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98年的会议团(二十七)
向天银一说完,我当时就咯噔一下,心想:“这哥们来真的呀,连块遮羞布也不要,志在必得啊,这可怎么办?”我看了老文一眼,他似乎稳坐钓鱼台,并不说话,只是微笑着抽着烟,瞧他烟雾吐的那叫一个舒坦,似乎此事与他无关一般,我实在猜不出他葫芦里究竟卖啥膏药。
既然老文没表态,此事看来只能自己解决了,于是我猛的站起来说:“向老师,咱们先把要干的事干完吧,按摩都是小事,我们这里以工作为第一,会议为第一的,等一切都弄完了,大家再踏踏实实玩,好吗?”向天银听了笑道:“是,工作第一,会议第一,肯定没问题,但也得工作娱乐两不误啊,不然不是要把人累死?反正今天还没正式报到,咱们先劳逸结合,好吗?坐半天飞机人都快累死了,不按个摩放松放松,哪有精神干活,你说呢?”
向天银越是嘻嘻哈哈说的好听,我越不把他当回事儿,反正我背靠向天佐这座大山,就向天银这样的主儿我怕啥,糊弄几天把他送走,顶多送点礼完事。我这一想手上也开始动作,我不顾他愿不愿意,直笑着使劲把他往餐厅外推,说:“领导,走吧,先回酒店,我们去买文具,把资料都先装好了,好吗?你别让我犯错误啊,我得好好干,不能对不起向老师,不然要砸了自己的饭碗。”
向天银一看我这架势也挺无奈,但他还是笑着说话:“阿文,就按个摩耽误不了多大功夫,再说了,有事没事我说了算啊,是不?你带我按摩我肯定说你好啊,难道你不想吗?”我也笑着说:“向老师,我这里每个团都很拼命的,就是要接好,让客人高兴,让你们放心,我们不是靠用按摩讨好会务老师,我们可是凭热情和苦干,你可以监督!”
向天银一看我真要以工作为第一,接会为第一,属于实干派,只好无奈的摇头叹气。我再要使劲拉他,他忙摆摆手说:“好了好了,别拽我了,我回酒店,哪也不去,这行了吧?”我一看已经得手,禁不住洋洋自得,一时间竟高兴的哈哈大笑,这第一回合,我胜!
把向天银送到酒店,我我笑着对他说:“向老师,您在房里休息就行,文具的事我去料理。”然后我看着老文问道:“文总,要不你在这儿陪向老师?”老文忙答道:“我得回办公室一下,今天还上班呢,不回去被人告状就没饭吃了。”然后他把头转向向天银说:“向老师,您先休息一下,一大早就坐飞机也够辛苦的,等会我把办公室的事情弄完,就过来陪你,您先休息吧。”
不管怎么说,向天银在为人的礼数上还是挺到位,虽然我们对他实行了性封锁,让他心中不快,可他还是礼貌的把我们送出了门,与我们告别。
“啪”的一声,向天银关了门,我和老文顺着楼道往电梯走。我们一路也不说话,怕背后有人,直到进入电梯,我才问他:“兄弟,你怎么没帮我说句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这小子真是一心要搞啊!”老文抓着手里的钥匙玩了两把,边玩边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呀,你比我有经验,那方面我又接触不多,你看看该怎么办呗。”我一听叹了口气说:“向天佐真是的,让我们背这锅,真是骑虎难下啊。算了,那我就看着办吧,到时候你也在旁边帮着说句话,不然我一人势单力薄。”老文点点头说:“好吧,那我见机行事!”
