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见过苏公子。”唐婉儿盈盈一礼,低垂的眸中带了几分娇羞的意味。
“唐姑娘不必多礼,请坐吧!”阮无双微笑着礼貌的抬手示意,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唐婉儿之前虽装疯卖傻的糊弄他们,可想来也是有苦衷,她便也不是计较之人。
“嗯。”唐婉儿抿唇微微一笑,便坐到了阮无双对面的位置之上,她的余光瞟了一眼蓝色衣袍,慵懒的依在软榻之上的阮无双,心下不由感叹,这苏公子虽生得不是丰神俊朗,但也算是眉清目秀,翩翩如玉,一双眸子更是摄人心魄,仿似他能看穿他人心底所想的一般,让人不敢逼视。
只是大热的天,怎得还盖上了毯子,若是晚间风凉,倒也情有可原,毕竟这玉门关一到晚间便有些冷,可这才是下午了,那太阳虽成夕阳,可还在天边挂着哩,总归还是热人的。为此,她不由心下猜测,难不成苏公子着凉了?
“苏公子可是着凉了?”思及此,她关切的问道。
闻言,阮无双下意识的瞧了眼尚盖在身上的毯子,这是方才独孤连城去降火泡冷水澡时,唤人送过来,还贴心的让人熬了红糖水送过来。思及此,她不由勾了勾唇角,眉目间贯是几分缱绻暖意,还真是为难了他,浴火焚身的难受,还不忘惦记着她。
“嗯。”她点头轻嗯了一声,随即她话锋一转,也不墨迹,索性的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唐姑娘来寻苏某,所为何事?”
唐婉儿愣了一愣,须臾,稳神一笑,温婉可人:“婉儿前来,便是谢过苏公子找到了凶手,让我唐氏死去的人得以瞑目。”
“唐姑娘不必言谢。”阮无双漫不经心的道,若论初衷,她本不是帮她唐家,只是对这起案子有兴趣罢了,况且此案冥冥之中还牵扯着皇银失踪一案的线索,虽是冰山一角,却于她有着极大的作用,至少比起叶霍之案,这案子还多了个线索,便是彼岸花的图案。
“大恩不言谢,婉儿唯有一拜以表心意。”唐婉儿郑重其事的说道,话落便起身盈盈一拜。
“唐姑娘的心意,苏某自是知道,还是快快请起。”阮无双说道,本来她是想起身的,岂知一动便直觉那葵水哗的一下便似排山倒海般袭来,于是她便又坐下了身。
“以后苏公子若是有用的到婉儿的地方,婉儿定然鞠躬尽瘁。”唐婉儿截然的道。
闻言,阮无双心中一动,便想起了在罗家案发现场发现的彼岸花图案,独孤连城既说那彼岸花是南疆之物,而一来唐婉儿住在这南疆之久,,二来,唐婉儿曾与凶手朱大壮接触过,说不定曾几何时看到过。
“那便是巧了,苏某正好有一事相问,不知唐姑娘……”
话未说完,便被唐婉儿截断道:“苏公子只管说便是。”
“好。”阮无双干净利落的应了一声,既然唐婉儿都如此的爽快了,她自然不是扭扭捏捏之人,便也就开门见山的道:“苏某曾在罗家的窗台之口发现了一个类似于彼岸花的图案,唐姑娘曾与朱大壮接触时,可见过这图案?”
闻言,唐婉儿凝眉,脑中不断搜寻着关于阮无双所说的彼岸花的图案。
见唐婉儿凝眉思付,她也不急着追问她,而是静待着,蓦然,唐婉儿一声惊呼。
“想起来了,我记得罗家被灭当晚,朱大壮杀人时,我看到了他后颈之上有你所说彼岸花的图案。”
“不错,那唐姑娘可知道朱大壮都与何人接触过?”阮无双循序渐进的问道,她自然知道朱大壮后颈之上的彼岸花图案,此案能那么快的水落石出,便是因那彼岸花的图案。
“这个……”唐婉儿拧了拧眉,深锁不解,随即心中一动,便想到了什么,于是便启唇说道:“我记得,弟弟尚在时,时常去寻朱大壮玩乐,有一日,弟弟不在家中,我便以为他去寻朱大壮了,于是便去寻他。岂知走到门外时,却是听见他与一个女人在说话。”
“他们说了什么?”阮无双柳眉似蜻蜓点水般微微一皱,问道。
“好像是在说什么名单。”唐婉儿若有所思的道。
名单!阮无双心中一震,不言而喻,那名单一定便是藏在唐家与罗家的名单卷轴,不过他们要这名单有何用?难不成是想将当年的这些人悉数灭之?
