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忽略了一点,或者说选择性遗忘了一点方才在陆地上那个误会,已经让王翠翘认定严鸿是个酒色之徒,如今严鸿的所谓好意,在王翠翘眼里就成了**裸的调戏和要挟这种男人的讨好,她见识的多了,所图的终究无非是男女之欢
另一方面,王翠翘本身就具备一种莫大的魅力,让男人对她难以拒绝严鸿虽然也见过不少美女,但有王翠翘这种吸引力却是未曾见过,甚至当初在教坊司的雪艳娘也未必及得上因此嘴里说着身体,却也不免把眼光留连在对方的粉面酥胸上,气氛也略有些尴尬
王翠翘出身风尘,阅人无数,心知久坐必然糟糕万一严鸿丧心病狂,对自己无礼,自己又如何抵抗?她急忙伸手从袖中抽出了一个锦囊打开之后,里面却是十余颗滚圆的珍珠,又拿出了几个金银锞子
那些珍珠通体滚圆,光华四射,一望便知并非凡物王翠翘道:“严将军,外子所做的营生,也瞒不了人,这些年确实也积攒下一些家当只是当日遣散部分老兄弟时,用去了不少,前段时间安家置产又花去许多此次上京,奴家将全部家财尽散,换做了数十颗宝珠进京后,打点用度,所剩的只有这十二颗了,也值得三四千两银子奴家也知阁老家泼天富贵,不把这区区钱财放在眼里只是奴家实在是倾囊而出,再无积蓄只要救得我夫出离死地,定当多方筹措,重酬将军”
她无法把话说明白,这些珍珠中的上品以及其他的珍玩古董都已经送了陆炳,自己身上也只殊些只消这少年将军的胃口不要太大,只要钱不要人就万事大吉了
严鸿自非什么清如水明如镜
两袖清风的角色,也从不认为自己应该有这种高风亮节的品质只是,他这一趟,无论是收徐海为己用,还是按老爹安排杀了徐海,这里面涉及的利害关系,都远远不是区区几千两银子可以涵盖
他的目的是真想给大明朝东南海疆带来改观,立下这偌大功劳,顺便给胭脂虎讨个招安另外还有一个想法,则是不足为外人道他对王翠翘的好意,想的是拉一个关系,便于进一步了解徐海,了解倭寇
这种情况下,收下银子没甚么好处若是放了徐海,别被人说是贪图银子;若是杀了徐海,更被人说是为银子杀人灭口,这可就亏了再说,看王翠翘这样子,可能真是她全部积蓄都在这儿了把一个孕妇的钱全搂走,这事儿他做不出来
当下,严鸿口里道:“夫人休要客气”顺手向外一推却不料恰好此时船身颠簸,结果好死不死,又一次抓住了王翠翘的柔荑也怪他这本体是个花花大少,根本不须大脑控制,下意识的就是一把抓赚还轻轻捏了一下,动作自然流畅
王翠翘顿时花容失色,只道对方趁机要用强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却好在严鸿及时松开了手,还轻轻咳嗽一声王翠翘只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还是说道:“将军何必客气,还请快快收下,这也是奴家和外子的一份心意纵然阁老家财豪富,不把这些许物件放在眼里,这些锦衣长官,总不能白跑一趟就当是奴家酬谢这些长官”
严鸿这边,在人家手上摸了一把,心中暗恨自己混帐这个女人说来不只是有夫之妇,更曾是罗龙文的妾室,如今更身怀六甲,怎么对她还有不轨?自己这身体的本主,实在是要命的很
可是,实话实说,这王翠翘也确实惹人想入非非虽然因为怀孕,身材略发杆一点,但不至于臃肿,而且涅举止,实在让男人无法抗拒再加上自己附上来的这个本体,也实在是跟好人扯不上关系,有些下意识的举动,倒也就不足为怪
只是这一闹,被对方当做个色狼,后面的谈话恐怕更不好展开了而且自个南下,原本是胸怀壮志,要重振乾坤的,这会儿闹出些这事儿,仿佛有损啊有损
好在严鸿脸皮早已磨练得厚,当下微笑道:“船有点不稳当,勿怪勿怪这些珍珠,夫人你快收起来,要不然船行颠簸,再滚丢了几颗也是麻烦至于那些锦衣卫弟兄,我上船时就分给他们三千两银子了谁要还敢勒索夫人,只管告诉我,绝不轻饶夫人带的珠宝,自管收好沿途若有花费,在下这里有的是银子,自当一力承担”
说着话,他下意识从怀中伸手,想把带的会票拿出来,安一下王翠翘的心,显示一下自己有钱,不贪图她的贿赂却不料水上不比陆地,这船也不是那么稳当,他初次坐船也不适应,一时手抖,抓出来的除了会票,却还有那纸包和药葫芦
