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敢……咳咳咳……”老妇人又咳嗽起来,一句话断断续续,最终还是没有说完整。
牢头又举起棍子,满脸不屑的说:“怎么不敢?你们入狱可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命令!”
“你说……你说什么?!”老妇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后猛地起身,抓着栏杆站起来,冲门外的牢头厉声道:“你让她来见我!你让她来见我,我有事要告诉她!”懒
“呦,你说要见谁啊?哪个她?”牢头转了一下眼珠子,方才想到老妇人指的‘她’是千蓝衣,不禁觉得好笑,嘲笑的语气问道:“哦,你说的是皇后呀!”
“是,就是她,你让她来见我!”
牢头笑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忽然睁大,敛去笑容,及其不在意的说:“想要见皇后啊,就凭你?!大爷我都见不着皇后,何况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想见皇后?行,等到下辈子,不!是下下辈子,等哪一回投胎到富贵乡里,你再去见皇后吧!”
“你……”
“你什么你?大爷没时间和你这个疯子说闲话,给大爷我滚到一边安静的呆着,否则让大爷我不耐烦了,让你提早见阎王去!”说完,牢头一转身就走了出去,全然不顾身后老妇人的叫骂声。
“势利眼的小人,等老身有机会从这里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个狗东西!”老妇人气得不轻,所以口不择言,即便嗓子很疼,可她还是拼了力的喊出声,眼见着叫骂了一会却还不见有人理她,她不禁双腿无力,坐在了地上,眼神有些绝望的望着铁杆:“难道老身和我儿真的要死在这里不成……”虫
“娘!我与千蓝衣一直有过节,今日她落井下石也是情有可原,能让咱们活到现在已经是不错了,她怎么还能见我们?娘,您……您是不是被气糊涂了?”郑墨仔细的看了一下老妇人的脸,只见她气色十分不好,脸色苍白如纸,不禁有些担心,紧忙伸手把住老妇人的脉门,片刻之后面色忧伤的说:“您的病日复一日的严重,如果再不吃药和好好进补,恐怕……”
听郑墨忽然不往下说了,老妇人长叹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睛看着郑墨,因为视线很是朦胧,只看到了郑墨大概的轮廓,她又是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才不过半年多的光景,怎么就熬不下去了呢?哎!是娘拖累了你!”
“不,是孩儿,是孩儿不孝,听信千蓝衣的话来皇宫,不然也不会害得娘临老了还要遭这份罪!”紧紧握着老妇人的手,郑墨脸上的表情哀伤不已。
都是他不好,都是他为了见苏盈所以才信了蓝衣的话,没想到却使自己和干娘落得如此地步,如果不是他考虑不周,也就不会这样了,一切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半年前,新帝登基,他们不知为何被关入天牢,起初也不是这么难熬,可到了新帝立后以后,他们的环境恶劣到了极点,虽然不知道为何这样,但是郑墨敢肯定,这一切都是千蓝衣在背后搞的鬼。
这就叫‘狡兔死,走狗烹’?也许当初他不该卷入这场宫斗之中,也不该帮助先帝蒙骗萧芸謦,暗地帮助龙瑾睿……
他没有指望当初的所作所为在龙瑾睿登基以后能换得什么好处,他只希望见苏盈,或者带她离开,却未料到他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这能说明什么呢?他笨?他愚蠢?!
“你不要怨自己,其实沦落到入狱一点也不关你的事。”老妇人皱着眉头,她身旁的郑墨一点也没有发现她说这句话时,浑浊的目光之中有一些古怪。
“娘您没有怪我,儿的心里很欣慰,可是有时候不是光逃避就可以抹掉曾经犯下的错的。”郑墨看着老妇人,表情显得很担心。
这半年之中,老妇人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因为长久的吃凉饭,住潮湿的甘草,整日的不见天日,她本来还很结实的身体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减弱,直到现在,病情严重得已经达到了难以根治的地步。
从天牢里出去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即便知道什么时候出去,恐怕老妇人也会等不到那个时候,郑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老妇人病死,从此连这个唯一关心自己的人,都要被他犯下的错误害得死去吗?
满腔的愧疚之情使他郁郁不快,可除了无奈,他现在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出去总会有办法的,我不信她连自己的亲……”‘亲生儿子都不认’这几个字没到嘴边便被老妇人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不能,她现在还没到快要绝望的时候,所以她还不能告诉郑墨这个秘密,如果告诉了他,他弃她不顾的话,那她可就彻底的要等死了。
虽然她很了解郑墨,二十年来他的孝顺她也都看在眼里,可面对现在的状况,她还是不可以掉以轻心,毕竟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她不能不谨慎一些。
“什么?”好在郑墨没有听清,所以问了一句。
“没什么,人老了,糊涂了,说错了话!”老妇人摇了摇头,接着又开始若有所思:“她怎么能这样呢?她明明知道他是谁可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这一切真的让她想破头也弄不清楚,千蓝衣的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四处传来牢头鞭打犯人的声音,这声音极为刺耳,惊回了老妇人的思绪。
她不能再等了,她一定要找到出去的办法,向徐翠莲问个明白!
徐翠莲是徐嬷嬷,亲们懂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