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安县集市上,黄爹和黄吴氏两人正在往车上挂平安结。
黄秋月站在车橼上,身上穿着大红色绸面带帽子的斗篷,红色的羊皮靴子,头顶上绑着两个小揪揪,上面扎着红绒球,帽子和靴子上都镶嵌着兔毛,两只手里提着几个平安结。
黄秋月对自己的一身穿戴很是满意,站在车上,胸脯挺直,一双漂亮的杏眼,一闪一闪的看向人群,刚想吆喝……
“哎呦?这小姑娘长的可真好看?”
“小姑娘,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想好的广告词还没用呢,就有好几个大娘,婶子围着她问。
“大娘,大婶,我手里的这个是平安结,这个小的可以挂在身上,这个中等的挂在床幔或卧室,那个最大的挂在客厅,书房。
大娘,婶子,快到年了,你们要不要给家里买几个,买了它一整年都会平安幸福。”
黄秋月脸上露出最甜的笑容,用着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和人们介绍平安结。
“哈哈,这小姑娘还真会说?”
“你这个怎么卖的?”
“这个小的二十文一个,这个中等的四十文,最大的是八十八文。”
说完就见下面人群寂静了一下,接着就有人说太贵了,有人指着那小的平安结说,不就是和络子差不多嘛?一个络子才卖十来文钱。
黄秋月瞪大眼睛,对着人群道:“大爷,大叔,大娘,大婶,我还没有说完呢!”
“听听小姑娘还有话说呢?”
“再怎么说这个价钱也太贵了……”
黄秋月看着人群声音渐低,深吸了口气,高举平安结脆声说道:“大叔,大婶们,我家这个平安结和络子不一样,平安结是寓意着平安吉祥幸福,快到年了,送给家里的老人,孩子和亲朋,是祝愿他们新的一年平安健康的意思。
您走亲访友也可以送,送别人贵重的东西,再好的礼物,也不如送平安,吉祥和健康!”
“而且,络子您在哪都能买到,可我家的平安结是大楚国的独一份,别处您也买不到,即新鲜寓意又好。”
“咱俩昨个在绣铺买布料有这个吗?”
“没有吧?要是有绣铺早就挂出来了。”
“寓意是好,红红火火的,看着也喜庆,要不买两个?”
听着车下的议论声,有说想买的,可迟迟不上前,踌躇不定。
“诶?小姑娘?你这个挂件叫什么名字?怎么卖的?”
黄秋月就见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胳膊上挎着篮子,扒拉开人群挤了进来,指着她手里的平安结问道。
黄秋月和她把刚才说的话讲了一遍。
妇人激动的说道:“对,对,就是这个,我家老爷前两天拿着两个回家,说是别人送的,就叫平安结,和小姑娘说的一样,我家老太太给挂在屋里,很是喜欢呢。
让人去绣铺再买几对,把咱县城的绣铺转遍了也没有卖的,没想到让我出来买菜给遇到了。
小姑娘?你看我这会刚买完东西,银钱不太够了,你能不能给我留几对,我回家拿钱去?”
“大娘,您家老爷是书院的先生吧?”黄秋月笑着和妇人说道。
“诶?你怎么知道?”妇人很是诧异。
黄秋月抿嘴笑笑,问她要几个?只能给她留一个时辰,也没说怎么知道的。
……能不知道吗?这是前些天让师爷带回家,让恒大哥送他们书院的先生和同窗。
原本她打算去书院或是绣铺附近卖的,是黄爹说来集上试试。
“小姑娘,给我来两个中等的,四个小的,我家四口人,过年了正好一人挂一个,喜庆!”这时一个穿着棉袍的男人上前笑着说道。
“诶!大叔您稍等。”
黄吴氏赶忙从车里拿出两个中等的,四个小的递给那人。
黄秋月又从车厢上摘下一个小的:“大叔,一共是一百六十文,您是第一个买的人,再送给您一个。”
“哈哈哈……,小姑娘真会做买卖,账算的也好。”那人接过来大声笑道。
“小姑娘我们也买,你也送我们一个?”在车前议论的人说。
“刚那大叔买的多,还是第一个买的,所以才送,你们要是买够二百文的就送你们一个小的。”
“可我买不了那么多啊?”
“小姑娘,给我来两个最大的,两个中等的,六个小的。”又是个大叔上前说话。
“诶,这就给您拿。”
还是男人比女人敢花钱!黄秋月心里想着,嘴里答应道。
黄吴氏拿好平安结递给那人,又送了一个。
“大叔,两个最大的一百七十六文,两个中等的八十文,六个小的一百二十文,一共三百七十六文。”
有了这两个人买,后面的人呼啦就围了上来,这个说要五个,那个要八个的,急得黄秋月忙大声喊着让他们一个一个来。
中秋过后,七姐八姐两人,再加上黄吴氏和她有时也编几个,总共编了三千多个多个平安结。
这次来总共带了八百个小的,二百个中等的,二百个大的,也就一个时辰,中等的就先卖完了,紧接着小的也卖完,只剩下十来个最大的了。
最先说回家拿钱的妇人也回来把她定的拿走了,还又要了两个最大的。
“她娘,咱收拾收拾今天就到这吧,剩下这几个下次在卖。
小九,喝点水,这是爹刚从茶摊上买的,还是热的呢,今可把我闺女累坏了!”黄爹把成水的葫芦给她。
黄秋月接过水,小心的抿了一下,发现不是那么热,于是放心的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
这葫芦是今年的新葫芦做的,让黄爹把里面都掏空了,做了一个木塞,上面还刻了个九字。
收拾完,三人吃了碗混沌,黄爹带着她去卖海带那里买了几斤海带和虾皮,现在家里只要吃馅就要放虾皮。还去卖头花的摊位那买了绣线,就回家了。
“娘,小的平安结在来一次就能卖完,咱们要不要让叶子和六堂姐她们帮咱编?”黄秋月坐在车里,靠在黄吴氏身上问道。
黄吴氏低头看着她:“?”
“咱们出绣线,编一个给她们五文钱,这样咱家也能多卖点,叶子她们也挣钱了。”
黄吴氏笑道:“你们不是怕被别人学去吗,怎么,又不怕了?”
“嘿嘿,那是八姐怕让别人学去,我才不怕呢,
再说,就是不教她们,明年也有人会编了,咱家明年又不一定还卖这个,还不如教会她们,让她们给咱家编。”
“你这鬼机灵!”黄吴氏笑着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