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女友初到海南
带完这两个散客团,我已疲惫不堪,这是怎样的生活呀,每天都是战斗,每天都在算计,不但要身体好,还得懂得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没有团队的日子我很放松,喝喝茶、吃点饭,偶尔来点啤酒,真希望日子就这么过下去。突然扣机响了,我心里一惊,难道又是散客团?
一回电话,原来是我二哥打来的,说我另一个堂哥在海口国贸大厦分了宿舍,但他人在深圳工作,所以我们可以暂时住他那儿。我大喜,当时正发愁女友来了住哪儿,这回总算有了落脚地。我赶紧收拾自己的行李,也就一个小箱子,迅速赶到国贸大厦。我堂兄的宿舍在五楼,一套二居室的其中一间,房间装修简单,而且已经有些陈旧,但光线还好,紧临大街,出入方便,房间不大也就6、7平方,放一张1.5米的席梦思和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就没剩多少空间了。我和二哥放好我们那点儿家当,这房子就算占满了。另外一间房比我们的大一些,算是主卧,也已经有了主儿,但人还没来。房子的大厅面积不小,放了一张饭桌,厨房、卫生间不算太大,但设计很合理,所以给大厅留出了空间。我一把躺到席梦思上,浑身舒服,仿佛当年刘邦初入阿房宫,躺到龙床上一般,竟不想起身。
由于蚊帐、床单、枕头、被罩等床上用品还没准备,二哥也急着上班,我们放好行李就匆匆离开。我和二哥约好第二天去买床上用品,并正式入住。当晚我最后一次睡在地板上,也最后一次在侨友大厦楼顶仰望苍穹!看着满天的星星,想着即将到来的女友,我心里一个劲的翻腾,刹那间天上的星星竟化做我的女友,带着花环穿着白色的长裙,如天使般飘落到我跟前,拉起我的手,重新回到浩瀚夜空,在茫茫银河里我们一起漫步,互相追逐。。。。。。
第二天七点醒来,和表弟吃了点早饭,便匆匆去找二哥,我们在金龙市场买好了床上用品就回到国贸大厦,收拾好房间正式入住!晚上,我和二哥买来海南烤鸭、鱼虾蟹,整了一桌子的菜,并买来啤酒,高兴呀!我们互贺了入宅大吉,便开始推杯换盏,大口吃菜,直喝得酩酊大醉。
4月15日终于大到来!那天我起的很早,生怕错过时间,起床后刷牙洗脸,然后赶紧洗澡,我要干干净净地迎接女友。这澡洗得天昏地暗,荡气回肠!我一遍遍的抹香皂,一遍遍的冲洗,生怕漏掉身体的任何地方,直洗到我二哥忍无可忍的敲门。洗完澡,我梳了梳头,并擦了点儿大宝,把多日不曾打理的胡子刮的干干净净,正面侧面无数次照了照镜子,确定无误之后,我换上前天晚上在海口灯光球场地摊上买的一套新衣服和锃亮的皮鞋,整了整腰带并跺了跺脚。
我女友的飞机是中午11点半到达,11点我就已经等在出口。眼看着里面的人不断出来,仍没见到我的挚爱,我这个以接机当家常便饭的导游,也开始不淡定起来,左顾右盼,左转右转,又挨个问了出来的客人,生怕把女友漏掉。。。。。。
终于12点10分,女友从里面出来了,我一把冲进出口,却被工作人员赶了出来,只好冲着女友挥手大叫,女友看到激动万分的我,也快步往外走。4月的北京乍暖还寒,但海口已是盛夏,女友穿着碎花长袖上衣和牛仔裤,脚下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如仙女一般飘到我跟前!我一把抱住了她,很久都不愿松开。。。。。。。
