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把半死不活的胡书记拉走了,110也问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是一定要对该事严肃处理,末了对几个打人的严厉批评,说他们是愚昧的法盲行为,还警告说:万一书记出了啥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在乱哄哄中散去,剩下衣衫不整的雪莲被小意娘搀扶着回了家,雪莲一把鼻涕一把泪,倾诉着自己的种种不幸和艰辛,直哭了个梨花带雨霜打海棠,直到嗓子也哑了,力气也小了,才断断续续地停了下来。
小意娘料定她也饿了,就先给她冲了碗姜糖水,又做了碗荷包蛋面条,端到她面前,劝道:“孙媳妇来,想开点吧,大家都清楚你是个好人,书记这个老不死的龟孙早晚要遭报应!事情已经这样了,再伤心也只是对自己的身子没好处,倒不如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先把精神养足了再说,如果觉得家里待不下了,大不了去东北找孩子他爹去。”
一句话提醒了雪莲,她停住了哀叹和哭泣,有气无力地坐了起来,对小意娘说:“今天多亏你老人家的照管,你放心吧,我不会像胡老二家寻死觅活的,我会好好的活着,像您孙子说的那样,争取做个城里人,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小意娘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俺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胡老二他媳妇那是瞎胡闹,听乡医院俺那个妹妹说的她那次是假喝药,如果是真喝药的没有一个能灌活的,她花钱买罪受不说,还弄丢了自家的清白名声,唉!做女人不容易啊!”
雪莲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仿佛要在黑夜里发现未来的曙光,她那握着筷子的手迟迟没动。
小意娘知趣地站起来,她似乎知道爱面子的雪莲此刻不好意思吃饭,就说道:“哎呀!这一乱腾俺的猪都忘喂了,待两天卖了大猪再买两头小的,就这样吧孙媳妇,你好好歇歇,多给自己宽宽心,俺还等着去看你们城里的新楼房哩。”
小意娘在千叮嘱万叮咛中离开,临走,她把雪莲家的里里外外的门都关了个严实合缝,生怕一不小心再飞进来一只苍蝇。
夜渐渐的安静下来,半个月亮爬到空中,默默地注视着胡同折射出的长长的影子,几只蟋蟀在墙角吱吱吱地叫着,弹唱着只有它们自己才能听得懂的夜曲,夜游神蝙蝠们在胡同的上面优雅地盘旋,发出一种奇怪的声响。如果是夏季,孩子们则会欢呼着追着它们跑,嘴里还唱着:
蝙蝙蝠子打坝子,俺给你做个花褂子!
蝙蝙蝠子都来,俺给你做双花鞋!
然而,天气已有了初秋的夜凉,,爱热闹的孩子们早早地被父母亲轰回家去,此刻已都进入梦乡了吧。
一只夜猫子嘎嘎欢叫着从老槐树上俯冲而下,径直扑向一只觅食的东张西望的小老鼠,那老鼠在惊慌失措中就做了俘虏,被夜猫子叼着飞向另一棵老杨树……
夜越来越静,偶尔吹来的一丝凉风,摇曳着雪莲家那棵石榴树,把叶子弄得呼啦呼啦地响,让雪莲又禁不住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惊,她把灯啪地一下拉开,借着余光,她顺着窗户搜向靠着外墙的那棵石榴树,忽然间,一颗黑乎乎的脑袋从墙头上一点点升上来,升上来……没错!是一个人的脑袋!雪莲惊得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她想喊又喊不出来,她浑身颤抖着左手摸到了一个大号的手电筒,右手摸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她想:如果是贼的话,估计用手电筒照一下就会逃走,可是家里已经没啥可偷的了,看家的狗在前几天就被偷狗的药死弄走了,粮食也已经卖了钱变成存款了,那辆破自行车和地排车估计送给贼都会嫌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雪莲把心一横,牙一咬,手电筒刷地一下朝黑影射过去,同时壮着胆子大喝一声:“是谁!干啥的?再上前一步俺就喊啦!”
