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意永琳和她的徒弟兼助手铃仙开始忙活于阑尾炎手术的时候,此时此刻的冯龙德等人正待在大厅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好。
虽然冯龙德也不知道做急性阑尾炎手术需要多长时间,但保险起见来看,自己一群人起码到中午前是注定要在这里无所事事一段时间了,等待病人手术成功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病人的家属并没有跟他们在这个大厅里休息,望夫心切的她已经守在手术室门口不动窝了,而冯龙德等人也乐得没有外人在场,因此不少卫队骑士们开始在相互之间的灵魂联系里开始静悄悄地聊些有的没的。
冯龙德也懒得关注自己的部属们在灵魂联系里聊些什么,本身就很注重自己隐私的他自然也知道需要尊重其他人的隐私,所以他就把自己与卫队骑士们的灵魂联系临时放之不管,自己一个人摘下恶魔环翼圆桶盔与链甲头巾后独自闭目养神。
本来还想静静地小眯一会儿,但是一想到这一路上几乎没断过的发生过的新情况与遇见的新事物,以及刚刚他感觉八意永琳那一丝不太对劲儿的地方,就让他顿时仅有的一点点睡意都彻底消失。
孽鬼和安德莱格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这两种怪物看上去也就生活在迷途竹林之中,即使还有其他种类的怪物估计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冯龙德不用担心这些玩意儿会跑去袭击人间之里或者周边区域:真要是这些玩意儿敢作大死去袭击村镇,冯龙德就会很高兴地坐等一大批新生物型魔法材料与村镇方面的佣金进账......
月兔铃仙最开始的那对赤红之眼对于自己的灵魂状态的影响冯龙德比较在意,不过他仔细搜刮了一下灵魂内自己曾经恶补过的东方设定后就释然了:铃仙本来在原作里就有“狂气之赤眼”与“疯狂的月兔”的称号,自然就是因为她的双眼能散发着异常的波动与波长,会使人的精神受到影响。
具体来说,铃仙的独有能力与其说是“操纵狂气程度的能力”,倒不如说是“操纵波长程度的能力”:空间与存在于其中的生物、物质、光线、精神、思想等等,着一切都是由“波”所组成的,而铃仙正可以独自一人操作这些波的方向、波长、相位、振幅来达到一种目的——例如,修改相关的波长来操控目标人物的精神状况处于宁静的状态或者令其发狂暴躁;依照其相位便能使目标的存在不能被接触或是不会被察觉;修改相关的振幅的话,即使是来自无限远的声音,拥有自我意识的精神也能感觉到,或者即便是就在身旁发出的声音也不会听到等各种情况。而最后的特点,自然就是看到她赤红色双眼的人如果精神不够坚韧或者灵魂不够强大,那么就会因发狂而看到各式各样的幻觉。
冯龙德就是中了最后这一招: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按理说铃仙肯定不会没事四处乱放自己的能力,可自己就是中招了,而且好像也不是自己因为她的独有能力而发狂什么的——事后回放了几遍当时的记忆,冯龙德惊讶地发现,自己能有不受控制的情绪波动,并不是因为她的能力,而是类似看到了她本人才会在灵魂上产生了异常反应。
这就让冯龙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刚保证自己除了动画与漫画上之外,此前根本就没见过铃仙这个月兔妹子,更别说还能结下梁子了,这种类似本能仇恨的反应算毛情况?
光这个问题就够冯龙德头疼一阵子了,更别提永远亭的主人、也就是铃仙嘴里的师匠,八意永琳了——她看到冯龙德一瞬间那种神奇的微妙表情就能让后者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不过碍于天大地大病人最大,他先顾着让病人先行,后面也只能等着病人完事儿之后再说了。
不过除去八意永琳看到他们时那种微妙的表情与眼神,冯龙德还有一种相当古怪的感觉,到现在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了:自从自己得知了自己病毒原型体的身份之后一直对于外界感觉没啥反应的罗恩病毒,从自己看到八意永琳的第一眼开始,就从身体内部各处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仿佛在与什么东西相互共鸣着一般。
对此冯龙德也是稀里糊涂,要知道从他和这帮子条顿人来到幻想乡之后,他基本上就不怎么动用罗恩病毒的能力而是大量使用灵魂方面的能力,毕竟前者目前的能力除了疾跑与吞噬这种极其使用的战斗能力之外,像伪装这种能力......充其量就是刷新自己的下限和掉节操用的,因此平常需要战斗的时候也就是运用一下疾跑加持加持自己的速度,更多的就是利用自身的战技与少量自己知道的往生法术、以及最近才逐渐学习到的死息武装运用来进行作战,而罗恩病毒也就是作为强悍躯体必须的因素存在了。
但罗恩病毒则头一次自身对于外界有所反应还真是稀罕事,不过就冯龙德自己那脑子也分析不出什么东西来,因此也是喜闻乐见地懒得想了,大不了真有什么幺蛾子的话就把这段时间的记忆交给卡洛琳分析......
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干,冯龙德自感自己也就是打打架出出脑洞什么的还不在话下,至于需要精密思维才能胜任的分析情报工作?那自然非卡洛琳莫属;总部堡及整个营地的建设工作?那是塞维尔大师的工作;亡魂巡游者对于各地的监控情况?巫妖法师们表示除了施工中需要指挥骷髅尸巫与阿拉伯战俘工作之外就是负责这个的,而且他们还得抽空跟卡洛琳忙活关于在魔法森林建立魔法后勤农场的事情,每天忙得四脚朝天......
