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黄帮成站起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对陈辉决策的不满,口出帮规,便是挑衅龙头的威压,至于有没有指责的意思,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可不管怎么讲,黄帮成的话滴水不漏,他此时跳出来,是不少人想要看到的。在场之人都背得帮规,都晓得陈辉此举不妥,但真要他们站出来,恐怕没几个敢当面反驳。
这一幕,尤其对某些心怀鬼胎之辈而言,更是求之不得,不知谁看向陈辉的时候,心里满是幸灾乐祸。
陈辉静看黄帮成,他眯了眯眼,却是一脸平静,看不到丝丝怒意,似乎眼下发生,早在想象之中。
“少总舵主,我也觉得黄香主此言有理,大家对这个人的来历都不清楚,他对我们洪门又无功绩可言,让他担任洪门香主的说法,都与帮规相驳,又何谈第一客卿呢。”宋昊皮看着陈辉,一副笑肉不笑。
“宋长老的话我也赞成,洪门帮规不容藐视,少总舵主,我提议罢免此人香主的职位,若他真想入我洪门,待到考察期满,我们都可以替他做担保;这样一来,可扬我洪门的威严,突出少总舵主的英明,对底下的百万弟兄来说,他也成了榜样。”邵军附和道,振振有词。
“两位长老说得对,洪门第一客卿的职责干系重大,财务关系到洪门的命脉,绝不能随便让这样一个来历不明人司职。”黄帮成说着,视线移到燕雀身上,带着森森敌意。
洪门威严,洪门帮规,洪门命脉。
从这几点就不难看出,这三人的道行不浅,这也是大佬们的狡猾之处,他们想要达到某个目的,绝对可以做到不动声色,说词天衣无缝。
听在耳中,燕雀淡然一笑,这可都是为了洪门,为了陈辉着想啊!
几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他拒在洪门之外。燕雀叼着小烟,也不生气,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陈辉唱这出戏,还没到出手的时候。
要是平日里,陈辉听了,定然觉得三人的言论有理,或许他会试着考虑一下,可今天不一样,陈辉意在要逼某些人撕破脸皮,给他们定上一个叛徒的罪名。
陈辉一脸欣慰道:“感谢几位替洪门着想,替我着想,你们说得都对,很有道理,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倒是觉得,有时候变通一下,未尝不是件好事。”
“这是何意?”一干大佬们眼皮一跳,低声交头接耳起来,顿时有种不妙之感。
他们也隐隐明白,接下来,陈辉的今天叫大家来此,其真正目的就要浮出水面。
“洪门是规定任何人不得私立香主,却没说洪门的规矩立了就不可以改,你们说呢?”陈辉说着,惬意的吧唧着大雪茄。
“这……”一干大佬们细细一想,帮规确实没有规定;特别是黄帮成听了,一时间竟找不到半句话,来反驳陈辉。
“那不就得了吗?我现在就在第二十四条帮规前面加几个字,除洪门龙头外。”陈辉双手摊开,一脸的轻松惬意。
陈东流听看着,不禁朝陈辉投出赞许之色,心里颇感欣慰,暗喜:陈家后继有人,我陈东流总算可以放心了!
“少总舵主,您这样做决定,未免有些过于草率了吧?”宋昊看着陈辉,一脸的凝重。
“宋长老说得对,但凡我洪门的重大事宜,都需经过长老们和内外八堂的各大掌事共同商讨再做决定,所以少总舵主,您一个人说了,恐怕不能服众。”邵军摇头附和宋昊的话。
“也对!是该好好商讨商讨。”陈辉点点头,眯眼扫向众人:“今天,场上除了在国外坐镇的长老,及内外八堂的管事兄弟不在外,国内的没一人缺席吧,既然提到了帮规,那我们就来好好讨论一下;现在我提议修改帮规第二十四条,加上去的那句话,是我作为洪门龙头的权利,你们觉得我,连这点权利都不该有吗?也不用商议了,我们就举手表决吧,赞成的,请举手。”
说着,陈辉当即举起左手,右手又将大雪茄塞进口中,陈东流想都没想便举了右手,他无条件站在陈辉这边,紧接着郁亮也举起手来,他觉得这点加上去,无可厚非。
二十秒后,除燕雀外,加陈辉在内,二十九个人里边,有十八人举手赞同,帮规修改与否,一目了然。
燕雀靠在椅子上,笑得很平静,没举手的那十一个人,被他默默记在心里。
陈辉轻笑道:“看来大多数人都觉得,我有权利罢免司封了?现在我准备让燕香主司职洪门第一客卿的事,谁还有话说?嗯,都没意见对吧,下面就让燕香主,跟大家打个招呼。”
陈辉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给谁考虑的时间,就算让他们开口,结果有人站出来反驳又如何,到时候照葫芦画瓢,继续举手表决就是了。
都知陈辉心意已决,谁要是继续跳出来反驳陈辉的话,那谁就是傻子;何况燕雀已经起身,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我叫燕雀,很荣幸成为洪门一员,我这个人没什么特长,文学一般般,武学马马虎虎;但我最大的优点就是痛恨岛国人,痛恨那些与岛国人狼狈为奸之辈,要是让我知道谁敢背叛洪门,背地里与岛国人搞什么勾当,损我洪门利益,我会亲手宰了他!”燕雀笑眯眯的扫过众人的脸,这句话很直接,很轻狂不猖狂。
不少人双眼一凝,都是聪明人,他们知道燕雀之所以说这番话,定不是信口开河,定是若有所指。
很快,不少人就想到了燕雀话里的引申意思,有人不禁倒吸凉气:难道洪门有人勾结岛国人?
“来此之前,我粗略的看了看洪门的帮规,我发现里面少了很重要的两条。”燕雀适时停顿下来,撇了众人一眼续道:“胆敢与倭人沆瀣一气者,杀无赦!存有异心,胆敢背叛洪门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