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藏形敛迹(1 / 1)

新加坡晚报爆料,刺杀案过去的第四天,水库的工作人员发现了一截漂浮在水面上的软管,警察局很快就找到了凶手在水中躲藏的地点,以及水库背面林中新鲜的车轮印。

警察局判定出由于凶手在水中浸泡的时间过长,必然会留下身体隐患,准备在新加坡展开大搜捕,凡是患上风寒之类的患者,都在这次调查之列。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一筹莫展,周艳也无法埋怨搭档的疏漏,一个大活人在水里浸泡了三天,还能安然返回就已经是奇迹,好在风寒已经痊愈,医院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遗失的软管本来不算什么大事,但被人察觉到患上风寒,两相印证就成了致命的把柄。

本想将事情做得滴水不露,才有这次陈公馆之行,却谁料,恰恰如此留下重大的隐患,现在恐怕就是将陈秀林送往国外也为时已晚,陈家上下人口众多,他那随口的一问,早就落入有心人的眼中,无论是来自哪方面的势力起疑心,留下来都是死路一条。

“看到当天的晚报,陈至立也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到时扛不住招了出来,这次刺杀行动就会变得毫无意义,我们恐怕也会难辞其咎。”

周艳的意思自然是杀人灭口,只有除去对他们知根知底的陈至立,然后潜逃,新加坡当局永远也休想调查出是谁在幕后操纵。

张旺财虽然心有不忍,但自从陈秀林多嘴之后,他的父亲陈至立就已经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现在只能寄希望他死去能够换来全家的平安。

……

周艳连夜赶往陈公馆杀人灭口,张旺财留在公寓,将所有的证据销毁后,又去了一趟海边检查那条早就备好的气垫船,然后驱车在树林中等待周艳。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周艳却还没有回来,这时,陈公馆所在的方向出现了激烈的枪声,张旺财知道周艳出现了意外,连忙驱车前往接应,刚走出树林,就看见周艳跌跌撞撞向这边跑来。

“出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我去时陈至立就已经被杀,有两股势力隐藏在暗中,撤退时被他们发现……”

周艳后背肩上有一个烧焦的洞口,正在向外流血,痛得她连话都说不完整,张旺财将车上的一条干净毛巾递给她后问道:“还坚持得住吗?”

“今晚不走就走不了。”周艳的声音有些变调。

他不再说话,加大油门向海边的气垫船奔去……

……

当警方赶来时,他已经将福特车从悬崖上推进了大海,带着周艳坐着气垫船远远地离开了海岸。

海峡虽然并不宽广,他却并不打算从对岸进入马来西亚,恐怕他们还没有到达岸边,马来西亚当局就已经埋伏在那里等着自己。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清楚周艳能够支撑多久,气垫船进入海峡中心,便关闭了引擎,任其在海面上随意漂泊。

当他撕开周艳肩上的衣料后,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月光下,枪伤的部位已经开始肿胀化脓,恶臭难闻,如果得不到及时处理,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很有可能送命。

“取子弹时,我得将你的四肢捆绑起来,不然气垫船会翻。”

见周艳没有拒绝,用揽绳将她捆扎好后,向她嘴里灌了一口烈性酒,又将多余的绳结勒进她的口中,以便无法忍受时咬断自己的舌头。

烈性酒清洗伤口时,就感觉到她的身子在痉挛,稍稍停顿一下,毫不迟疑地将手指伸进已经发紫的肌肉中寻找子弹,好半天,才在肩胛骨的缝隙间,发现那枚花生粒般大小的铅块,子弹象是生了根,拇指和食指却怎么也无法将其拔出。

此时,周艳痛得已经无法忍受,如一条快要窒息的鱼在气垫船上乱弹,再持续下去,子弹还没取出来,她就会被活活痛死。

迟疑片刻,便将她打昏,这种风险虽然同样很大,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再不及时取出子弹同样是死路一条。

用消过毒的匕首,将已经腐烂的肌肉削去,刀尖配合食指很快就将子弹撬了出来,留下的伤口虽然可怖,好在没有伤到经脉和骨头,重新用烈酒将伤口清洗一番,待血液呈现正常的红色,点燃上面的烈酒进行彻底消毒,然后用纱布包裹起来。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将自己的外衣盖在周艳身上,希望她还能够苏醒过来。

……

太阳初升,散发出第一缕光芒的时候,周艳终于睁开了眼睛,将她扶坐在柔软的气垫上查看枪伤,虽然肌肉无法合拢,但也没有感染,只要在药店购买一些用品,私下处理也完全能够康复。

将那颗弹头交给她说道:“欢迎回来!”