久别的重逢让人感觉如此甜蜜,我们并肩走在海口的街头,椰子树下。第一次到海口,女友看什么都新鲜,我趁机当起了导游,把海口跟她好好介绍,同时也显示自己的能力。南方北方的差别实在是太大,北京此时树木花草刚长新叶,咋暖还寒,海南已是盛夏,烈日当空,花草树木争奇斗艳,分外妖娆。女友身着长袖,已是一身大汗。我们赶紧回到住处,她冲了个澡,换上一身长裙,竟如同那晚的梦中一般,看的我如痴如醉。。。。。。
中午饭我们到海口久负盛名的沿江鸡饭店吃的,我点了几个我认为很好吃的海南菜,可我女友并不太喜欢,加上飞机上吃了点儿,但见我如此殷勤,她便各个菜尝了尝。海南菜口味淡,而且很多都是白灼沾点酱料,主要讲的是食材的生鲜,烹饪也想保住食材的原味,北方却是讲究做法,讲究食材的搭配和调味,再则北方人喜欢拌点凉菜,海南人却不吃。总之,南方人的口味,尤其海南人的口味,与北方截然不同。女友在海南的几日,饮食上着实受罪。
吃过饭,我们一起来到海口新市区的市中心,也就是乐普生商厦附近的一条街。当时的海口很小,218平方公里,秀英、新华、振东三个区,不到50万人。海口因为南渡江由此入海得名,历史上就只是个渔村和盐场,至今还有的盐灶村就是历史的见证,直到50年解放,海口才开始建市,并逐渐成为海南的首府。当时海口有两个市中心,老市区市中心,在德胜沙和东门市场一带,新市区市中心在乐普生商厦周边,如今海口依然还是以这两个地区为主,只不过乐普生商厦的地位已被它对面的明珠广场所代替,现在还多了些其他的中心,如国贸、秀英等,但依然难以匹敌那两个大中心的地位。
女孩都喜欢逛街,我女友也不li,例外虽然从北京这样的大都市过来,也喜欢海口的小街和小店,我陪着她这家看看,那家摸摸,好不容易才把这不长的街逛完,太阳那么毒,我已累得如狗一般直吐舌头。我跟她说:“我们去喝茶吧?”她也有些疲惫,满口答应,我们便从乐普生走到首力大厦旁边的九龙茶坊。经过彩虹天桥时,看到高高的椰子树随风摇曳,女友问我:“这么高怎么爬呀?”我说:“海南十八怪,其中一怪便是老太太爬树比猴快!”她哈哈一笑:“你爬一个试试!”椰子树很滑,十分难爬,并且上不容易,下更艰难,但为博美人一笑,哪管烽火戏诸侯,我脱下皮鞋,双手抱住树干,双脚使劲蹬,手脚并用,爬了一段,一看艰难,便顺势下来,做了一个猴子的反手搭凉棚,并冲她眨了眨媚眼,她顿时哈哈大笑。我搂着她,不一会就进入了九龙茶坊。一进门真舒服,茶坊的空调让人如沐春风。我们找了个靠窗的桌子,一边喝茶,一边欣赏海口街头的风景。我点了海南特色的水果茶,还有西多士,水果茶是那么的浓香,西多士是那么的可口,我们靠在一起,腻在一起,不愿多说一句话。。。。。
晚上吃的比较简单,无非是海南塘虱鱼煲,也就是鲶鱼煲,并炒了个地瓜叶,逛了一天,她也累了,加上鱼煲口味偏重合她胃口,也就菜这菜吃了一碗米饭。吃过饭回到住处,已是晚上八点多,洗了澡便准备休息。芙蓉帐暖,春宵苦短,我们有太多的话要说,诉不尽的离愁别恨,道不完的你哝我哝。。。。。。
那一晚我紧紧抱着她,手不敢松开,生怕一松手她就要离开,只祈求这一刻化作永恒!
第二天,她起的比我早,等我醒来,她已梳洗完毕,我也赶忙起身梳洗。女友这次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前往锦山学校面试,看能否在椰城扎根,我心里是无尽的感动,一个北京女子竟能为了我,情愿远走天涯,离别双亲,同时我心里又一阵纠结,以我目前的处境,如果她来陪我,我能给她想要的生活,能让她永远幸福吗?
