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59章 比他更清楚(1 / 1)

她与他互相卸下伪装,给予对方的是无法再真实的真实。她看着他,目光中满满都是他的身影,可她嘴里唤的名字却不是他。从犹豫到下定决心再至亲眼走到她的对立面,浅跃的心境变化已被他自己刻意忽视。他只是凭着自己最初的心意站到浅沐面前,然后亲手将浅沐摧毁!

冷眼看着底下已然震惊的该算是自己爷爷的人,浅跃却是面无表情地瞥了对方一眼。那个早已步入耄耋之年的老不死最看重的究竟是什么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无论是亲情、爱情亦或友情对老家伙来说全都无足轻重,他只需要一个能够将保证浅清家地位的工具罢了。不管这人是谁,只要对浅清家有利,那老家伙全都可以接受。

就连他一手教导出来的浅沐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具有天赋而又出色的工具罢了!正是看中这一点,他才能够丝毫没有后顾之忧地站到浅沐的对立面,只要他在这里胜了,他便是最大的赢家。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挑了挑眉望着浅笑如初的浅沐,浅跃心中微微起了诧异。对方面上平静如水,那些原本在他预料之中应该出现的被背叛的愤慨或者是对自己的失望通通没有出现。

“你早就知道了?”脑海中闪过这一个念头,浅跃不可置信地问出口。浅沐如此镇定淡然就好像这些事情全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若是真的,她为何如此放任自己的行为,甚至傻傻地跳进专门为她而设的陷阱中?

“嗯。”轻轻点了下头,浅沐不甚在意地拂开自己前额的发丝,“先前只是有些怀疑,不过你既然站在这里便证实了我的猜测。我想啊,你要是想要,我便给你。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想要的一切她都会给他,更何况是她并不太在乎的浅清家继承人的身份。说她傻也好,说她痴也罢,说她盲目也可,她只是单纯地想要实现浅跃的心愿罢了。

哪怕轮回转世再久,她依旧无法改变自己的本心。不论是昔日的言颜还是如今的浅沐,乃至她本人所不知道的默深,都一样只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快乐无忧。

浅沐说着自己最简单的想法,浅跃却是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他冷冷地盯着浅沐,面上的陌生让浅沐恍惚觉得眼前的人和当初她所熟悉的浅跃有些许不同。

“如此不妨让我赢了这场比试?”带着满满讽刺笑意的声音响起,浅沐闻言却是弯起眉眼,微微垂下眼睑,柔顺的发丝顺势贴到她脸上。良久,浅跃只听到眼前的女子低声应了声“好。”

向前走近浅沐,浅跃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浅沐的心口,只见一只微蓝的蝴蝶顺着他的指尖慢慢钻入浅沐的心口。

“被自己的招式命中的感觉如何?”浅跃故意轻佻地说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撕开浅沐脸上淡然的伪装。若是这人露出一丝一毫的示弱,他也许便不会觉得如今的两人离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呐,你可不可以把欠我的承诺还我?”浅沐似是完全没有听到浅跃讽刺性的话语,她只是轻笑着问道。

承诺?浅跃闻言却是情不自禁地愣在原地,他自认识浅沐以来,虽然有可以接近,但除了那时为了骗取这人信任而许下的“我不会对你刀剑相向,也不会用你教我的伤害你”,可这个所谓的承诺不是没被浅沐放在心上么?

难道他还许下过什么承诺不自知?

目光沉沉地望着浅沐,浅跃后知后觉地发现与其说浅沐看得人是他,倒不如说对方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浅沐,你看着我,我到底是谁?”压低的嗓音中带着连浅跃自己都不知道的怒气,他一直以为万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不管是浅清家继承人才能知道的秘密、浅沐的信任还是赫洛国祭司的身份,亦或是浅沐会在他虚假的真情中沉沦。

可今日发生的一切、他所知晓的真实却将他全部的自以为是都摧毁的一干二净。浅沐早就看透了他可笑的伎俩,而他却还沾沾自喜着对方的傻。但更可笑的是她对他的容忍和放任也许并不是因为他本身,而是为了另一个人!

越是想,浅跃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便越是暴戾。他冷眼看着浅沐的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慢慢流下;他看到那只在浅沐心里的蝴蝶正在慢慢蚕食她的生命;他淡漠地看着浅沐的脸上渐渐褪去血色,露出几分苍白;他望着她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可他却依旧想从这个陌生人口中知道一个真相。他甚至想要对方用一种饱含情意的声音唤出他的名字,可他终究是失望了。

被浅跃寄予莫名厚望的浅沐抬眼愣愣地望着浅跃,半晌后她微微偏着头,伸出手抚上浅跃的脸,目光中透着一丝怀念和恋慕,她缓缓地启唇,说的却是:“时晨。”

就像是一场美梦的破碎,他以为自己是最大的赢家,可最终他不过是借了一个陌生人的光。浅沐在乎的、浅沐喜欢的、浅沐想要的都是一个名为时晨的男子,而他自己只不过是因为和那个人有着一点或者更多的相似之处罢了。

他凭借着别人的身份却还沾沾自喜、自得意满,这个世上恐怕没有比他浅跃更可笑的人了!

