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旅游大巴车老板（十七）
石涛听我说完，也不回答，直接一把搂过我，又照我肩膀拍了拍，呵呵的笑道：“坐下说话。”一坐下他先点了咖啡，然后掏出香烟点上，吸了一大口直吐得半个西餐厅烟雾缭绕。
此时他把脸上的笑容一收，严肃的对我说：“阿文，你走这一步棋太不明智，我就怕你不但车管理不好，还得用出团的钱往里搭，最后两样都没做好。
旅游车现在竞争厉害了，最近一帮老旅游车司机退出江湖后，专从大陆倒来不少二手车，与车管所、交通局的人联手，引进了很多旅游车，这个市场要乱，你这个时候杀进来，又不懂行，前途不好说啊！
现在车已经饱和，除了春节缺车，平时大家都杀的头破血流，不要车费跑团的有的是，你怎么跟他们竞争？又不是个个团都爆机！所以你现在进来，除了搅浑水，你自己想浑水摸鱼，我看你不一定有这本事，除非你不出团专职搞车，那你这刀手算白瞎了！”
石涛这话比刚才阿宝所言还狠，虽然他为人狡猾，可我知道这话是实际情况。他没有阿宝那样对我有所求，也没象阿宝那样脸皮薄，他对我甚至有心理上的优势，所以跟我说话没必要有啥顾虑，没必要留余地。
这些话针针见血，扎的我好痛，但话越痛越是真话，我虽然也和大多数人一样爱听拜年的话，可这次投资创业非同小可，我也希望能听到真心话，石涛的话一说完，我一阵心慌意乱。
我紧张的脸绷得紧紧，目光都已呆滞，我怯怯的问他：“涛哥，那我该怎么办？”石涛一看我这表情，知道我被吓住，忙换上笑脸对我说：“怎么办，干呗，自己拉的屎再难吃也得自己咽下去，你又不可能现在就把车卖掉，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即使几巴毛撸掉一地，也得硬上！”
石涛说完，开始津津有味的品着龙泉的咖啡，留下我呆呆的坐在一旁，一边看着他不停的吧唧嘴，一边品着心里的苦咖啡。。。。。。
等他喝了好几口，过足了瘾，我也缓过神来，笑着问他：“涛哥，我现在该怎么办？你给指条路？”
石涛把咖啡放下，笑着对我说：“走来走去还不是那条路，那条路多少人都在走，就看你怎么把它走好了，都是同样走的路，有人几分钟走完，有人半天走不完，有人走路捡到钱，有人走路把钱包都走丢了，所以啊全在各人努力，你就干呗！
关系都是自己去建立的，跑的多，熟了，人家才想的到你啊，但是你又当导游，又当车老板，有那么多精力吗？
现在又都是组织车队，大家集中在一起抱团取暖，车队派专人每天守在旅行社，跟调车的计调时时刻刻泡在一起，特别是团多的大旅行社，几乎都被车队垄断。
小社那几个团，人家计调也有相好的，但这样累啊，得联络多几家旅行社才行，这样团就不容易接上，总会停那么几天。停着也是钱啊，你这车肯定也在交通局买运营费，33座应该将近5000一月，停一天就150啊，到时候可别心疼哦，从今天开始，你就得各家旅行社递名片，开始求人了，一会先去印名片吧！”
我赶紧恳求石涛：“涛哥，你也得帮我啊，你是这行的元老，又会做人，人人景仰，与各旅行社关系都那么好，你得帮我介绍哦，有团要叫我哦。”
石涛笑道：“那肯定的，有找我要33座的我就让他找你，但我的是中巴，人家中巴团才想起我，所以33座的团也只能碰，反正你印了名片就给一盒，我帮你在认识的旅行社发，只能帮到这么多了，剩下的你就多跑，多交往，多请人吃饭了。”
话该说的都说了，我也听明白了，靠他们给拉团出也就是饮鸩止渴而已，作用不会太大，漏网之鱼能有多少？主要还得靠自己一家一家旅行社的跑，把关系建立，再不然就是投靠车队交点手续费。
当然车队的车也不少，车队也有江湖，即使交了代理费也不是高枕无忧，车队调度也会根据关系的深浅安排团队，具体上肥团瘦团，决定权也在人家手里，所以可以这么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阶级斗争！
操作流程我已大概清楚了，接下来别无选择，全省大大小小，黑黑白白的旅行社不下千家，跑吧，别怕跑断腿就能成功！我请了两顿饭就这结果，心里真泄气，在这世界上，能帮到你的只有你自己，靠天靠地靠别人，都没有靠自己可靠，只有自己为自己干事，才会拼尽全力，我已决心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一看与石涛座谈的结局就是这样，我兴致大减，石涛这样的大胖子，本身对女人兴趣就不太高，也不爱聊风月，所以闲扯不多会儿，看着我垂头丧气，他也没了聊兴，我们又胡乱对付了几句废话，石涛也尽到做朋友的义务，对的起我请的这份咖啡，大家就各分东西。