纸包中,本是严侠为严鸿准备的强效春药那药葫芦中,则是赵文华准备的毒丸严鸿也是随手放在怀里之中,结果一下都带了出来那纸包拿出来时,略微有所松动,一点粉末已经散落了出来,散发出微微的腥甜之气好在这药是要喝下去才有效,闻闻倒不妨事,可王翠翘出身风尘,一闻之下,如何还不知是什么东西?等到她一看那药葫芦,脸色忽地变的煞白,全无了半点血色,甚至一对素手也微微战栗起来
这一下,倒把严鸿吓了一跳,只当对方身体不适毕竟是个孕妇,要有个好歹,那还了得?他急忙过来扶住对方肩头道:“夫人,你莫非身体不适?我这就命船东把船靠岸,命人去请郎中”
闫东来毕竟来自后世,对于男女大防并不怎么在意王翠翘自嫁与徐海后,便洁身自好,一心与过去的生活一刀两段,也注意和男子保持距离结果两次被严鸿抓手,心中早已很是郁闷现在严鸿抓住她肩膀,在她看来几与搂抱无异
这明目张胆的侮辱,若在平时,她早已上前拼命只是碍于丈夫的生死操在对方手里,不敢挣扎,脸色却更加难看,人几乎晕厥过去微微战栗了好一阵,她勉强道:
“无妨,奴家只是一时心里翻涌,却不劳将军挂怀将军的意思,奴家心知肚明,只是奈何天意弄人,难以顺君之意,但自有办法补报将军就是还请将军把我的丫鬟叫来,扶我回舱”
严鸿也没听明白对方说的什么天意弄人云云说的是什么,本想说点正事,现在看对方的涅实在也不方便,只好开了舱门却见绿珠一脸焦急的候在舱外,见严鸿出来才长出了一口气,扶了自己小姐回舱
等回到自己的船舱中,王翠翘坐在床上,脸上仍旧是无半点血色,只把个绿珠吓的魂不附体,急忙问用不用找郎中来调治,或是让人预备下什么王翠翘只是摆手,先将那来的几个丫头赶了出去,命绿珠关上舱门,才说道:“绿珠,我问你,你跟我几年了?”
绿珠没想到小姐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也不敢不答,说道:“奴婢十一岁时就跟着小姐,如今已有七个年头了”
王翠翘勉强一笑道:“我早说了,咱们都是苦命的人,还论什么小姐奴婢?我就是你的姐姐,你就是我的妹妹,你这个嘴艾就是改不过来绿珠,你且真心告诉我,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何?”
绿珠答道:“小姐……姐姐,你待我恩重如山当初秦淮河上那个扬州的盐商张半城,死胖子,又老又丑,仗着有几个臭钱,专门爱糟践我们姐妹,百般龌龊手段,真真让人死去活来他那次看上了奴婢,若没有你……绿珠我,恐怕早就死在他的手上了!”
那一年,绿珠才十四岁,还是个小丫头,如何能受的了那个老混蛋的折腾,老鸨子是存心不把她的命当一回事是艾买一个丫头才用多少钱,张半城出的身价钱可是三百两,她如何不动心?
结果,是王翠翘出面,宁肯自己陪张半城,被他折磨得遍体鳞伤,也不让他糟蹋绿珠,又用自己的体己钱补上了老鸨子的亏空事后,绿珠看着被折磨得卧床不起的王翠翘,泪水如同春水流个不停
王翠翘却反来劝慰她道:“傻妹妹,我的身子本来就脏了,再被多几个混蛋糟蹋也没关系,可你还是个姑娘我不能看着你跟我一样,能护你一天就护你一天,能护你两天就护你两天,等到实在护不住了,咱就跑”
因为这一事,绿珠暗自发誓,日后为护得王翠翘周全,自己粉身碎骨也是不惧的也正因为如此,面对锦衣卫,绿珠手无寸铁,却可以和悍匪何七章五一样,斥责严鸿放肆
之后,张半城排出三千两银子的高价,要把王翠翘和绿珠都打包赎出去做小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王翠翘带着绿珠连夜逃了出去,后来才遇到了亦商亦匪的罗龙文
罗龙文对绿珠,一开始爱得不赚可他只贪恋美色,时间长了,难免腻味再加上,罗龙文一直要打绿珠的主意,想把绿珠一并收房可是王翠翘已看出这男人不是个可以终身依靠的对象,因此始终不让罗龙文碰绿珠一根指头,为此还被打过几次最后,罗龙文终于还是把王翠翘如同一件东西一样,送给了倭寇头子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