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惊讶,可是在周慕寒的内心里,女孩就该这样的又温又软的语调,就应该用这种饱含恋慕的神色,这样的关心他。
他给了她靠近的权利,她当然也该好奇他的世界。
这才是顺理成章、两厢必然的事情。
待到两人又回了原来的位子坐下,周慕寒才开口回应略微忐忑的顾泠阮。
“我没有亲人。”
顾泠阮听着,端起了桌上那杯走之前,周慕寒为她倒的水。
水已经凉的彻底,带着冬夜江风的刺骨寒意。
不过没关系,顾泠阮依然喝了一口,从口腔凉到胃里。
多像这个,她即将听到的故事。
“我母亲是偷生下我的,我父亲那边断断不可能承认我。”
“母亲家里就没什么亲人,而我母亲去世后,就更没有了。”
“我年年过年都是在这里,一个人过的。最近几年都是和酒吧里不回家的外国人打牌到夜深,也算过了个年。”
“刚刚那个叫你的,叫Tim,我们打了四五年牌了,他女朋友家里不允许自家女儿嫁给外国人、嫁到国外,迟迟不同意他们结婚。他们家就住在滨江花苑,这儿,就是离他们家最近的小酒吧。他也大概是怎么都想离女朋友近点儿吧。”
“不回家过年,因为没有亲人陪着、因为习惯了在酒吧里打牌,差不多,就这样了。”
就这样么?
顾泠阮在心里咀嚼男人的话。
因为没有亲人陪着,才在酒吧里习惯了打牌。
应该是这样吧。
“阿嚏。”
顾泠阮揉了揉鼻子,裹紧了身上的短斗篷。
裙子还是太单薄,晚上了是有点冷啊……
周慕寒皱眉,“光顾着好看了。”
是啊。
我想在你面前,一直一直都是好看的啊。
“那进去吧。”周慕寒看向顾泠阮身上的红裙,本来的的惊艳都化成了不顺眼,恨不得小姑娘裹得像头胖熊。
“里面太吵了……”顾泠阮摇头拒绝,心里实际上是怕周慕寒进去了,那些人要喊他一起打牌,那他们就无法独处了。
这是一个满心欢喜的少女的小小心事,周慕寒作为男人,大抵是不会懂的。
“外面太冷…”周慕寒已经站起身来,低头看到小姑娘眼底的不愿,大过年的也不想让她感到不顺遂,于是让步。
“这样,我可以和老板说说,让歌手唱些舒缓的,总不会吵了吧?”
原来里面的歌,一直是歌手唱的啊…
既然如此,她…
找不到理由再拒绝,顾泠阮起身,和男人走进了小小的酒吧。
酒吧灯开的很是很迷离,变换着好几种颜色式样,把人的脸照的时青时紫,不适应中也藏着深深的迷幻。
至于音乐,顾泠阮留心看了看歌台,是个长发外国人,应着过年的景,唱的歌也是热闹欢乐的调子。
周慕寒又在角落找了位置,离原来的牌圈很近,只是那些人沉迷着中国古老的花牌游戏,没看到这边罢了。
若是看到了,指不定还要拉上周慕寒再凑一局呢。
十分擅长居安思危、未雨绸缪的顾泠阮就在周慕寒找完老板回来之后,急急忙忙扑过去,“叔叔我去下卫生间!”脸色有点红,看上去像是憋急了。
周慕寒随意的点头,“他们说这首歌完了就换个风格…知道在哪里吗?”
“有标牌的!”顾泠阮已经跑开了,跑的太急,还差点撞到桌子角。
这么说,她还有一首歌的时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