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1)

夜深雾浓,浓浓水汽将压抑的空气更赠上几丝烦躁之感。

紫衣裹身,干练被束于脑后的墨发随着极快的步履飞扬空中。无声落地时,漫天飞舞的绿叶隐隐遮挡了视线却依旧能清晰辨别出舞剑之人不甘与怒意。

绿叶飞扬间银白的剑光与舞动的蓝影配合发泄出层层怒火。一旁竟掉落着几块假山碎石,被衣衫紧紧包裹的蝶影显然是浸了水。

北冥沫见状,抽出腰间长鞭,闪身至蝶影身遭,乌金长鞭与银白利剑,对招纠缠着。

蝶影早已汗液涔涔,被发泄完的大半力气与北冥沫的长鞭威胁下渐渐透支,最终败下阵来,纤腰被北冥沫长鞭紧紧禁锢着,而自己手中长剑却抵着对方颈边。

二人绕有默契的同时收招,蝶影身子终是软下,靠入土三分的长剑才得以支撑。

“剑法的精进若是因此,我宁可你永远是我长鞭的手下败将。”北冥沫话语有丝冷意,步子上前,伸手扶起力疲的蝶影。

“师姐的长鞭向来不会手下留情,我倒例外。”蝶影露出一笑,未掩面纱的脸上汗珠遍布,笑容中不知是疲惫或是相见的欣喜。

北冥沫无奈笑道:“即便是正式的较量我亦是使不出全力来,何况是方才。多年未得以此,你倒是愈发控制不住自己了。”话语带最后渐渐沉重,却依旧带有无奈。

“左左不过五年罢了。”蝶影有些颓唐,加之方才使剑的疲惫,与萧逸寒寿宴的无奈,心疾虽未复发,身子却不见好。

“五年……这五年,荼零……苦了你了。”北冥沫一时间竟有些语无伦次。

“苍云政局动乱,师姐亦是不易。”蝶影微笑道。

“可知他于何处?”北冥沫忽的沉声说道,只见蝶影一愣,稍显落寞地微微摇头。

“我若见他,必向他讨要这笔账来。”北冥沫握着蝶影手,话语的怒意堪比滔天。

“无需!”蝶影急急出口。

“他既如此将你羞辱,何必轻饶他半分。”

“我等他的解释。”带着逃避意味的话语出口时竟是连自己都未料到的懦弱与恐惧。

北冥沫闻言深吸一气只好作罢。

“我却还有一事向师姐讨教。”

“何?”

“西绛落熏公主的真伪。”蝶影沉声道。

“此番赶来亦是告知你此事。我苍云皇室有一支绝顶暗卫为历代君王效命,只忠于身居苍云皇位者,而并非个人。然若是那龙椅上的人对其使了什的手段或是本不该有情欲的暗卫细作有了情欲,于何处皆是不得有益。”北冥沫冷声说道,她虽贵为苍云仅次于北冥骁的长公主,然而这样的暗卫的存在若非她手上的星陨阁,恐怕终其一生亦是不得知。然而她一直暗中相助的西绛却被北冥骁于举足轻重的位置上安插如此好的细作,一股备受挑衅的怒意亦是不断上涌。

“如此,九年前北冥骁尚未登基,且也不过十四有余,恐怕未有如此大的本事与计谋将落熏安插进来。”蝶影凝眉而道。

“可他从出生便是太子,身边有的是门客先生,何愁无能做此事,且他与那看似人畜无害的落熏之间的龌龊之事当真是以为谁都不知的吗。”北冥沫冷笑,眸子里含着的冰霜百年不化。

蝶影反握着北冥沫玉手,手并非柔软无瑕,薄茧遍布的手露着太多辛苦卓绝。

北冥沫自然读出蝶影的担忧来,随即又释然一笑,道:“你我皆是如此惺惺相惜中过来,此后我望你时常笑靥如初。”

“我若如初,万不知已惨死多少回。”蝶影淡淡回道。

第二日,萧逸寒便将圣旨传到了定王府,定于下月十五出阁和亲晟祁,而落熏则因夏贵妃不舍为由推迟一月有余。定王府众人开始渐渐忙碌,他们虽知此并非定王定王府与语滢所欲,然圣上的命令更不可违,虽不张扬,但众人各司其职开始将语滢出阁和亲一事渐渐操办起来。

语滢一连数日要不是于房中发呆酣睡,要不是于藏书楼中阅览书籍,连萧泽与乾轶尧的拜帖皆是拒之门外,使得这二人连内院都未入便拂袖离去。

语滢玉手撑颚,雨丝和着凉风透过大开的窗户斜斜地进来,坠于脸上竟有疼痛之感。呆滞的目光不知想看尽什么,是院中早已落败的梨花还是枝头雨中一抹绿油,还是因雨滴坠落而微有波澜的湖面,语滢不知,旁人更是不明。

晟祁已将聘礼送至定王府,由乾轶尧亲自前来下聘,且场面极其重大,十里红妆之像莫不过此。

语滢本是不愿出来见乾轶尧,毕竟便是此人将自己送上了这条路,且自寿宴前数日起玉珩便似人间蒸发般踪迹全无,唯有寿宴前十日天湳楼探寻到其于晟祁的消息外,之后不论再如何加大探寻力度,皆是不得法,且信笺亦是随其踪迹消匿而断绝。

“沁竹,替我更衣。”语滢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眉宇间的无奈愁丝令沁梅见着无不心疼担忧,然却只能暗恨自己无用,只怕说的过多又徒增语滢伤心。

语滢缓步行至前厅落坐于屏风后,静静听着其中三人对话。

“舍弟心意唯金玉绫罗不能表,轶尧特此请二老放心,舍弟定会尽其全力护弟妹周全。”乾轶尧神情真挚十分。

“若仅是周全何必要于如此山高地远之地,伶仃之苦,无亲之伤何以来解。”沐宸沉声说道,将不悦尽数表达出来,而定王妃亦是面色不愉。

乾轶尧虽为王爷之尊,却是不介定王与定王妃不悦神色,笑道:“即是真心爱意,周全只是基本而已,我虽生于皇室,却也知真情可贵,定王府中如此,靖安王府亦是如此。”

语滢听着不觉惊讶,她未与乾轶铖,晟祁的靖安王蒙面过,即便是有关他的讯息亦是少之又少。既是未曾蒙面,有何来真心一说,此言未免牵强。

“世人皆知恪翎王一诺千金,自然不失信于我等位卑之人。”沐宸如今要的只是一个承诺,一个确保语滢日后安定无忧的承诺,显然,乾轶尧愿给,他亦是需要。

“此外,我倒也需做起信使替舍弟转达一二。”乾轶尧转向屏风处,道:“无妾唯妻,荣宠一世。此乃原话。”乾轶尧一字一句说的极为真挚,落于语滢心间,犹如一石惊破水底天,不由得缓缓起身,步子堪堪迈出一步便停下,突如其来的想法令好不容易温暖的心又陷入一穴冰窟死寂中。

或许,只是为了骗取情意所言罢……

不可否认,语滢心中心心念念的依旧是那翩然若仙,温润而泽的男子。而乾轶尧心中却是替自己弟弟紧张不已,他自然能察觉出语滢于屏风后所为,其中的踌躇犹豫付之于面,猜疑的埋下又岂是自己一介局外之人所能消除,今也只盼和亲之日快些到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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