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洛阳城的正午,太阳如火,空气热辣辣的,虽是如此,但是街道之上依然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
封天大陆,南域中,自上古无量劫以来,洛阳立都无数年,堪称南域第一城。
在这条繁华无比的街道一角,少年姬千羽的身形蹲在角落的黑暗处,即便在这黑暗中,也能清晰的看见他双眼中明亮的光芒。
望着这人来人往的一幕,姬千羽有些神伤,心中更是一片冰凉,这一切皆与自己无关。
对于自己十五岁前的记忆,姬千羽已实在无法想起。眼下就面临着生死危机,已有两天没有吃饭的他,腹中饥饿无比,即便这是盛世又如何,两年的时间见识到了这盛世下的黑暗,见识到了人如蝼蚁命如草芥的无情,在茫然的同时,一颗心早已变得坚硬无比。
望着已经渐渐落下的夕阳,姬千羽幽幽一声叹息,自两年前,一位老者将他带来了此地,而后便不知所踪,但姬千羽一直在等,心里有种感觉,或许那就是自己的亲人。
在两年的时间过去,等来的只有失望,而自己,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弃儿。
虽然仅仅只有两字,但两字的背后包含了多少辛酸,能懂得只有自己,是无数人看向他时那奇怪的眼神,是在风雪交加时无处安身的背影。
但世道的艰难并没有压弯他的脊梁,白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何谓男儿?唯死撑尔。
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总归诗酒田园。此为道,但在少年的心中,第一次有了对登上巅峰,对主宰命运的渴望。
万千思绪不过在片刻之间,少年的沉思被打断,印入眼前的是一个青衫打扮的身影,这是他身旁店家的小二。
“去去,你这野孩子,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还不快滚?”小厮推了姬千羽一把,将他推坐在了地上。
跌倒在地的姬千羽一声不吭,双目如电盯在这小二的脸上,小二依然满脸凶狠之色,但在面对这双眼睛的时候,也不由得心中冷颤,不知为何,在这明亮的双眼中,感受到了一种凶狠的光芒。
“哼,早点给我走”小二最终是没有再动手,心中古怪的冷哼一声便径直离去。
“咦,这不是那个到没人要的野孩子吗?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嘿,要是早点答应来我家当奴,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样子了”
随着小厮的离开,周围渐渐有人围了上来,看着场中的姬千羽,不断有人讥讽出声。
在众人的哄然大笑间,姬千羽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从众人面前走过,面色平静无比,没人发现在那略有些长的刘海下面,那是一双坚定而又凌厉的双眸。
突然突然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一队武士拥簇着一个面貌俊俏的公子,当街骑马疾驰,身后跟着的是数百铁甲军士,这些军士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悍将,无形的气势将众人惊得直往后退。
从这些军士中,走出一名队长,将一张黄色的绸布张开,贴在一面大墙之上。
“王府有令,征丁一万随王府进山,即日起每家每户都得派出一人,不得违抗”
众人哗然,突然那跨着白马的俊俏公子冷着脸,向着四周之人大喝,“一群刁民,给你们三天时间,还不快去准备”
方才还在对着姬千羽各般讥讽的众人,此时在强权之下不断颤抖,走过的姬千羽嘴角冷笑。
四周围观之人纷纷散去,敢怒不敢言,俊俏公子嘴角微笑,心中满意之极。
突然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妪走了出来,面颊上满是绝望的来到这青年的马前,竟然是直直的跪了下去,“小侯爷,王府号令,老身不敢不从,只是家中只有一个年龄尚小的孙女,王府能不能宽限些时日?”
听闻此言,小侯爷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身后几名兵士见状,当即连拖带拉的,不顾这老妪的呼喊,将她强行驱离。
此时,还未离去的姬千羽心中压抑着的怒火爆发,冲上前去,以他单薄的身躯站在了这几名兵士的身前。
“找死”小侯爷寒冷出声,在他看来,这些人都为蝼蚁,翻手间便能抹杀,与方才那些人不同的是,这人不过是有些胆量的蝼蚁罢了。
在小侯爷的示意下,再次有着几人向姬千羽走去。
这名军士脸上带着狞笑,一双手似铁箍般掐住姬千羽的胳膊,放佛忘记了此时抓着的不是一个年仅十六七岁的少年,将姬千羽稚嫩的胳膊上抓出道道淤青。
望着众人,姬千羽眼中涌出汹涌的怒火,只恨自己太弱。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驺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驺狗。
若自己是这天,定要让世间无拾米之人。若自己为圣,定要让百姓无病痛之灾。
“你们这些坏人,该死,都该死”姬千羽愤怒的大吼,因为被大手掐着,巨大的痛楚使得他脸色涨红,但依然不屈的怒吼着。
“嘿,想要变强?哈哈,”小侯爷见此,却是颇有兴趣的看了过来,“那么我就告诉你,就你还想变强?不认命的人我见多了,但结局通常都是凄惨无比”
他从怀中掏出一淀银子,扔到姬千羽的身前,飞身下马,竟然是一脚将这银子生生踩碎,“首先,你得要有实力”
姬千羽喘着粗气,双眼通红的盯着他,但却是无力却反抗,
“哈哈,这仇恨的眼神是多么有意思”小侯爷冷笑的看着姬千羽,很是享受这种极恨却无能为力的眼神,不得不说,像这种X二代心理通常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扭曲。
“既然这老东西不能去,唔,看你正合适,只要你能接下本公子一掌,本公子就给你这个机会”
俊俏公子说完,眼中散发出凌厉的杀机,凌空跃起,一掌带着无匹的威势印向姬千羽的胸膛。
此时的姬千羽被两人擒住不能动弹丝毫,这一掌轰然落下,俨然是不打算给他一丝的生机,姬千羽看着那如同天威般的一掌,心中惨笑。
滔天的威势,和这残忍的一幕,让众人闭上眼不忍去看,瘦弱的身躯被重重的拍飞了出去,凌空洒下一缕血花。
小侯爷肆意的大笑,众人渐渐远去,只留下地上那不知生死的少年。
姬千羽嘴角的血液泊泊流出,染红了衣襟,惨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没人看到,在他那怀中,一个石块竟然在这血液的浸染下,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宛如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梦,两年来不知出现过多少次,如同温泉浸透着他冰冷的心,在这梦中,入眼一片黑暗。
黑暗中的姬千羽茫然无措,但却是在那前方,有着光芒闪耀,一对夫妇从其间走来。
“孩子”声音中带着思念和痛苦,一声轻喃如同穿越了万古,声音久久不息的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回荡。
这声音唤醒了茫然中的他,那光芒照亮了一切,姬千羽眼中出现了清明。
“爹,娘”,望着那对夫妇,久违的两字从姬千羽口中说出,眼泪沾满了眼眶。
“你的路还长,站起来,继续走下去”男子眼中带着慈祥,伸手将他扶了起来,眼中的关切包含着说不尽的父爱。
姬千羽的心在颤抖,自己还有爹娘,自己不是孤儿,望着那光芒之下的两道身影,姬千羽只想上去抱抱,哪怕一刻也好。
然而,不管是如何的奔跑,呼喊,那光芒之处却是始终隔着那无尽远,看不到,摸不着,直到在他朦胧泪水的注视下缓缓消失,仿佛梦镜一场,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姬千羽的心在撕裂,压抑大大吼却也换不回这梦境的重来,梦醒了,姬千羽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泪痕犹在,“原来终究是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