“还有呢?具体说了什么?”阮无双稳了稳神,追问道。
“因着未瞧见弟弟,我便走了,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我看到了那女子的手腕之上也有一朵彼岸花图案。”唐婉儿絮絮的道。
闻言,阮无双的美眸不由掠过一抹失望,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那女子的模样,你可曾瞧见?”阮无双凝眉问道,美眸幽幽不转的看着唐婉儿。
“倒是看到了一点,那女子生得一副既是清纯又是媚骨之态,眉似弯月,鼻儿娇挺,樱桃小嘴,生得极美,看神态与大燕女子有几分相似之处。”唐婉儿边想边道。
闻听此言,她心中默念了一边即是清纯又带媚骨,大燕女子之姿,随即脑中既然浮现了阮芸柔的脸。
“这女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阮无双凝思问道,前世她只知李氏母女二人与宋子辰勾结,将皇银失踪案的罪名推给父亲,可她却以为他们只是无中生有,可如今照唐婉儿所言,是不是有可能他们能想的到将这罪名推给父亲,便只因他们是这案子的背后推手吗?
“有,最深刻便是这女子的手背上有一道骇人的疤痕。”唐婉儿截然的道,这女子生得极美,肤若凝脂般,可曾想那手背上的疤痕却是与之格格不入。而她倒也因此记了下来。
“那疤痕什么样的?”阮无双继而问道,加以确认。
“有点像弯月。”
“那便没有错了。”阮无双缓了缓道,那便大抵可以确定是阮芸柔了,阮芸柔手背上的刀疤,便是儿时,她在阮芸柔的怂恿下,自母亲哪里偷了那把母亲随身的匕首,玩乐时,她不小心便划伤了阮芸柔,她还因此被母亲责骂,跪了一晚的祠堂。此事,她便是记忆深刻的。
闻言,唐婉儿聪明的未问什么,心中却不由暗自猜测着阮无双问这些意欲何为?只见阮无双的笑犹如昙花一现,随即便陷入了深沉。好似在想什么。
“苏公子可是有何事想不通,不妨说与婉儿一听,说不定婉儿还能为公子排忧解难。”唐婉儿柔声道,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眼底的光在认真不过。
她的声音拉回了阮无双越*缈的思绪,她稳了稳神,似做了什么决定,随即郑重其事的问道:“婉儿,你可知你家中也有那朱大壮要找寻的名单?”
闻言,唐婉儿的笑意僵在了嘴角,她的眸光微微一闪,不由暗下几分,随即点了点头道:“知道。”便是那名单引来的杀身之祸。
“你可知那名单的意义何在?”阮无双问道。
“那名单即是保命符,也是催命符。”唐婉儿声音黯淡的道。
“怎么说?”阮无双此刻只想一探究竟。
“当年的皇银失踪案,想必苏公子定然有所耳闻?”唐婉儿说道。
阮无双轻嗯了一声应道,她怎会不知,她便是为了扭转阮家的乾坤,才踏上了这条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
“所谓的名单便是当年参与皇银失踪一案的所有人。至于为何要留下这位道名单,一来为了保命,二来便是用来威慑。”
“威慑何人?”阮无双急声问道,一语便戳中了她话中的要点。唐婉儿如此说,答案便是呼之欲出的,这威慑的人便是皇银失踪一案背后的人。
“罢了,苏公子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不知道得好。”唐婉儿苦涩一笑,摇了摇头,因着此事,他们一家被迫从大燕搬到了这荒凉的玉门关,本以为可以就此逃过一劫,岂知还是被屠杀殆尽。
“唐姑娘,还劳烦你告知,这件事于我非常的重要。”阮无双淡淡的道,一双眸中一刻不转的看着神情哀伤的唐婉儿。她必须要知道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你……苏公子莫不是朝廷派下来的人吧!”唐婉儿说着,便是一脸的防备之色,倒不是她不肯说,而是父亲曾经交代过,此事不得泄露,否则当年的参与之人,便会遭到灭顶之灾,一个唐家一个罗家已经够了,都是人命啊!她终是于心不忍。
“唐姑娘还请放心,我不是朝廷中人,不过是受人所托,查当年的皇银失踪一案,因为这关系到一个家族所有人的命。”阮无双直立起身子来,神色异常的肃然。
唐婉儿瞧着阮无双肃然的神情,想着就算没有那名单也逃不过一死,而苏公子却帮自己除了凶手,最后犹豫再三,还是松口了。
“此事我知道的不多,若苏公子想了解当年的所有真相,便去问白叔吧。”
“好,不过你口中的白叔在何处?我如何寻得到?”阮无双也不再为难她,她知道唐婉儿能如此说,便是极限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索性便也不费口舌了。
.“洛城。白叔,名子庚。”唐婉儿道。
“嗯,多谢唐姑娘了。”阮无双作揖一礼,这些线索对于她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苏公子不必言谢。”唐婉儿盈盈一笑,能帮到他,她心中也甚是高兴,只可惜她知道的也不多。
闻言,阮无双笑着点了点头,太好了,听唐婉儿的语气便是这个叫白子庚的男子知道些什么,甚至是背后操纵的人,看来他们得提前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