我们俩分手后他回酒店混个脸熟,我慢悠悠往外找文具店。买完文具我并不想太早回房,我希望把时间尽可能多的耗掉一些,免得一回房向天银又要我带他去按摩。
我借机又和文具店的老板娘聊了点家常,给她说点趣闻,当年没有互联网,我说的这些趣事她一良家妇女哪里听过,直逗得她哈哈大笑。过了一会我看时间不早,想着还得装资料,也只能在老板娘的笑声中撤离,回到汇通酒店。
向天银根本没睡,他一直等着我回来,盼望我尽快把这些无聊的工作做完好求我带她按摩。我一进房就装得很严肃,一副要努力工作废寝忘食的样子,向天银看了心就凉了半截,直接把资料包递给我说:“咱们一起装吧。”我赶紧摆摆手说:“唉,不用不用,您是领导,这点事还能劳您大驾?”向天银只好重新躺上床,我认认真真的装文具资料,装完又摆的整整齐齐。这五十多人五十多份资料,我一人装起来可煞费时间,没一会头上就开始冒汗,我边擦汗边干,让人一看就一劳模样,我就是要让向天银相信,我接会凭的是自己的努力而非讨好他们这些钦差。
装完资料我气喘吁吁,这时已过了晚饭点,我一人面对向天银,且双方各怀鬼胎,所以聊的十分不和谐,全是对付的废话,感觉真累,老文也还没来到,这种气氛让我一时有点窒息。我灵机一动笑着对向天银说:“干活干了一身汗,向老师,我借你这里洗个澡啊。”向天银与我聊的极不投缘,巴不得我赶快消失,就说:“去洗吧,没事。”
我借洗澡又浪费了些时间,等我拖拖拉拉洗完,老文也终于来到,这时向天银才有了点聊天的兴趣,等他们点上烟,我也边梳着头边说:“走吧,吃饭去。”
向天银根本无心吃饭,可漫漫长夜这顿饭可省不了,好歹也得对付,所以只好无精打采的爬起来跟我们来到玉沙村口的一家小饭馆。
一坐下,老文的芙蓉王立刻递到,等向天银把烟叼上,老文的火也到,他们俩又开始吞云吐雾。
我找服务员拿来菜单,笑着问向天银:“向老师,你喜欢吃点啥?”向天银一摆手说:“别问我,你们自己点,随便安排。”接着他盯着我笑着说:“阿文,你就是请我吃龙肉,我也不觉得香,这怎么能比的上女人身上那股骚味呢?”我和老文都笑了,老文向他竖起大指说:“向老师奇才啊,说话好听!”向天银听了,除了摇头就是叹气:“哎,说的再好听,吃不着也解不了馋啊!”我和老文又一阵呵呵笑。看他憋的难受,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我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快感,就想把口袋扎的再紧点。
我边听他们说话边翻看菜单,我指着其中一道菜对他说:“向老师也尝尝我们海南的特色菜——花生猪手煲。”向天银一挥手把脸转向一边说:“哎,都说了,你随便,这饭再怎么吃,我也没感觉。”我听了心里别扭,一个劲的暗暗埋怨向天佐,非得给制造这种难题,连顿饭也不能让人好好吃,可万一不按他的意思办,让向天银花天酒地,纵情声色,他回北京一吹,向天佐知道了还不得火冒三丈?得,两者取其一,我肯定得对得住北京老大向老师的弟弟,拥有话语权的向天佐,我一咬牙心想:“向天银,我受人之托,为了前程,只能让你受罪了!”
我就在这普普通通的小饭馆宴请了向天银,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两荤中就有花生猪手煲,汤是花生鸡爪汤,其它也就是家常菜,然后照例要了两瓶啤酒。
我就要给他盛汤,立刻被向天银用手拦住,并笑道:“不劳您大驾,我自己来,免得又欠你人情!”这话说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宴请会务组老师是行规流程,人家是财神派来的特使,吃顿饭按个摩稀松平常,我心里感觉十分对不住他,可我确实也有点不在乎他,心想:“反正你要怨我那就怨吧,谁叫你不是北京老大的亲弟弟,怪就怪你投错了娘胎,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我也没办法啊,只能请您多多包涵了!”
见他这么说,我也笑道:“向老师真幽默,你也太客气了,那好吧,您就受点累。”我心里对不住他,嘴上自然就得多些关心的话,用言语补偿。接着我对他说:“向老师一路辛苦,还得辛苦好几天,您得多吃点,吃好吃饱。”谁知向天银笑道:“兄弟,没有女人,叫我吃什么也吃不饱啊!”
向天银这点让我很佩服,那就是哪怕他心里有多不满,脸上始终带着笑,只见他看着我笑着说:“阿文,我就最后一次提这小小的要求,带我按个摩,好吗?我说的再露骨点,就是找个妞玩玩,我自己掏钱,你能帮哥这忙吗?就一次!”我心说:“兄弟,我也想啊,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我不能啊,有人不让啊,你知道吗?”可我哪能这么说,我看自己的心要软,怕心一软面子挂不住要答应他,那极有可能要得罪朝中权贵向天佐,那肯定要坏了我的事业,所以我只能把心一横,一本正经的对他说:“哥,我们接会向来都以工作为中心,几乎没碰女人,怕那东西晦气影响接会不顺,再说了,一粘女人容易分心,不好好接会容易出问题,所以我们一向比较忌讳的,哥,真的对不住。”
老文这回也从一旁帮我说话,我们俩就像说相声,一捧一逗,他对向天银说:“向老师,要不您先忍忍,过两天接完了我们再放松,别让阿文为难,大不了我陪你。”向天银此时已盛了一碗花生鸡爪汤,他吃了半碗,又喝了一大口啤酒,才对老文说:“兄弟,我什么东西都能忍,可唯独这事,就是忍不住啊,这就等于要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