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凌天翔和卞流云、张鸣羽、凌若风等一齐聚集在书房内,夜深人静,只有四人围炉夜话。
“堡主,现在一切已准备妥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发话的是卞流云。
“不急,我应事先与三帮四寨的长老商议一下再做定夺。依我看,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凌天翔泯了一口茶,停顿了小会,张鸣羽和卞流云正睁大眼睛等候指示。
“爹指的是朝廷吗?”站在最后面的凌若风说话了。
凌天翔很是惊讶地看着凌若风,应声道:“没错!”说完,已离开座椅站了起来,“既然当年的武当和少林在朝廷的追捕下都难以幸免于难,更何况我们凌家堡。”
凌天翔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我们与土龙帮两败俱伤,而朝廷又坐收渔翁之利,我恐怕凌家堡的基业会毁于一旦,因此我们还是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听完这番话,张鸣羽和卞流云纷纷沉默不语,只见凌若风冷笑了一声,“爹,你不是怕了朝廷吧!听说东厂九千岁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就连当今皇上也忌他三分,不知道爹的武功和他比会如何呢?”
凌天翔一听,冷哼一声道:“从未有人见过他亲自出手,江湖上至今未有定论。即便他不会出手,大内高手如云,人多势众,倘若我们以卵击石,必然会。。。”
还没等凌天翔说完,凌若风又抢先发话了:“爹,你忘了最近得到的那一部功秘笈吗?”
“你指的是江少侠交给我们的《天罡宝典》?”
“没错,我今天派人去查了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他们的身份绝非一般人。”凌若风眼神凌厉,仿佛一切已了然心中。
凌天翔万万没想到他会去查此事,觉得分外出奇,“你的意思是,抢秘笈的人和放火烧觅碟居的人都是朝廷中人?”
卞流云和张鸣羽若有所思,但又不好发话,只好在一旁默默观察。
“这是从他们身上找到的令牌,还请爹过目。”凌若风呈上一块黑色的令牌。
凌天翔和张鸣羽等互相传看了之后,张鸣羽立刻断定,这便是如假包换的东厂令牌。
“果然是东厂的人!”凌天翔握紧了拳头,眼神中仿佛有了些许杀气。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若风?”凌天翔虽不是没主见的人,但还是征求了凌若风的建议。
“既然他们花费这么多精力来找这本秘笈,想必定是十分重要,这样我们就可以把它作为朝廷不敢轻易进攻凌家堡的筹码,到时候我们便可放心灭了土龙帮,让爹高枕无忧。”凌若风说话的语气和此时的眼神,无不让卞流云和张鸣羽觉得惊异,就连凌天翔,也觉得他有自己当年的几分气势。
“好,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就按你说的办。”凌天翔说完,便仰天长笑而去。
寂静的夜,厢房那边,正在看书的江玉麟突然听到了门外一阵微弱的脚步声,忙把书合上。
果然,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凌雪缘清脆的声音:“江公子,睡了吗?”
这么晚了,凌雪缘来这里所为何事?举棋不定之下,江玉麟还是前去开了门。
只见凌雪缘穿着一件素袍,长袖飘飘而至,分外妩媚,手中还端着一盘食物。
“这是我自己炖的参茶,你尝尝吧。”凌雪缘径自走到书桌面前,将参茶放下,然后收起盘子,这一切,都看似再自然不过。
但在江玉麟那里,一切都是那么意外。
“谢谢凌姑娘。”江玉麟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师父说过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
凌雪缘听了这话,突然沉默了下来,江玉麟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但是始终是已经说出口的话,要收回已经晚了。
好在凌雪缘沉默了一会,便婉然笑了起来:“这怎么能算是随便呢?只是我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亲自给你炖的。对了,你师父还跟你说过什么?”
“这。。。”江玉麟突然答不上话来,却看到凌雪缘已经几步走到了他跟前,距离从未有过的近,而且还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于是他立马又开始心跳加速了。
之前几次有克制过自己内心的亢奋,眼见自己稍微能够控制情绪了,但这突如其来的直视,又让他无所适从。
“凌。。。凌姑娘,你喜欢靠这么近讲话吗?”江玉麟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却看对方紧蹙眉头,仿佛有很多心事。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江玉麟开始自我反省了,但是觉得自己怎么猜都不对。
凌雪缘轻哼一声,推了江玉麟一把,“没错,就是你惹我不开心的。”
江玉麟退了几步,摸着胸口,意外得不得了,这会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喃喃道:“啊?真是我?”
“谁叫你答应我爹留在凌家堡,你知不知道出去杀人很危险的。”凌雪缘一脸不满地说道。
“可堡主这么盛意拳拳,我怎么可以拒绝?再说了,也不一定要杀人嘛。”江玉麟说完,发现凌雪缘还是不开心,只好补充道,“那好,我答应你,我会小心的,好吗?”
凌雪缘点点头,脸上总算有了一丝舒缓:“爹说了,过些日子我必须去慕容姑姑家暂住,到时候。。。到时候我就见不到你了。”
“为什么呢?”江玉麟有些疑惑。
凌雪缘摇摇头道:“不知道,这是爹的安排,我只能听他的话。你呢?”
“我?”江玉麟想了想到底说什么好,如果说不知道,她肯定会不高兴,但是又不能说跟她一起去,想法在脑海中打了几个转之后,江玉麟终于灵光一闪:“要不,我送你去?反正凌家堡上上下下都有各自的事,我想我送你出门堡主应该会放心的吧。”
“真的吗?”凌雪缘喜出望外,“那我去问问爹。”说完,便雀跃着出了门。
江玉麟微笑着送走她后,心头突然又多了一丝沉重,这种感觉,令他好生难受,那便是要负责任地、全心全意地对待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子在他身上倾注的感情。
他岂会不知她的心意,但他聆听不到内心得声音,也不知道怎么跟女生相处,所以才一直这么小心翼翼。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伤她的吧?江玉麟叹息一声,关上房门,继续来到案几旁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