:“枉我以为武鼐万无一失,没想到……奸人误国啊!”随后,他令三十万秦军退出大不列颠,和后续赶来的八十万人一起向派来十万援军驰救里约格兰德的隋朝军队投降,并交出了代表秦国上将军身份的佩剑。
率人接受百万秦军投降的是徐升霸上将,他在之后邀请蒙恬过府一叙,被蒙恬婉拒。等徐升霸反应过来,去蒙恬居住的帐篷里找他的时候,却只发现了一具冰冷冷的尸体,是服毒自杀的。徐升霸看着被抬过来的蒙恬尸身,悲叹道:“秦国忠臣良将何其多也!”遂传令厚葬。没想到接下来又有好多秦军将领追随蒙恬自杀,其中就包括蒙恬生前的亲信,偏将军李虎。
徐升霸唏嘘不已,一一令人厚葬他们。这时候,其它摇摆不定的国家终于遣派使者开始和邱爱慈接触谈判,准备接受《诺吉琦朗尔条约》,只是对于并入隋朝,他们的疑虑不可能全部消除。邱爱慈心情舒畅,也拿了一点架子,并没有对这些国家的趋之若鹜表现得多热衷,反而挺冷淡的,很是傲娇。
邱爱慈还先行做主,将秦国分成两省:九江和钜鹿;又将波斯帝国、刚果自由邦、西辽帝国三国国土合并,置成一省,统称波斯。紧接着,为了消除隐患,她不再接受其它小国独立存在,要么并入隋朝置省,要么并入隋朝成为自治区,别无第三选择。
鉴于此,许多国家接受不了,邱爱慈也不强求,直接派兵征讨。这次是徐升霸领军二十万,一月之间连灭七国,震慑了不少蕞尔小国;由此,那些态度暧昧的国家再次走到谈判桌前,开始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二月初一,谈判完毕。主权仍存的宝洲国家全部有条件加入隋朝,成为大隋帝国辖下的省份或自治区或共和国;宝洲统一了,连邱爱慈也没想到如此顺利,虽然宝洲不算太大,但资源丰富啊,这次隋朝是赚到了。
接下来,邱爱慈开始整合宝洲各地军备,降军暂时就地安置,实行减租免税政策收拢民心,又因为澳洲本土三山省发生了罕见的大旱灾,所以还要把宝洲岛富余的粮食通过海路运回澳洲。一连串的事情让邱爱慈恨不得多几个分身,她和尚文清、谢夏沫每天在诺吉琦朗尔、咸阳两地乱转,累得真是昏天暗地啊!
为了开辟一个流放罪犯的新区域,邱爱慈还亲自乘船跑到南极洲大陆勘察,和当地仅有的几千名爱斯基摩人土著做了简短交流,随即宣布南极洲并入大隋版图。望着随从疑惑的眼神,邱爱慈也不解释,回到宝洲岛就将比较适应严寒气候的罗马人迁了十万人过去,并派了一个大队的隋军过去驻防。由于南极洲大陆的陆地总面积超过一千四百万平方公里,但地广人稀,除了丰富的矿物资源,人口少得可怜;纵然有十万人迁居,也不顶用,所以,南极洲只划成三省,即爱斯基摩省、南极省、黔首省。各省人口三万人左右,视情况再行迁居。
南极洲三省只设一个省长,一个总督,三省地区都有高度自治权。而且,邱爱慈还特地迁了几百名爱斯基摩人来到宝洲岛安居落户;虽然她的想法让人不解,但谁让人家位高权重哪,其命令也都一一落实了。
宝洲一统,黎明前的黑暗渐渐消散,大隋帝国的下一步,将是血色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