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武子知道自己跑不了,试图蒙混过关,然而他哪知道,眼前之人就是他一直不服气的林守拙!
老太爷两日未见,已经如同换了个形象,一扫往日垂垂老矣的颓废,整个人神采奕奕,更离谱的是他的身体发光。
如果伊振知道这是他刚突破境界,还没法完全控制住体内充盈灵气,导致外溢的表现,一定要哀叹,这都是他两万块灵石的效果啊……
林守拙“呵呵”笑着:“你小子本是不行,嘴皮子挺溜,看在都是专修阵法的同行,修行这条道人本来就少,杀一个少一个,我便饶你一命,你自己速速离去吧!”
他说完侧身闪出一条路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可以走,伊振必须留下。”
宁武子费心费力好不容才把伊振“偷”出来,怎么可能这么心甘情愿地放手?
他拱拱手表示谢意,却出其不意地拉住伊振要施展遁术逃走。
这遁术不比传送阵,只能小范围地挪移,他只求暂离此地,给他一会儿功夫布置下第二个传送阵,就能远遁别处。
然而刚一伸手,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对,自己体内的灵气竟然变得无比“粘稠”,调动起来极为缓慢吃力。
宁武子心中大骇:“这是……玄阴凝滞阵?你是谁?什么时候布置下的阵法?你到底只要怎样?”
他一连串的问号,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老夫便是你要切磋一二的林守拙!”
老太爷左手背在后面,右手抚着山羊胡,傲然而立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
宁武子左右看了看,丝毫瞧不出阵法的端倪,他心中升起了挫败感,颓然跪到地上磕头大拜:“前辈果然厉害,我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伊振看得莫名其妙,这俩人三言两语说几句话,就分出胜负了?尤其是林守拙,难道直接报个名号就能退敌制胜?
林守拙心情好,不想与宁武子过多追究,只是拂袖淡然:“你在无忧城布置的阵法虽然粗糙,但也有可取之处,单是这传送的距离,就远超同业高人,老夫若不是刚刚升到化神境,恐怕也无法一鼓作气追到此处。”
说到这里他还有些惜才,想着要不要和这小子探讨一下阵法,交流交流心得。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宁武子刚刚只是缓兵之计,他下跪的时候,双手掌心处各按下了八枚铜钱,一边说着奉承话,一边在破解阵法了。
老头子话多分神,又在同行面前装前辈大佬,结果就被这小子钻了空子。
宁武子等到体内灵气运转如常,他双手合十:“前辈这阵法实在玄妙,我丝毫摸不到头绪,还请指点指点布置之法。”
林守拙以为他是真心讨教,张嘴就要说点玄妙之处,突然察觉灵气波动,他心知不妙,瞬间掏出八卦罗经仪挡再身前。
“叮”的一声脆响,一柄细小如成人手指的飞剑,被弹飞了出去。
那宁武子早料到不能奏效,一边飞剑来来回回兜着圈子拖延时间。一边返身拉住伊振,念了一声“疾”字真言,就要施展遁术逃走。
然而尴尬的是,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效果却半点也无。
伊振耸了耸肩,一脸坏笑:“咋回事啊?你想干嘛?”
宁武子再扭头看向林守拙,对方脸色很不好看,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还有他的本命飞剑,竟然被老爷子两指夹住,如同一个小泥鳅一样挣扎,却完全不得逃脱。
他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只好又厚着脸皮吹捧:“老前辈,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您老人家竟然还布置了阵中阵,这真是高明啊,小子打死都想不到……”
林守拙愤怒,不光是因为这小子笑面虎搞偷袭,更因为这小子竟然使用了飞剑!
一个自吹精研阵法,要闯出一条以阵法问天道的人,竟然并不专心修习阵法,反而如世间俗人一样,炼制了本命飞剑!
他那八卦罗经仪光芒大作,瞬间就是天罗地网一般叠加了七八个阵法在此处。
伊振也被笼罩其中,最直观的感受是身体变得无比沉重,连举手都困难,而宁武子比伊振要煎熬的多,他发现自己不光身体受限,体内灵气更是发生了异变,一会儿是凝滞不动,一会儿又狂暴肆虐,甚至还有一种灵气缓缓逸散的感觉。
相较于前几种感受,他更惊惧的就是灵气逸散,这是归元炼妖阵啊,前面都是封禁之术,唯有此阵主杀伐伤根基,长期困在这个阵中,会造成修为不可逆的损害。
他这次是真的怕了,哪怕伊振就在身边,他也不敢动歪心思拿他做威胁了。
他刚才之所以敢对林守拙动手,是听说此人是个呆子,一辈子不炼体,不修攻伐之术,与人动手的能力几乎为零。
可没想到进入了化神境的林守拙,从境界上已经碾压他太多。
他又以此跪下了,嘴里一个劲地喊着:“爷爷饶命,再也不敢了,念在你我同道,还请高抬贵手……”
伊振歪着头看他,嘴里啧啧称奇:“我看你小子精通的不是阵法,是能屈能伸的求饶之法啊,你也太容易给人下跪了吧?”
宁武子这时候还不忘反驳:“你懂什么,行走天下,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
伊振笑了:“那你还不如跪我,我说两句好话,说不定老太爷就放了你呢!”
“真的?那就拜托伊兄了!”
宁武子竟然真的转过身来,朝着伊振重重磕了个响头。
“我去,你可真是个贱骨头……”
“伊兄你可要说话算话啊,我这么大老远把你从黄府救出来,既有功劳又有苦劳,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他这么一说,伊振还真有点为难,暗骂自己刚才多余占他这点便宜。
没想到他还没说话,林守拙却突然惊异:“你这柄飞剑不是凡品,无论是形式还是炼制手法,都与寻常家族的迥异,你小子莫不是卫家之人?”
伊振心中一凛:“镜湖卫家?你是卫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