我们按照学校提供的乘车线路,坐车来到校区,这是一所新办的私立寄宿制学校,由北京的名校和海南的大企业出资创办,我女友是在北京的人才中心看到的招聘信息。学校给出的待遇和福利很不错,但对老师们的条件要求也很高。我女友虽然来自人民大学,但由于不是师范生,更没有教学经验,所以也很紧张。接待我们的办公室工作人员态度很好,先跟我女友聊了聊,了解了些情况,又给我们安排了住处,由于这个面试要进行两天,所以我们今晚就住在学校教工宿舍。当时学校刚刚组建,百废待兴,为了9月份能招生,工人们加班加点。教学楼和办公楼已几近完工,操场也已经平整,但里面的植被不多,围墙包围之内零零散散的几棵树,由于学校在郊区,人又少,到了晚上十分空旷和寂静。整个面试包括笔试和试教,并且要试教两次。当天上午做完笔试,下午第一次试教,我的神经也高度紧张,每一次女友面试,我就躺在宿舍的床上等待,胡思乱想,度日如年,我默默的祈求上苍,让它把我的女友留下。。。。。。
学校食堂的餐很简单,肉炒豇豆、炸鱼块、青菜、紫菜蛋花汤,但我们吃的很香,就像大学时代在学校的东区食堂里。
吃过晚饭,天色渐暗,月牙儿和星星也渐渐清晰,围墙外已传来各种鸣叫。太阳落山后,天气也凉快了些,我们漫步在校园里,十指紧扣,我让她看看海南纯净的天空,幽幽碧空、繁星点点,我指着银河让她看,只见一阵流星雨,女友看见了,十分兴奋,我对她说:“我们许愿吧。”我们站在操场中间,面对着面,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胸口,过了一会儿眼睛睁开,我望着她,她也望着我,我感觉她好美。
我笑着问她:“你许什么愿?”她说:“就不告诉你!”我努努嘴说:“那我也不告诉你!”一阵凉风吹来,让人神清气爽,女友对我说:“我们回去吧,我还想看看书。”我点点头,拉着她回到宿舍。她看书看的那么认真,我默默的守在她旁边,不时看看她的身影。。。。。。
第三天上午,第二次试教后,她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我忙跑过来去问道:“教的怎么样?”她说:“不知道,要过一个星期才给通知。”我心里不禁一阵失落,回宿舍收拾了行装,我们又回到海口市区。
我带她走了海口的老市区,德胜沙,博爱南,女友对海口的老街兴致盎然,这一片老街是海口历史的积淀,很多建筑都是民国时华侨们回乡所建,这片地区极好的保留和传承了海口的风俗和文化传统,成为海口以至海南的瑰宝。漫步老街让人仿佛回到那个年代,各种手工艺和小吃,让我们流连忘返。
第四天一早,吃过早饭,我们便来到五公祠,我把她当做我的游客,放开了讲解,我的女友听得入了迷,这让我真切感受到当导游的快乐。我们还一起在浮粟泉边玩了声波盆,她不会玩,怎么擦,盆就是没有反应,我按住她的手,稍一用劲,盆的声波就起了反应,里面的水如波浪般涌起,又如喷泉般跳的好高,女友开心的又蹦又跳。出了五公祠,我们吃了午饭,也就是普通的快餐,我让她尝了尝海南的地瓜粥,萝卜干,还有海南的小咸鱼。下午我们又一起参观了海瑞墓。海瑞是海南人,我女友根本没想到,我又一次给她当导游。海瑞墓的讲解是我的看家绝活,直把她说的如痴如醉,连连点头,我们似乎成了真正的导游和游客。临出景区大门,我们还一起向海公鞠了躬。
第五天一早,我们整好行李,来到海口东站,坐上金鹿巴士,前往三亚,这也是我的女友一直梦想的地方。车上的人不算多,我们坐在大巴后门的左边,高速路两旁的热带风光是那么的美,我不断指给她看,并给她介绍,一路上经过琼海,万泉河,万宁,特别是牛岭的滨海风光,让女友深深陶醉,她目不转睛,我却习以为常,我斜靠着她,抱着她并时不时钻进她怀里,听听她的心跳。。。。。。
一到三亚,已近下午两点,我们在三亚市内逛了逛,吃了点东西,然后坐了公交从市内来到了大东海,这时太阳已经西斜,阳光也不似中午般强烈,那时的大东海建筑很少,视野开阔,只见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清澈的海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各种颜色,光彩夺目。远远一望,天蓝蓝,海蓝蓝,哪分的出哪里是天,哪里是海,海天一色!大东海的海浪是一绝,一浪跟着一浪,一浪紧似一浪,白色的浪花均匀的洒到宽阔洁白的沙滩上,还有一旁婀娜的椰子树随风起舞,实在让人仿佛置身画中。女友一看这样的美景,心都醉了,这样美丽无比的热带海滩,谁能不为之动容?
