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界西泽中土南丘,以北延之,直至天山山脉横断而止,在这个途中,倒并没有什么分明的地形界定西泽与中土。
如果非要说的话,明显降低的海拔,和因海拔降低而不同的水土植被,都可以界定这两块区域。
麒麟狱地界中州,是名副其实的九州正中,处长安之北,渭水之西。其实区域倒并非特别大,真要说起来,恐怕是除了北漠落日谷外,九州五大绝地最小的一个。然而其地终年雾霭,十步外不可见清,当踏入之时感觉举动有明显凝滞不便,而灵气塞绝不通之时,就是在麒麟狱的边缘地带了。
虽然说是绝地,但除了落日谷,其他四大绝地进入之后,其实都有能生还者。现实没有小说那样遍地机缘,相对于安全来说,这五大绝地内的机缘,倒实在不值一提了。
真要说的话,入落日谷可以或许可以窥见些那个人的道,得来无数感悟;魂戮场则纯粹是取器魄炼法心才会冒险进入一试的地方,若不小心遇到那些生前实力强大,而被那个人一道剑意生困于此的怨魂,则又凶多吉少;西方大泽毒物甚多,天才地宝亦是不少,但由于太过广’阔,且终年瘴霭,少有人走出,而一旦日久,据说也有莫名的凶险;麒麟狱法则破碎,然而有鸿蒙大道蕴含其中,悟性通玄者,或可一窥;南丘十万大荒,妖族地界,好东西自然不少,但也要有命拿走。
另外五大绝地相通的地方,其一是都有无数修士进入然后陨落,一笔笔宝贵的遗产,徜徉其中,成为诱人深入的罂粟,引人浅尝,又成为新的一朵。
其二,则是都有人见到过殇深入其中,安然离去,游离此世,互相安好,不起干戈。
……
殉,现于九州,是在百年前魔星坠世之后。
其时寰辰动太极玄光鉴,青城启九州结界轴心,镇九州气运之器截杀之,断大气运分而化三,天魂化为殇,地魂凝为殉,人魂遭受猛烈冲击,启虚空杀劫,破碎乱流,不知所踪。而魔星残躯七魄,多碎散消泯,少有为人所得,成为绝世宝材。
殇起而清立于天,魔星左腿化为一匹白马,雪鬃如云,霜毛缎锦;魔星两道肋骨,其一化为一柄青翠欲滴的玉箫,其一化为一把从未打开过的折扇,同系于殇腰腹一段,分别被众人称之为轩辕碧玉箫与天奕龙云扇,列于天下十器第五与第六。从此白衣如雪,再未玷上尘色。
殉醒而独伫在地,魔星右腿化为一匹黑马,通体墨色,肌骨壮健;魔星右手为不究先生吴解所得,而魔星左手,则化为一杆玄墨透赤的长枪,为殉所持。自降世之始便开始对所见之人动手,纵横捭阖,壮怀激烈。其战力不定,似每次都会比对手稍低,而其手下绝无还者。所弑之人愈多,而枪身血色愈浓,现今的殉,枪身已经由玄魔透赤变成流赤凝墨色。
殇的足迹遍及九州,曾有人怀疑甚至遍及这个世界,但毕竟魔星之事后,九州结界封锁,外海之事少有人知,不过倒也没有在海外发现过殇的传言。游离世外,现身之时,若有有心者,多可从其踪迹举止,悟得些玄术妙法,凌驾一方,因而为众人所追寻,但直到现今也没有人能知道推测出其出现和行走的具体踪迹和规律。
殉从生始,自魔星坠亡之地昌平,取径东北,最北处甚至到达过与北蛮相邻新兴起的部族荒族,然而仍未有败绩,步履亦未停止。自东荒羊湖湿地,过九华山,取径少有人至的氓阳,越过川青而达南丘,直至十万大荒前百里,直至十万大荒内妖族并出,紧张地备战而迎于入口前,务求御敌于域外,甚至十万大荒内神秘的原始巫族都有出手,殉却突然改道,直沿南丘,至西泽,所过处妖邪魔怪,尽皆云散,有以为他是怕了十万大荒势大的大妖魔前往讥讽衅战,皆死无全尸,南丘震动,晋帝指令,民迁城移,为其让路。
而直至殉的足迹止于西泽顿止,九州的人才发现,似乎巧合般,九州五大绝地,都未被其涉足,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原因,众人都在观望着殉的下一次启程。
这个时间并不长,特别是对于修行界之人来说,殉每至一域,皆会停留十年至十五年不等。而这一次从西泽启程,其途径直往中土,那是其诞生之地,而其的目标指处,可以笔直地看到,是朝着麒麟狱而去。
一时间,人心惶惶,一则殉百年来虽然杀伤无数,然而更多地好像只是一个孤独彷徨的战魂,殉于其道,踟蹰未止,茫茫于九州百年。这一次却好像直冲着麒麟狱而去,难道五域初步探索尽了,他终于要开始行动了?而之前所推测的殇与殉并没有自我意识,因而不会言语也无法交流的假想,似乎也将被打破。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长安之北,渭水之西。相对于九州流传千万年的预言来说,叶一辰也好,十万大荒游历队伍和重现魔门也罢,都不再那么重要,更不要说东荒川青郡仓冶的一个白姓的千百年不遇奇才。
更不要说,虽然引起了些许风浪,而舆论却只是一个元婴刚入出窍的,冒犯东商皇族威严的,仅仅这样的一个他而已了。
张彻隐匿在麒麟狱外三百里,看着周围那些同自己一样隐匿修为高低不一的修士,就像看着当年在龙垣断崖那些隐匿的人一般,眼神充满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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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名是今天室友看世界杯吵闹的时候,我自我陶醉而作的一首诗的首句。
这首诗的最末句是我往西山薄暮晴,也是下一章的标题。
没错,我很陶醉,请不要叫我自恋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