某种意义上,冯龙德这种做法说好听点算物尽其用,说难听点就是压榨劳动力......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而且还越延伸越跑偏的东西,冯龙德渐渐迷迷糊糊地靠着竹椅睡着了。
☆
过了足足两个小时之久,还穿着手术服的铃仙才走进大厅里对着一群都是一副闭目养神表情的条顿骑士们说道:“病人的手术很成功,阑尾已经切除,现在他只需要在这里休息一周左右即可,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了解了。”冯龙德听到了铃仙的答复后挣开了眼睛,站起身点了点,“我们现在就会返回,到时候我们会通知村里的慧音让妹红来接病人回去......等等,病人家属是怎么安排?我们护送回去?”
“不用担心,她和病人会一起临时住在这里,到时候妹红小姐会来接他们的。”铃仙摊开双手,“不过我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师匠看到你们感觉挺震惊的样子?你们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冯龙德摇了摇头,他还奇怪八意永琳是毛情况呢,“我们此前一直居住在外面世界里,根本和这里的各位没有任何提前认识的机会......对了,你们有印象吗?”说着,冯龙德转向自己的卫队骑士们。
卫队骑士们简单搜索了一下自己灵魂的记忆后,纷纷微微摇头,表示自己跟自己的君王陛下的情况完全一样。
“那就奇怪了,师匠给我的感觉就是她很久以前见过你们的样子,难道是我的错觉?”铃仙有些诧异,这种情况让她对于这些男女都有的条顿骑士们更加好奇了,“你们真没有印象?”
这次谁都没有说话,冯龙德和他手下的卫队骑士们整齐划一地摇了摇头,同步率简直100%。
“这样啊......”铃仙的兔子耳朵直接又耷拉着了,冯龙德都奇怪那对兔子耳朵算不算铃仙的心情表示器了。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就告辞了。”冯龙德敲了敲自己的胸甲,然后开始戴上链甲头巾与恶魔环翼圆桶盔,“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们还会再来,比如需要购买一些药物什么的。”
“那么欢迎你们再来。”铃仙点了点头,那对兔子耳朵再一次立了起来,“诶对了问一下,《文文新闻》上说的是真的吗?就是那个说你和八云紫那些......啊......”
冯龙德还以为铃仙会说什么呢,结果一听是八卦咨询他差点一头把地板撞出一个坑来:“我去!这种明显就是胡说八道的玩意儿你也信啊!我可没有那么重口味!”
“诶?”没等铃仙反应过来呢,冯龙德就带着卫队骑士们溜之大吉了,他深感如果再多待一分钟,天晓得这位兔耳娘还会从嘴里蹦出什么高能话题来......
等冯龙德等人踏着沉重的步伐发出金属碰撞声离开后,直到听到他们翻身上马策马离去之后,铃仙这才转身返回到里屋,说道:“师匠,他们走了......师匠?!你这是要做什么?!”
此时此刻铃仙所看到的,是八意永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换下了沾满血污与药水的手术服,手上握着她之前悬挂在墙上的那张系着一对粉红色蝴蝶结的和弓,保持着拉弓搭弦的姿势正对着屋门,也就是对着刚钻进屋的铃仙。
八意永琳手上握着的这张和弓足足有两米三的惊人长度,而她的个头几乎跟冯龙德差不多,因此能完美地握住和弓的下弧部分,那里的长度占了全张和弓的三分之一:要知道和弓上长下短的构造会为使用者带来执弓时难以平衡的困扰,所以想要精确地使用和弓就必须有高水准的技术,使用者持弓的手要掌握好发箭时和弓的震动幅度,预测和弓上下弧的长度差所产生的反动力,并运用这种反动力推算箭矢的发射方向以及应该施加力度的大小;只要能妥善地利用这种反动力,和弓射出的箭矢轨道就可以做出多种不同的变化(例如控制射程远近以及箭矢的抛物线路程)。
如果单纯从弓的技术指标上来看,和弓不比欧洲惯用的长弓这种在长度上相差不大的弓种要差,甚至可以说略胜一筹:在拉力相同的情况下,和弓能够射出更重、动能更高、穿甲效果更好的箭矢,在精度上也有一定的优势;而且和弓独特的结构可以让持弓者在必要的时候卸下弓弦将铁制枪头插入弓的一端把和弓充当长枪使用,而长弓自身弓身的弧度就根本没法这么做,只能看持弓者来不来得及拔出自己的近战武器了。
不过,由于相关士兵的来源根本没法相提并论:长弓兵的兵员是自耕农与猎人,而和弓手则是持弓日本武士,后者就相当于中世纪欧洲的骑士阶级,自然即使质量要略高一筹的日本持弓武士真要对上相对而言数量庞大的欧洲长弓兵们,那基本上就是满身疮痍的节奏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在八意永琳这种级别的存在手里哪怕拿着的就是一张弹弓,那也是不可小窥的情况:因为铃仙明显发现,自己的师匠给自己的是处于类似一种临战状态的感觉,从她手心与额头上正隐隐流出的汗珠上就能看出来,八意永琳此时此刻的内心并不平静。
“优昙华?他们走了?没有其他反应吗?”八意永琳见是铃仙就垂下了和弓,只不过右手依旧保持着拉紧弓弦的姿态,“他们对我没有任何反应吗?而且看到你也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啊?师匠您怎么了?今天这群客人是有什么问题吗?”铃仙对于自己师匠的反应有些迷惑不解,“这些条顿骑士看上去凶巴巴的,不过接触过后就会发现其实他们很随和的,而且那个叫做冯龙德的为首骑士虽然从脸上来看会给一种挺冷漠的感觉,但是......看上去还是很与人相处交流的。”
“那个条顿骑士的脸吗......”八意永琳一想到自己看到了那个为首条顿骑士的脸庞,顿时颓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和弓,“谁会想到,我居然还有再见到这张脸的时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