与石涛分手，我不顾时间已晚，立即找到老国，让他明天把车开去搞保养整车容，把准备工作做好，等待开张大吉。正象石涛说的，这车停一天就得损失150，我哪敢让它久等，所以我也得让老国把车尽快弄好，好把它开到各家旅行社让计调们看看，好心中有数。
老国一听，立即答应下来，我再三嘱咐要做到万无一失，同时由于手头紧张，务必做到能省则省。
且不说老国接下来怎么安排，单说第二天一早我一起床就立即赶往打字复印店，印上名片，上面写上：33座日本实力大巴，下面留我的扣机、手机以及家里座机，尽量弄得像模像样些。
从打字复印店出来，我开始跑各家旅行社，先找自己熟悉的计调。
我前往的第一家旅行社首选我的老乡老刘，他为人憨厚好说话，到他那儿我有一种众生平等的感觉，说话放松，所以我的拜山之旅也从他开始。
一到办公室，老刘两口子挺热情，好久不见，再度重逢有点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小林更是吩咐她的表妹给我倒水，我都有点受宠若惊。
我一见面也没说车的事，尽扯点别的，老刘先问我最近如何，能不能回来出团。鉴于他两口老是欠账，而且他的散客以两广为主，距离近，兜里带的银两不多，那年代也没有信用细消费，更没有移动支付，客人得紧着兜里的钱花，所以团队效益较差，我这把刀再锋利，割到排骨上也削不下几两肉，所以我没想在他家出团。
我就跟他说金旅排团满，没时间在外接团，老刘笑道：“那你发大财了。”我摇摇头说：“哪里哪里，湖南铁路职工团，穷，出三个也顶不上人家出一个，割草费劲。”
这些扯犊子的话说完，我立刻进入正题，我对老刘说：“刘总，老弟这次来有一事相求。”老刘这尊佛又是一贯的呵呵笑道：“有事你就说，我能帮就帮。”我忙把买车的事告诉他，并请他给予关照，安排车出团。
老刘一听，冲我笑着说：“阿文，行啊，都当车老板了，了不起嘛，放心，这里要有合适的团一定第一个叫你。”我当时就是一阵温暖，心想：“还是老乡够意思！”
我激动的向他连表谢意，同时也对他说：“哎，我这车老板名不副实啊，借了一屁股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刘总，起步艰难呀，你得多多支持才行。”小林也在一旁插话说：“乐文，放心吧，有团我会第一个叫你！”我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从老刘这里离开，我心里依然兴奋，我看到了前途的光明，旅行社的朋友似乎对我搞旅游车的事还挺支持。
紧接着我又到了几家相熟的旅行社，计调们的态度也是非常欢迎，他们都是十分热情的收下我的名片，也是表示有团会照顾。
跑了一天的业务，我心里也有了底，这开头似乎挺顺，也许一切没想阿宝和石涛说的那样险恶，嘿嘿，就叫我搞车跟他们竞争，他们心里一定十分嫉妒，同行是冤家，唉，我都多余跟这两冤家探问。
中午老国打来扣机，说车已经放到修理厂，师傅看完也给报了价，全身喷漆搞车容、保养、通空调管、加冰种等等，算起来大约五千，让我过来查看并定夺。
说实话，对车我是狗屁不通，到那查看也是人云亦云，老国说这是他的老朋友，已经给打了极低折扣。
我虽然仍觉得高，还想让修理厂再让点利，可当年车本来就不多，修理厂更少，会修这种车型的更少，所以他们坚决不肯让利，我也不想麻烦，还要到处找修理厂，看这里规模挺大，不少旅游车也在这里保养和大修，所以一咬牙便在报价单上签了字。
我嘱咐老国，强调他要让车尽快弄好，老国又提醒我给师傅带包烟，我猛然顿悟，又到附近烟摊买来两包芙蓉王，主管及修车的大师傅一人一包，然后又多说了好话。等他们点头答应尽快完工后，我一刻也不想呆在修理厂，立即离开，把活全部揽到老国身上。
紧接着，离开修理厂没多久，阿宝就打来扣机，告诉我旅行社同意老国跟车实习，我听了立即表示了感谢。
第一件事总算靴子落地，我赶紧通知老国明天跟团实习，又把阿宝的扣机留给了他。
老国挺负责，当晚他一直呆在修理厂监督，半夜才回的家，第二天他又与阿宝一起跟团实习，在此不再细表。
当我正如火如荼的跑旅行社，忽然扣机响起，我一看号码，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