那黑影本能地往下一缩头,一只手挡住射过来的亮光,刚骑上墙头的身子失去了平衡,噗通一声从墙上栽了下来,整个人顺着石榴树呼呼啦啦掉在地上,手里竟还胡乱抓着一把石榴叶子……
‘哎——吆——我来!”黑影子摸着屁股疼得叫唤起来,‘哎——吆——嚯嚯……’那人一边吃力地爬起来,一边呲牙咧嘴地慢慢向雪莲的手电方向挪动。
雪莲吃了一惊:咋是财叔的声音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她把手电又往来人的脸上聚了下光:没错!是财叔!她紧张警惕的心顿时松了许多,可是另一种不祥的预感又涌上了心头:这大半夜的,他咋爬俺的墙头干啥?莫非?……不会不会的!可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别照了,雪莲,俺是恁叔!黑影终于亮出了自己的身份,那声音夹带着可怜巴巴的*,狼狈不堪地耷拉着脑袋站在院子里,完全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大老板的派头,他嗫诺着:‘俺……俺……来看看你,可是敲门也没人答应,俺怕你寻……寻了短见,这才爬……爬了……墙头。唉——唉——倒霉啊!快摔死俺了!”
雪莲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可是却还迟疑着不肯开门,隔着窗户对他说:“我没事的,这么晚了你就别操俺的心啦!万一你跳墙的事传了出去,咱爷俩都没脸见人了,你赶紧走吧。”
财叔压低声音说:“唉!你让我咋走啊?大门又没开,俺是从墙上摔下来的,浑身都疼,好歹你让我进屋抹抹伤口啊,俺抹完就走!哎——吆——”说着,他又呲着牙*起来。
雪莲略略犹豫了一下,打开了房门,同时也把屋里的灯全部打开,把屋内照的如同白昼。
财叔一腚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轱碌转了一圈,问:“开这么多灯干啥啊?又不是做手术,给俺拿点创可贴就行了。”说着他脱了上衣,露出摔破了的胳膊曲子,噗噗地用嘴吹了吹。
雪莲找来了创可贴,往他跟前一扔,道:“自己贴吧。”财叔鼻子里哼了一声,把破的地方胡乱沾上,又吭吭哧哧地往下拖裤子,嘴里嘟囔着:“唉——俺的胳老拜子也摔破了,你说为了来看你俺容易吗?”
他不雅的举动让雪莲觉得格外别扭,她红着脸往里屋走去。财叔却一反常态地跟了进去,身子只剩下一条三角裤头。
雪莲气得腮帮子直哆嗦,气愤地问:“今天你老糊涂了吗?穿成这个样子就往俺屋里钻,还有个当叔的样子吗?快出去!”
財叔却哼哼哼一阵子冷笑,反手把屋门关好,说:“我一没喝酒,二没糊涂,只是觉得你这么水灵的人儿被别人占了挺可惜的,倒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一脸淫邪的笑着一把抱住了雪莲,呼呼地喘着粗气,像电影上的日本鬼子抓住了花姑娘,两只手胡乱在侄媳妇胸脯摸索着……
雪莲恼羞成怒,厉声呵斥道:"你可是俺的亲叔!你这样做对得起你亲侄子么?"
财叔哼哼着,说:“你还蒙在鼓里啊!知道俺侄子为啥不回来不?他早在外面找到相好的啦!他给俺打电话说了,你们早晚得离!”
雪莲闻听此言像晴天里打了个响雷,反抗的手不由得停了下来,财叔趁机把她推倒在床上,奋力往下撕扯着她的裤子,雪莲嗷地一声大叫:”今晚你要是真的欺负了俺,俺就吊死在你家门口!”
财叔一愣神,骂道:“别她妈的给我装逼了,那天俺都看见你和小意的事了,你她的妈的嘴都用上了,现在还给我装纯呢!哼哼哼!反正你也是破鞋了,也不差俺这一腿……”财叔像一条红了眼的饿狼,狠狠地扑到雪莲的身上,顷刻间暴发出所有的兽性……雪莲无助地垂下了挣扎的双手,两行屈辱的热泪顺着扭曲的脸颊无声地滑落下来……
夜依旧是静的出奇,没有人在乎黑暗的角落里嘤嘤的啜泣声,整个胡同被惨白的月色笼罩着,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