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奥利弗与巴里互相吐槽着的时候,正在进行什么“深度通灵”的那边有了新的变化。只见康斯坦丁忽然双眼睁开,眼球上却不是普通的瞳孔,而是整双眼珠都变成了黑色,深不见底的勾人心神的黑色。连本来没太注意那边的奥利弗和巴里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劳蕾尔她们更是情不自禁地陷入其中。
考虑到这里可能会发生某些异象,奥利弗早就提起了警觉。在自己摆脱了那种吸引力之后,他陆续用手合上劳蕾尔她们的双眼,将她们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有了这一幕,劳蕾尔她们对渣康的信心终于多了那么一点。
没过多久,康斯坦丁那边也合上双眼。再次睁开,那已经是恢复原状了。
“OK,我知道问题所在了。”
见他这么说,黛娜赶紧问了一句:“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康斯坦丁笑了笑:“应该是吧?但我不敢打包票。有人曾经用某种手段将她的记忆屏蔽了,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意识到,那种手段压制了她的一部分灵魂。所以你们之前面对的,是她被其他人引导过的有缺失的一面。”
“引导?”劳蕾尔问了出来。
“噢,这里的引导与魔法无关,没有别的意思,从字面上理解就可以了。”渣康回应道,“我的意思是,这个女刺客被屏蔽记忆后,等于是空白的一片。于是那个屏蔽她的记忆的家伙——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就通过语言等手段给她灌输新的‘记忆’,或者说新的概念,让她接受对方为她安排的新身份。”
屏蔽记忆、有缺失的一面、引导,这么说这个女刺客真的有可能是莎拉了。好吧,这么说有点不对,毕竟之前就已经很有可能的。之前是主观上很有可能,现在是客观上也极有可能了。
“那么,你能找出那个将她的记忆屏蔽掉的人是什么时候动手的吗?”为了核实这个消息,虽然身份上有点不合适,但巴里还是加了一句,“如果知道这个时间的话,对照一下奥利弗遭遇海难的时候就能知道到底是不是了。”
然而好心的巴里再次遭到挤兑。
“怎么,你把人的大脑当成了硬盘,屏蔽记忆的操作会留下相关的信息包括时间?那是不是还要找出具体是扇区出了问题然后想办法把它修复了?”康斯坦丁笑着说道,“老兄,不要将魔法和科学混为一谈,也不要用科学的逻辑去衡量魔法,不然当你遇到会魔法的敌人时,你会吃亏的。”
这次巴里不想忍下去了。
“那既然你说到‘屏蔽’,那就是能恢复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是手段不一样而已,跟硬盘的说法、跟科学有什么却别?”
渣康呵呵一笑,然后没再理会巴里,而是对着其他人开口。
“我的确可以恢复她的记忆,甚至将她那被压抑的部分灵魂释放出来。但你们不一定会希望我这么做……”
奥利弗双眉一皱,劳蕾尔也是这样。两人不约而同地问了起来:“需要什么代价?”
“代价是一方面,后果是另一方面。”康斯坦丁说道,“先说后果吧。就像我刚刚说的,对于她是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人,我可不敢肯定。万一最后我释放出来的,是一个更邪恶的家伙呢?这不是没有可能的。至于代价,既然要释放她被压制了的那部分灵魂,还要恢复她的记忆,那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激活她最深刻的那些记忆,来引起整个完全的她的共鸣。我可以做到这一点。越深刻的记忆,成功的机会越大。但在引起共鸣、将她带回来的过程中,那些用作激活手段的最深刻的记忆,会随之而流失。而那些因此而流失掉的记忆想要恢复,即使是魔法也做不到。”
得到这种消息,黛娜当然非常犹豫。尤其是在听到“机会越大”这种不肯定的话。
奥利弗一皱眉:“劳蕾尔,你与你母亲先商量一下。约翰,跟我来。”
说着,他将康斯坦丁拉到一边。
“告诉我,约翰,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康斯坦丁咧嘴一笑:“你指的是哪一部分?”随后见奥利弗用锐利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也不再开玩笑了。“我不喜欢概率学。在我看来,她是或者不是你们说的莎拉,这里是五十五十;她能不能恢复,这里也是50%。至于最后丢失部分记忆,那是百分百会发生。不过如果你以为我这是在劝你给她维持原状的话,你应该知道两件事。一,她的灵魂被人标记了。我一天不动手,她就会一直在那个人的监控下,不管她走到哪里都会被发现。那个标记她灵魂的人应该就是屏蔽她的记忆,有意或无意地压制了她部分灵魂的家伙。这个人的手法有点奇怪,不过肯定也是一位魔法师。我对这个人很感兴趣,呵呵。好了,第二点,哪怕你们最后决定保持原状,或者尝试用其他方法来‘唤醒’她,只要一天不处理,她的情况都会变得更糟糕。她的灵魂会缺失得越来越多,最后彻底变成另一个人。如果她本来是某个穷凶极恶的超级恶棍,那当然是一件好事。可要是她真的就是你们说的那位莎拉,那你们就会永远失去她……不过,不管怎么说,那是你们的决定。我就说到这里。”
从渣康的这番话里,奥利弗知道了刺客联盟用来追踪女刺客的手段,灵魂标记。不过,这不能作为决定该不该让康斯坦丁给女刺客施法的原因。给她施****有一定的失败率,这个同样不是关键,因为康斯坦丁向他说了,失败的话受影响的肯定不是“莎拉”,而是女刺客现在的灵魂主体,而这种影响相对于一直维持原状、相对于一直拖下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关键是,一直拖下去会彻底失去“莎拉”,而将她“唤醒”却可能放出一个祸害。
毕竟刺客联盟的人屏蔽了她的记忆,肯定是出于某个目的,说不定就是为了不让本来的她造成无法控制的危害什么的。这一点也需要考虑在内。
沉吟了一阵,奥利弗还是将这些告诉了黛娜和劳蕾尔,让她们在知道得足够多的情况下再做出判断。她们一个是莎拉的母亲,一个是莎拉的姐姐,最后不管是得到怎样的记过,她们都需要了解情况,尤其是有可能最后出来的是,一个跟莎拉只有在样貌相似的恶魔。
然而她们早就有了决定,那就是将决定权交到奥利弗的手上。
“我?”奥利弗一愣,“可是我……”
他还想争辩一下,结果被劳蕾尔打断了。
“别说你没有资格。你是她的朋友,而且曾经是非常、非常、非常亲密的朋友。说不定她出事之前你就在她床上呢。”也不知道是调侃还是什么的,劳蕾尔当着大伙的面说了这些。只是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然后本来犀利的目光和言辞都软了下来。“你能做比我们更客观的判断,见识的也多,而且我相信,你心里对莎拉的想念不一定就比我们少。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