由于我们都没带泳装,便脱了鞋光脚在沙滩上逐浪,我们拉着手,随着海浪不停奔跑欢叫。。。。。。玩了一会儿,我拉住她的手,一起背对大海,站在沙滩上,任凭海浪的冲刷,潮水退去时,也把我们脚底的沙子带着,顿时有一种万丈高楼一步蹬空的感觉,吓得女友紧抓我手,放声大叫。
我趁海浪退去,在地上画了两颗心一支箭,我们各站在一颗心里,海浪卷土重来,我大声对女友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女友又被退潮的情形吓到,她连忙拉紧我的手,并大声叫:“好。。。。。”。海浪退去,我拉着她说:“你答应了要永远在一起的,可别忘了你的誓言!”她笑着说:“趁人之危,不算!”我轻轻扇了她一耳光,笑着大骂:“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不一会夕阳落山,我们也赶紧取出寄存的行李离开大东海,回到三亚市内,在解放二路找了家小酒店住下,这一天十分疲惫,吃过晚饭很快就睡着,一夜无话。
第二天退完房,将行李寄存在前台,便坐上公共汽车前往天涯海角。一下车,我们就手拉着手,从门口直走到天涯都不曾松开,她笑着对我说:“我可陪你走天涯下海角了,这回你可别再缠我了。”我说:“那不行,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说完我学周星驰的样子冲她大笑了三声。
午饭过后也不休息,我们坐公交再换三轮摩的,来到鹿回头,买好票,我给她说了鹿回头的来由。我们从大门沿山路往山顶爬,好长的一段山路啊,我们模仿传说里的场景,她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由于旅游车一般都直接开上山上的停车场,这一路只有我们俩,我一边追一边喊:“站住,不然我要放箭了!”女友一边跑一边叫:“有本事你追上我啊!”我加快步伐,没一会就抓住了她,我紧抱着她,气喘吁吁,大声吼叫:“抓住了,给我当老婆,给我当老婆。。。。。。”她也大声叫:“不,就不。。。。。。。”
我们就这样,一路走到山顶,在海誓山盟碑前,我们很虔诚的对拜,并手拉手走到山顶的雕像下,我告诉她,这个雕像和广州的雕像一样,都出自我的黄流老乡,林毓豪大师之手。我们在山顶的一个小亭子歇了会儿,俯瞰三亚,多美的海边小城啊!我给她介绍了三亚的来由,然后就下了山,离开鹿回头,回到酒店取行李。
我人民大学一起的好兄弟分到三亚检察院,我费尽周折才找到了他的电话,联系到了他。我和女友在检察院楼下等他,一见面,大家百感交集,想不到再次见面竟在天涯海角!他骑上他的摩托车,带上我们俩,三人一起来到了解放三路的第二市场,找了个小海鲜摊吃饭,那时的三亚,本地人还占多数,市场里的人熙熙攘攘,全是海南话的吆喝。我的兄弟是检察院少有的君子,靠的是死工资,我们随便点了几个菜就开吃,有黄冠螺,豆豉蒸黎鳗,炒青菜,冬瓜海螺汤,地道的三亚本帮菜。我和我兄弟一如大学时代,要了一瓶啤酒,相互对饮,互诉大学毕业之后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吃喝完毕,他把我们送到三亚汽车总站,我们几乎是洒泪而别!
晚上9点的快车,还是金鹿巴士!这一路我们只是偎依在一起,不愿多说。当巴士把我们送到海口,已是深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