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翻脸
饭后陈砚到房间里继续练习绘画，并且试着将自己印象中比较深刻的一些服饰画下来。
杨慧看到陈砚回了房间，拉着陈东到了书房，“老陈，我和你商量件事。”
杨慧将自己的想法一说，陈东瞪大了眼睛，“孩子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啊？他一个刚学画几天的人就敢去当服装设计师，你一个儿子刚学画几天的母亲，就敢拿着老本去给儿子投资？我说，你没烧糊涂吧？”
陈东伸手去摸杨慧的额头。
“去。”杨慧一巴掌打下了丈夫的手，“和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说正经的呢，这事儿我不同意。”陈东摇头，“人家没准就是一说，开个玩笑。小哥俩间开玩笑很正常，你一个大人插手，万一人家真没这意思，你不是难为人家么？”
陈东一个虽然不是倒插门但是也和倒插门差不多的女婿，在杨家奉行的向来是多做少说，绝不插手人家的内务。
“这……”
陈东看杨慧迟疑了，又加了一把柴，“你看万一你插手，人家不得不答应了，大哥大嫂那边未必高兴，心里不舒服，这不是让一家子都不痛快么？”
“这倒也是。”杨慧苦笑，“你看我一碰到砚砚的事就激动。”
“你呀，就是太溺爱孩子了，你永远把他当成个小孩子。”陈东双手放在杨慧肩膀上，“你回头看看，其实砚砚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不说别的，就说这烹饪的能力。炒菜已经很厉害了，今天这包子做的多好吃？”
“确实太好吃了。”杨慧回忆了一下，依然觉得唇齿留香。
以往若是晚上吃过肉食，杨慧饭后都要切几个水果吃，可今天这包子吃着不油腻，饭后依然不觉得油腻。晚上这顿饭她第一锅吃了十二个，第二锅又吃了几个，到现在肚子里还撑得慌呢。
“就是说啊，你光关心他这个人了，其实他周边的事你也要看到啊。他已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长大了，你却依然当他是小孩子。”陈东小心地引导着，“将来咱们儿子就算是开个饭馆，还愁不发家？”
“开饭馆那是勤行，多辛苦啊。”
“有咱们啊，咱们去帮忙。我当跑堂的，外加刷完，你当老板娘，顺便管钱。咱儿子在厨房当主厨，雇几个厨子，多好。”
“去你的吧，我一个当妈的当什么老板娘。”杨慧被丈夫逗笑了，一拳头轻轻捶到了陈东肩头，“行了，我不管了还不行吗？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嘿嘿。”
“老陈啊。”
“老婆大人，有事您说话。”
“陪我出去溜溜弯吧，晚上吃太多了，这要是天天这么吃啊，我非得蹿到一百五十斤去不可。”杨慧抱怨道。“你说这孩子，没事包子做这么好吃干嘛，这不是和我过不去么！”
“吃饱了骂厨子。”陈东嘟囔着，“吃的时候你比谁都吃的快。”
“嘿你说什么呢！”
晚上总算是可以按时入睡了，缺了不少觉的陈砚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等他入睡后，杨慧悄悄开开他的房门，看着他确实在床上踏实睡着了这才放下心。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阳高高升起，杨慧都做好了早饭才过来敲陈砚的房门，“砚砚，今天你温哥哥有没有时间帮你补习啊？要是有的话，你吃了早饭再去。要是没空的话，你在家里好好复习功课啊。”
现在杨慧对陈砚考好大学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希望这次期中别考的太糟糕，不然自己那大儿子恐怕不会高兴。
陈砚揉着眼睛点头，这半睡半醒的样子，又让杨慧找到了之前的感觉，顿时当妈的满足感爆棚，忍不住亲了儿子一口。
陈砚顿时醒了。
今天温靖佾有没有时间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是很忙的。
早饭是昨天晚上的包子重新腾热的，再加上今天早上新熬的小米粥和一道爆腌的菜心，也算是过得去。
陈砚匆匆吃完后坐车来到了昨天在网上查到的地址。
相比陈砚香喷喷地一夜好梦，杨乐和温靖佾忙得脚打后脑勺，几乎一夜没合眼。
两人在之前曾经分配过公司的工作，温靖佾在温靖君身边跟着，还算是有点经验和眼力，又是商学院毕业的，所以这人事招聘和财务方面都是归他管的。
而杨乐比温靖佾大两岁，驾照拿的早，需要开车出去跑的事务都是他来负责，比如看工厂的场地，看供应商的货品等。
昨天一夜两人签约了工厂，拜后期资金注入所赐，他们拿下了之前最看好的，却因为转让资金较高儿差点放弃的一处厂房。
也将面试好的几个设计师等工作人员都连夜喊了过来。不光是签合约，还得签署保密条约。
不过事情也有不顺利的地方，其他工作人员还好，就是谈好的三位设计师里，温靖佾最看好的那位因为保密条约的事直接拒绝了。
用这位设计师的话说，既然公司面试他为主设计师，那就应该率先用他的设计图纸，而不是什么不知名的狗屁设计。否则他何必选择一家还刚刚建立的，在业界和市场都没有一点建树的新公司？凭借他的能力，足以进入那些大的时装公司。
而现在不用设计不说，还要求他为别人的狗屁设计签署什么保密协议。
这位设计师冷笑着将这份协议丢在了桌子上，“杨总，温总，如果不用我的设计，我马上走人。”
这位温靖佾最看好的设计师的话让温靖佾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旁边两位设计师看看两边人的脸色，也停下了动作。
这让杨乐觉得有点不安，把温靖佾拉到一边悄悄说道，“靖佾，砚砚的衣服还没做，不然我们先放置一下？”
杨乐虽然不满对方还没看到陈砚的设计就一通贬低的态度，可正如这名设计师所说，他可是温靖佾费尽心思争取过来的。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心里留下芥蒂，或者干脆闹翻，实在是不值当。
之前温靖佾拉拢这位小有名气的设计师的时候，态度还是非常热切的，也许下了职位和工资，杨乐知道温靖佾很看重对方。
杨乐自己也知道，一家服装公司是否能够走稳甚至走红，设计师的理念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杨乐咳嗽一声，打算出面给双方个台阶。
可没想到杨乐还没说两句就被温靖佾打断了话头。
“既然如此，就请刘先生另谋高就吧。”温靖佾含笑开口，“我们公司终究还是太小，恐怕容不下刘先生这尊大佛。”
这姓刘的设计师也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温靖佾的态度是这么坚决，看到那两个小设计师看着他的眼神，顿时恼羞成怒，甩下两句狠话转身离去。
“两位……”温靖佾敲敲办公桌，“若是同意签约，就请签字吧，若是觉得这些条件太过苛刻，也可以同这位刘先生一样离开。”
相比对待刘先生，温靖佾对待这两个人的态度更加强势一些。
一个设计师琢磨了一下起身离开了，另外一个看起来像是刚刚毕业新人的设计师则选择了留下。
“既然选择了留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合作愉快。”小设计师送了一口气。
等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杨乐忍不住皱眉，“靖佾，这么做是不是……我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那个姓刘的是你好不容易挖来的。”
“再好的天才也得首先遵照老板的命令来做，怎么设计是他的事，怎么做公司是我们的事儿。”温靖佾说道，看杨乐颇为不赞同的表情，拿起了手机，“这样吧，我问问我大哥的意思，你最崇拜他了。”
在杨乐默认的情况下，温靖佾打通了温靖君的电话。
听完了温靖佾地叙述，对方静默了起来。
温靖佾和杨乐都紧张了起来。
片刻后，电话那边传来了温靖君不大却十分肯定的声音，“你做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