“是勃朗宁HP手枪的子弹。”周艳接过弹头后皱了皱眉。

完成任务后,不仅遭到新加坡方面通缉,还要防备自己一方的清洗,约翰只是将手中的酒瓶递给她,至于她会如何选择,约翰是不会给出一点意见,甚至不置一词,装作听不出弦外之音,因为稍有不慎,周艳的枪口就有可能转向他。

好在已经转危为安,中情局为他配备的氰化物也不用急着吞下去,先隐藏下来等待风声过去。

马来西亚不像新加坡,这里幅员辽阔,只要选择有人居住的小岛登陆,乘船前往吉隆坡,再想找到他们就如同大海捞针,气垫船远远离开了马来西亚繁华地带,如一片树叶飘浮在平静的大海之上,远远看去,隐约可见一座岛屿的影子。

在马库里半岛的一家旅馆暂时安顿后,约翰迅速改变了自己的装束,白天处出时,安上那副可以改变瞳孔颜色的隐形眼镜软膜,直到与当地人再无区别就搬出了旅馆,租住了一处偏僻的宅院

周艳养伤期间,约翰不仅要留意马来西亚当局的追踪,还要谋划出路,吉隆坡日报上的报道,马来西亚除了毫无依据的推测与指责外,根本就没有掌握实际的证据,因为此次事件,新与马的蜜月期提前结束,关系一度处于紧张的状态。

约翰有意接交当地人,在一名华人的引见与担保下,用重金贿赂当地一名从事户籍管理的官员,开出了两张身份证明,实际上,二战过后,很多国家的户籍档案损失严重,人员变动太大,人口统计又是一项浩瀚的工程,没有登记造册的人口众多,再加上住在偏远地区的居民很少去外地,邻居相互间都熟悉,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身份证明,当地的官员也经常给有需要的华人和马来人补录户籍信息,为了避免引起怀疑,还特地录上俩人的婚姻信息。

二个月后,周艳的伤势已经好转,他将新开出名为“马莉”的身份证明交给她,准备就此分开。

“离开马库里后再分别吧,一个人走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她看了看这份名为“马莉”的蓝皮本,面无表情地说道。

更名为“吴京生”的约翰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简陋的居室里,马莉动手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点燃蜡烛,倒满红酒后,坐在那里等待约翰。

烛光下,两人默默地喝着红酒,马莉明显喝多了,伤感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加入中情局,但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这一行,其实我也不喜欢,可我无法摆脱……”

约翰面无表情地喝完杯中的酒后准备离开,马莉盯着他,突然有些神经质地尖声笑道:“我们在一个屋檐底下住了这么久,又一同经历过生死,难道连这点信任也没有吗?实话说吧,如果你消失了,中情局的大佬们是不会放过我的,如果我也消失了,我的家人就会被处死……”

他突然感到全身疲惫,无力地说道:“先好好睡一觉吧。”

中情局的人员分为三大类,第一类人自然是那些大佬与内勤人员,他们在享受着悠闲生活的同时,又是规则下的王者,没有什么可以约束到他们,躲在暗地里兴风作浪,这类人的权柄极重,不仅可以操纵政治人物的命运,对手下的特工也有生杀大权,第二类人就是谍报人员,这类人的背景很深,是中情局的精英,现实中,往往在敌方阵营里面具有极高的地位,隐蔽性强,所取的作用巨大,但他们的安全系数较高,一般是不允许参与危险的行动,就算是出了事,中情局也不会轻易放弃,第三类人就是特工,这类人的数量极为庞大,大多是由一些没有背景,留有把柄的人来担当,训练合格后,让他们从事一些难度大,危险系数极高的活动,又掌握有效的手段防止这类人失去控制,他和马莉就是这一类。

所以,就算他信任马莉的为人,也不会将自己的底细与想法透露出去。

他清楚马莉所说很有可能是实情,中情局对特工的控制手段简单而有效,以马莉父母的把柄来控制她,又利用马莉的生死来钳制他,看来,在他身上,怀特上校还真没少下工夫,非常清楚他人性的弱点。

他卧在沙发上想着心事,发现熟睡中的马莉与清醒时有很大的不同,似乎变成了长大后的白依依,每当想起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心里就感到非常压抑。

他知道,自己还是没法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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