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没想到再见时之初的时候,会是如此场景。
又是一场英雄救美,却没有丝毫柔情蜜意。她曾经用生命爱着的男人,在挟持她想折断她手指的凶犯面前,嘲讽着,控诉她生性风流,薄情寡义。
这是什么样的名场面。她如果回到现代,必定要大大炫耀一番,曾经历过这样的极品狗血事件。
再相见的激动荡然无存,感情无波,大脑便顺畅活动起来。什么大猪蹄子男人,都暂且放下,先把陶三娘的问题解决。
陶三娘向院中看去,厅中这么大的动静,隔了院子的门外守卫听不到情有可原,院子里她带来的两人视若罔闻就不太正常了。
时之初说道:“不用看了,那两个,我点了穴。”
陶三娘留恋地看了眼院中那句尸体:“你痛快杀了我吧。明夷,看在我们相识一场,麻烦你将我和若山合葬一处。”
时之初打断她说话:“你想多了。我和你无冤无仇,杀你作甚。我只想告诉你,石若山做了什么和我无关,我也没有杀他的必要。”
时之初说着,又扫了明夷一眼,似是有些厌恶,皱着眉又移开了眼神:“我相信明娘子也一样,她早就得到了四大长老的投诚,根本没有杀石若山的理由。”
明夷对此该是感激的,他毕竟身有侠气,即使他现在心中对自己是厌恶甚至痛恨的,也不会落井下石,甚至可以说是来雪中送炭了。
明夷走过去,扶起陶三娘:“三娘,我真的没有杀他。如果是我们动的手,现在把你们三人杀人灭口就是,何必还苦口婆心相劝?”
陶三娘迟疑了会儿,她自己亲身感受到了时之初武功的可怕,杀了她如同捏死蚂蚁,因此也只得信了:“可能是我想错了。但是我实在没有头绪,他为何丧命。”
“想来你这几日已经多方查探过,难道就没有一点别的线索?”明夷引导着她,按伍谦平所说,陶三娘应当已经在狱卒口中听过琴控技相关的话。
陶三娘果然仔细想了想,说道:“狱卒说晕倒之前,曾听到琴什么妓,我以为他们是商议藏身在哪个青楼妓寨,便一一去查问过,并无结果。”
明夷作大惊失色状:“难道是琴控技?”
陶三娘和时之初都吃了一惊。江湖中人,怎会没听过传说中魏家的琴控技,只不过魏家居于深山,又在十几年前覆灭,许多人都认为琴控技是一个被严重夸大的内功心法,甚至未必存在。
陶三娘不明白:“魏家琴控技,怎么会和若山扯上关系?”
明夷叹了口气,细细道来:“说起来这也怪我。我有个好友,近年我才知他身世,是魏家遗孤,带着七炼琴和琴控技心法大隐于市。他想求石大哥占卜问米,好找到当年杀灭他全家的凶手。石大哥知道他身份后,主动提出要替他保管七炼琴。我好友因着我的关系,也信了他。琴就到了石大哥手中。后来我那位好友说看破红尘入道门,失了影踪。”
陶三娘目瞪口呆:“此话当真。”
明夷指天发誓:“绝无虚言,否则五雷轰顶。”
“他从未和我提过……”陶三娘怔怔道,“他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
明夷继续趁热打铁:“石大哥在扬州时候有个红颜知己叫晚晴,是燕晚楼的花魁,此事恐怕也瞒不过三娘吧?”
陶三娘点了点头:“他与我说过,知道我会去扬州查他过往。我觉得男儿有些逢场作戏,只是平常。他与我成婚后,再未寻花问柳。”
“晚晴来了长安,而且在石大哥跟三娘回益州时,突然失踪了。说是和同乡表哥回乡去了,但以前未听过她有什么表哥。”明夷一步步将她引入陷阱。
陶三娘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这又和若山有什么关系呢?”
明夷回道:“其一,石大哥回益州前,说七炼琴被盗了,让我代为隐瞒。而我从不知他将琴藏在何处。其二,晚晴在琴被盗后,莫名失踪。”
“你的意思,琴是晚晴偷的?”陶三娘脸色阴沉,“也就是说,他二人一直藕断丝连,琴是被晚晴保管的?”
明夷暗道,女人动了情啊,满心都是男女情爱嫉妒:“这不无可能。”
“她一个烟花女子,偷这琴作什么?”陶三娘还是不明白。
明夷只得把话说得更清楚些:“我怀疑,晚晴在石大哥身边多年,一直是个探子。为的是替朝中势力监视江湖帮派。你也知道,正如崔氏扶持了三大帮,其它势力也在寻求值得扶持的江湖帮派。”
陶三娘点头道:“这个极有可能。那你的意思是说偷琴是她背后朝廷势力的意思?”
明夷说道:“当年四大家灭得不明不白,与朝廷势力脱不开关系。魏氏死而不僵,留下七炼琴和琴控技,极可能是这势力忌惮的隐患。如果灭四大家的势力就是晚晴背后的势力,一切就有了答案。他们得到了琴,顺藤摸瓜,想知道琴控技和魏氏后人的下落,当然会从持有琴的石大哥下手。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灭口也是必然。”
明夷看了一眼时之初,说起四大帮血案,他脱不了关系。只是他的情绪,从来也不在脸上。他腰后背着一把剑,明夷认出,正是他埋在河边的那把。
陶三娘有些崩溃,明夷感觉得到,她搀扶着的陶三娘的手臂,正在往下滑。这种崩溃是知道了答案却无能为力的崩溃。她一个正在没落的帮派,如何与见不到的朝廷大手争斗?更何况,她的姐妹与她都有了罅隙,她们根本不在乎石若山的生死。
明夷身上的负担一下子轻了许多,她明白陶三娘不会再是她安全的威胁,因此也多了几分怜悯:“三娘好好将石大哥带回去落葬最为重要,其他的事,来日方长。这个幕后黑手,与我的好友家仇有关,我也不会放弃把他挖出来。等三娘养好身体精神,我们从长计议。”
陶三娘眼里有些湿润,面带惭愧:“刚才冒犯了明夷,是我不对,没想到明夷还愿意出手相帮,让我情何以堪。”
明夷扶着她走出院子:“我能理解痛失所爱之感,只是三娘不要被伤痛所误,男人,从不会将情爱置于首位,我们又何必痴傻?”
陶三娘深深点了点头,明夷看他,似乎又老了几岁一般。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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