伸回手勾出浅沐体内的那只蝴蝶,浅跃望着浅沐受不住地踉跄几步,最后吐出一口血。他慢慢地垂下手,沾染在他指尖的属于浅沐的鲜血竟是迅速地凝成一柄剑。

“浅沐,我不是时晨,所以你也不需要容忍我!何不跟我光明正大的来一场比试,赌上浅清家继承人的荣耀!”

浅沐沉默不言地低着头,她心知浅跃彻底误会了,可她却完全没有办法解释。她该说时晨是他的前世,而自己正是因为前世他丢下言颜一个人,将许下的承诺付诸流水才会如此固执地想要第二个承诺吗?

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浅沐犹豫了片刻便坦然地抬起头,她说过她会实现浅跃的每个心愿。若对方希望的是和她公平来个较量,她自然会奉陪到底。

两道不同的身影很快纠缠起来,相同的招式、相似的表情仿佛镜面一般,如同一个是光一个是影,可本该相处融洽的光与影却为了某种目的而争锋相对,不同的人望在眼里皆是起了不同的想法。

只不过相同的是注视着这场比试的人都对这场比试最终的胜负抱有极大的期待,不论是谁赢,与他们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看着两个拥有同等力量的人争一次输赢,对胜者的桂冠究竟落到谁的头上做一番猜测,岂不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底下的人全都含笑又期待地望着中央不相上下的两人,浅沐和浅跃却是在交手了许久后同时沉下脸,两人亦是同样的手势、同样的动作,并且在下一秒同时将手中的利器向对方刺去。

同样都是浅沐鲜血凝成的利刃,同样都刺入了另一个人的胸膛,说是两败俱伤也不为过。

底下爆发出一声唏嘘,浅沐却是仰起脸笑意盈盈地望着浅跃,她一只手缓慢地松开手中的利器,任由它再度化为鲜血沾湿浅跃的衣裳。另一只手却是缓缓地抬起,沾着鲜血的手指抚过浅跃的唇,浅沐含笑着后退一步。

下一秒浅跃就看到那个前一秒还在笑容滟滟的女子此刻却是整个人都往后倒去,他想冲上前将那人抱进怀里,可最终他却是一动不动地任由一个陌生人接住浅沐。

锦衣华服,竟是赫洛的大王子赫逐么?赫逐低头望向浅沐的眼神让浅跃心中微微诧异,原来有一个人是在用如此的方式在注视着那个女子,而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如愿以偿地打败了浅沐,可他的心里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心愿得偿的喜悦?反倒是一股压抑之情涌上他的心头,让他逐渐喘不过气。

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那上面混合着他和浅沐的鲜血,如同血脉相连的感觉却并非因为亲近。他和她似乎从来都维持着表面的亲密,实际的疏远。距离那么近,情却那么远。

他触不到浅沐,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触碰到浅沐。那些他和她相视而笑的场景,竟比梦境还要虚幻。沉沉地闭上眼,浅跃只觉得心里猛地一空,全身的力气在一刹那被抽干,他也缓慢地往后倒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望着外面漆黑的夜,浅跃悄声而起点燃烛火。望着周围陌生的景象,他猛地推开门。门口守夜侍候着的侍女被这突然的刺激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她唯唯诺诺地站起来,瑟瑟缩缩地轻声问着:“请问祭司大人有何吩咐?”

“你……叫我什么?”干涩的喉咙如同被火灼一般,浅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祭司大人啊。”侍女面上露出几分疑惑,却立刻了然地回答,“那场比试,祭司大人和圣女因为不相上下而成为平局。王上破例设了两个相似的职位,希望两位能够一起携手为赫洛奉献一生。”

平局?相似的职位?浅跃闻言却只是想笑,他和浅沐做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麻木地走回房间关上门,浅跃这才发现自己如今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在宫中。他赢了却又带着败者的失落,他和浅沐曾经相遇过、相识过,却如同大梦一场,梦醒了,那个人的种种只是他的幻觉。

殊途同归并非属于他和浅沐,他们殊途却只是越走越远,再也无法同归,而他竟然期盼着同归的一天。

所有的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他们依旧可以相视而笑,谈论的却不再是彼此的事情,曾经的种种在殊途中慢慢化为尘土,烟消云散。最为深切的惩罚和折磨也许就是将那个过错时不时地放在你眼前,告诉你究竟错的有多离谱。浅跃在日复一日和浅沐不可避免的相见中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是错了。

身为赫洛国的祭司和圣女,浅跃时不时得必须和浅沐一起商讨一些事情。这不可缺少的碰面在浅跃心中由一开始的期待渐渐成了一种煎熬,他开始想着若是能够不再见到浅沐,他是否还能变回原来那个只有野心没有情感的浅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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