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你愁容不展的,怎么得你夫君升了迁还不开心?”
“大王这是哪里话?自然是欢喜的”赵缃暗自吃了一惊,她表现的这么明显都写在脸上了?“不过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那就早些回去吧!免得再平白伤了身子”
她本以为秦王要再了解些别的东西,没曾想这就让她回去了,是没想好,还是他以为自己身上没什么利用的价值,若是一个人连当棋子的用处都没了,那和死人也就相差无几了,但愿都不是吧!
穿过一个回廊,便看到一个人影斜靠在柱廊上,走进了才看清楚竟是白起。似乎是醉了,也许是微醺,总归不是醒着的。“大人”赵缃轻声唤道。
他动动了身子,自上而下的看着她,他的影子把赵缃笼罩。“香兰,你先寻了马车,我与大人随后赶去”
“是,公主”
“这么客气做什么?”他玩味儿般的语气让赵缃感到不舒服,“出嫁从夫,自当相敬如宾的”赵缃想要转身离开,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好一个出嫁从夫,我可没记得你那次从过我”他随意的勾起她的下巴“相敬如宾那里是什么夫妻,不要到了有一天真成了宾客”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最好!只是你要记住的”他顿了顿,玩笑一般“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哪里还能走的开”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从来没想到,真的会有那么一天。
“大人,天色不早了,回府吧!”
“好,你扶着我”有些无赖的讲道。
“你能耐不是很大吗?怎么这就要人扶了”说着还是扶住了他的胳膊,硬邦邦的很是结实。
他没做声,只是发出不满的哼声,而且把重力都放在赵缃的身上,一只胳膊揽住了她的肩膀,靠在她身上,就差没有让她背了。“你是故意的,快起来”赵缃走了几步就有些气喘,推搡着。
他反倒是半点都没有起来,反而变本加厉。赵缃有些受不住,竟要倒了下去,亏了他揽住了她的肩不至于摔了。
赵缃反而是惊魂未定,抚着胸口大口喘息,“你真真是个无赖”
“哼,那又如何”说罢,自顾自往前走了。
赵缃无奈赶上。
“你什么时候从伊阙那边回来的?”赵缃在马车里问道。
“几天而已”他漫不经心道。
她微微失落,“怎么没有回府?”
“有些事还要处理,你不要多心”白起没有看她,眼神落在雕花的窗棱上。
“自然不会的,不论怎样你总是有你的理由”赵缃别过头去,淡淡的回答。
“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原本便怕你多心,如今也是不出所料的”白起微微皱眉。
“我哪里就了解你的为人了,都不过是你自己想当然罢了,与我有什么关系”赵缃有些气恼。
他也不悦,只是口气冷淡道:“我是不愿与你吵的,是非曲直,不求无愧于人,但求无愧于心”
“但愿如你所言吧!”赵缃轻轻叹道,他没有接话。
马车颠簸着到了府门口,一路上许是因为喝了酒,加上马车赶得快了些,颠簸的厉害,胃里难受的很,上下翻腾着,到了门口竟不顾形象的干呕起来。“你若是没有那个能耐,便就不要逞强”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为何逞强?要应酬的又不是你”赵缃想要推开他,手脚却微微颤颤提不起劲儿来,“你倒是本事大着呢?怎么没见你挡酒呢”
“你觉得我在一堆女人里给你挡酒,不合礼制”他没有多加责怪赵缃的无理取闹“你若是是在不行也不必勉强,不过是些场面上的小事而已”
“这些名利场上的事儿比你战场上厮杀确实截然不同的,都是面子,买给谁不是买,索性谁都不能招惹了谁不快,稍不留意那个背后排挤你一下,也就算到底了”赵缃那时不知道他才是真正官场上的老手,只是过于固执,让人觉得官场上的道道都不懂一样,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些你帮着操些心,想来你素日里心细如发,性子又聪颖,自然是比我精通的...”白起扶起她,往里走着,嘴里还絮絮叨叨个不停。
“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可不行。扯谎来蒙我,我可是不许的”赵缃泛起苦涩,太后,秦王,甚至唐八子,瑛公主,赵琦...无一不例外的夸赞过她聪慧,可是她哪里聪慧了,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其实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比赵缃做得好,心思更加缜密。
“我哪里敢呢?明明是大实话”
“我还不想睡,去水塘那里坐会吧!吹吹风,想着原本给你准备的醒酒汤,自己却派上用场了”赵缃道。
“那就随你吧!”他没有多表示,将她扶到水边“想不到这水塘也是一处景物了”
“水是最有灵气的”她低语了一句,白起没有听清再问时,她便摇摇头。“看着确实舒心”他自语一般。
“等到那垂柳长成了,这塘子里荷香四溢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午后就这么坐一会儿才是真正惬意”她想应该还要多等几个年头,不过好东西确实也该等等的。
“对了,我听说你和公子芾在宫里见过一面?”
“不过一面之缘”赵缃解释道,只是他的消息这么灵通,让人不免担心。
“公子芾和公子悝都是身份敏感的人,太后和大王对他们的注意比旁人密切些,咱们不必自讨没趣,弄得两边都不是人”他似乎在叮嘱赵缃,但有不肯说的太透彻,但好在赵缃还是比较清醒的。
“这是自然,总要有个度的”赵缃稍稍转头,瞧了瞧身后的柳“长这么快,果然是好存活的物件儿”
“也方便得很,无事的时候折下几根柳条子,编成竹篮,框子都挺好的。暑热的时候驱蚊也不错,编个草环也是有趣”他小时候应该很皮吧!否则又怎么知道这些有趣的事呢?赵缃看见他说这些时脸上浮起的微笑,就像那孩子做了错事没被发现一样,干净而狡黠。
“如今不就快到了,那可要你做出来给我瞧瞧,否则我可是不信”赵缃笑眯眯的打趣。
“我可没吹牛,小时候乡里乡亲家的小孩儿没有一个比我做的好,就连隔壁家大婶儿上街买菜都要提溜着”他颇有几分自豪的道。
“信你”赵缃多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多一些,谈谈小时候,聊聊过去的事情,因为她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去面对未来,“故园云缥缈,折柳问君安”
“想家了?”他揽住她的肩膀。“不想是假的,以后慢慢习惯也就好了”她抬头看天,“今晚有星有月,明天该是个好晴天吧”
“会的,好好睡一觉”
“你呢?”
“我还要处理点事”
赵缃有些不好意思,耽误了他这么多时间,还不时耍小性,“那你早点睡,注意身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