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珏跟着大妈翻过所在的山头,很快来到了后山的另一侧。在一处陡峭的山坡上,大妈拿起锄头除掉了一些杂草。慢慢的,一个洞口开始在朱珏面前显露出来。这洞口被一层厚厚的苔藓植物以及杂草落叶所包围,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当时朱珏提出要来这里的时候,大妈坚决反对,说他来这里就是送死。朱珏当然态度十分强硬,说被困在这种地方和死没什么两样。紧接着,他又给大妈露了两手控火之术,把大妈惊得合不拢嘴。最后大妈才总算答应带朱珏来这里试试。
“你可得小心着点,凡事不可逞强。”大妈清理完洞口,然后兀自站到了一边,看样子是不打算和朱珏一起进去了。朱珏点了点头,向大妈道了声谢,转身就进了洞内。没过多久,他又将头探了出来,一脸认真地对大妈说:“大妈,你就放心,如果我能出去的话,一定想办法救你和二牛。”
老大妈欣慰地点点头:“我都一把年纪了,在这也住惯了,没什么不好的。你要是遇到扇子的主人,和他求求情,让他把二牛放出去就好了。二牛还小,我不能照顾他一辈子。到时候我走了,他一个人在里面孤苦伶仃的,实在太可怜了。”
“好,我答应你。”说完,朱珏便将头缩了回去,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山洞比想象得要深,两边的岩壁上满是灰尘,道路两旁堆积了不少动物的骨骸,可能都是些误闯进来的山林野兽。朱珏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结果走了整整一柱香的时间,却还没走到头。只是里面越发的荒凉,各种尸骨与藤蔓纠缠在一起,不时有阵阵阴风吹过,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吹的。手上的火把被风吹灭了,朱珏只能自己催动火焰照明。终于,又走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前方终于豁然开朗,在火光的照耀下,只见一个天然石窟出现在朱珏眼前。石窟的顶部呈拱形,上边倒挂着许多钟乳石,不时有几点水珠滴落,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环顾四周,朱珏发现岩壁上似乎雕刻着什么,于是迈开脚步,上前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朱珏伸出手,慢慢撩去岩壁上的藤蔓与苔藓。渐渐的,一副巨大的神龙摆尾图展现在他的面前。
“这雕刻竟然如此精细,也不知是何人所为。”朱珏喃喃道,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只见雕刻的神龙栩栩如生,一鳞一爪都入木三分,似乎就要飞出墙壁,升上九重云霄。再去观察其他几面墙,发现上边分别刻有朱雀、玄武以及白虎,各位于石窟的南,北和西方,遥相呼应。而石窟中心则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老大妈所说的石门,正是位于图案的中心。
朱珏想着这八卦图与四周壁画组成一个四象阵法,必定就是为了防止外人通过石门逃离此处。虽不知其中有何危险,但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闯一闯了。突然,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只见在那石窟一角,两具人骨靠在墙边,全身骨骼已经碎裂,而空洞的眼睛依然死死盯着石门的方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便是二牛的父母了。
“怪不得老大妈不肯一起进来,肯定是怕睹物思人,回想起伤心的往事吧。”朱珏叹了口气,暗想那云泽实在太过可恶,等自己出去了,一定要为老人家讨个公道。这样想着,朱珏原有的一丝顾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大步流星地向石门走去。就在他的脚踏入八卦图的一刻,一个古老而朴实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四象法阵,朱雀阵,起。”
下一刻,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八卦图爆射而出,直接将朱珏冲出十数米远。与此同时,南墙的雕刻开始散发一阵红色光芒,一声仿佛来自洪荒的鸣叫在石窟中响起。
“朱雀?怎么可能!”朱珏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发现那八卦图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火鸟,扑腾着翅膀,正用它火红的眼眸紧紧盯着自己。只是那火鸟的身形并不清晰,被笼罩在一片红色的朦胧之中,似乎在这里封印着的并非本体,而只是它的一丝元神。即便如此,它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恐怖气场依旧让朱珏忍不住浑身发颤。在那火焰的炙烤下,整个石窟内都变得燥热起来。好在朱珏本身也是一个控火者,所以高温对他来说倒不是那么难熬。
那朱雀发出一阵尖锐的鸣叫,然后包裹在熊熊烈火中朝他迎面冲来。见此情形,朱珏也是及时控起火焰,似乎想要与这位火焰始祖正面交锋。两者瞬间撞在一起,然后轰然爆开。火光之中,有个身影倒飞而出,然后重重地撞在可墙上。
“果然还是太天真了。”朱珏本以为自己根本不惧火焰,也没必要躲闪,所以选择了正面交锋。但等朱雀一近身他才发现,这哪是什么普通的火焰啊?那骇人的温度,简直让他的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还好他提前用在身体表面包裹了一层火焰保护膜,否则此刻早已化为灰烬。尽管如此,他身上还是好多地方被烧得发黑,散发出阵阵难闻的焦味。
“同样是火焰,质量差那么多吗?”朱珏看着火鸟身后的那扇石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在那火光之中,清脆的鸟鸣声再次响起,只见朱雀扑腾着翅膀缓缓升起,尖从嘴里喷涌出一道数米宽的橙色火浪。
炙热的温度扑面而来,朱珏的衣服瞬间就被烧完了。他咬紧牙,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控火术,火遁!”只见朱珏双手伸出,将大量的火焰凝集、压缩在自己身边,形成了一堵深红的火墙。这招却是他当日观看雪姑娘比试之时得到的灵感,不过从未施展过。扑天的火浪瞬间席卷而来,很快撞在火墙上,但是想象中的溃败却没有发生。由于这堵火墙将大量火焰缩到了很小的一个范围,与之对应的,它火焰的质量也上升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所以当朱雀的火焰与之相接触的时候,并没有瞬间冲垮它,而是自动分成了两半。如此一来,朱珏却是保住了性命。不过施展这招需要十分强大的火焰操控力,还没过上几秒,朱珏的脸色就已涨得和猪肝似的,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另一方面,朱雀看到敌人如此顽固,顿时气愤地煽动起翅膀来。随着每一次翅膀的煽动,火焰都会变得更加旺盛,而在这个过程中,火墙也隐约被灼出了丝丝缝隙。
朱珏,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