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鬼见状,又嘻嘻笑道:“既然这小道姑不好意思说,那我告诉你吧,那男人叫做西门龙,与你年纪相当,从所施展符箓之术来看,应该是青木观的道士。”
“西门龙,青木观。”陈书凡紧紧攥着双拳,沉沉的重复了一句,转而望向明月,那恨意浓浓的眸子显然已经把西门龙钉在了死亡通知单之上。
只听得他一声愤怒长啸!震的山谷满是回声,仿佛那望月独啸的狼王,疯狂而可怕。
那女鬼转而对我咯咯一笑,“对不起啊,小道姑,我又多嘴了。”随后狂笑着飘然遁走。显然,她这招借刀杀人的计策成功了,从目前的情况看,陈书凡如果遇到西门龙的话,一定会将后者碎尸万段。
接下来的几天,陈书凡对我的态度有些冷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西门龙的缘故,我有几次想开口解释,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说是那西门龙强迫我吧,其实也不全是,哎。
陈书凡对我不温不火,若即若离,也激起了我的一些小情绪,“哼,我凭什么非要向你解释?你说我是你的小娇妻,你明媒正娶了吗?不过是强行睡过我几次罢了。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谁怕谁!”
其实,潜意识里或许只是把这些想法当做安慰,让我我觉得心安理得,稍微好受一些。
无厘头的冷战就这样开始了。
陈书凡虽然言语上对我有冰凉,但却并不刻薄,每天都弄一些烤鱼烤兔子,还不知道从哪采摘来了一些新鲜水果。
在这山洞附近,还有一个温泉,可以洗澡,洗衣服。我没事就到这里泡澡,俗话说,看看表,泡泡澡,舒服一秒是一秒,看你冷战能到什么时候,本姑娘不怕和你耗着。
陈书凡这几天在专注的削了一个竹笛子,成型了之后,试着吹了起来,可能是有些音浊,转而再次精修,雕琢好之后,再次移到唇边,双目低垂,十指起伏,吹奏了起来。
笛音悠远清扬,入耳后,不由的让人心神一静,真有一种洗尽铅华,清丽脱俗的韵味。
想当初,在他的绿城别墅中,见他的卧室中有一架钢琴,知道他有些音乐底子,但是没想到居然还会吹笛子,而且吹的这样好,不得不说,有些人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就像鱼的游泳,鸟儿的飞翔,自然天成。陈书凡或许在音乐上就属于这类人吧。
他在山洞外吹奏了一首曲调,而后走到这温泉旁边,瞥了我一眼,淡声发问,“小娇妻,我的笛艺怎么样?”这是多日来他第一回再次称呼我为小娇妻。
“切,不怎么样,一般般。”我闭着眼睛懒洋洋说道。
“我吹笛,能不能为我跳一支舞?”
“我不会跳。”
“随意而行就好。”
见我仍旧在温泉中懒懒的一动不动,他走到了我身旁,直接一下子将赤裸裸的我从温泉中提了起来,我双手是又捂上面,又捂下面。
“放开我!放开我!”
他手一松,“噗通”一声,我又落入水中,激起一片洁白水花。
“给你十秒钟时间,如果再穿不好衣服,就要给我裸舞。”
我弩着小嘴,三下五除二将衣服穿好,还嘟囔道:“我穿好衣服也不跳!”
他不容分说的直接把我往肩上一扛,我瘪着小嘴,粉拳一顿捶打,不过对于他来说,恰是捶背般舒服。
到了一处紫竹林,这才把我放下。
“小娇妻,就在这里跳吧。”
这片紫竹林,面积很大,万千紫竹随风摇曳,碧碧翠翠,日影斑驳,放眼望去,好似一片紫色海洋,美轮美奂,想不到在青云山后山还有这么多美到极致的地方。
世间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了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其实,我并不知道这陈书凡有着怎样的过去,对他的性情亦不明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他的骨子里,一定隐藏着一种对诗意美的憧憬。无论是望月石,还是这紫竹海,只要是性情中人,想必都一见难忘。
“来,小娇妻,我吹笛为你伴奏,你跳一支舞吧。”他微笑道。
我还未他多日的冷淡而有些小情绪,“我不会跳。”
他眨了眨那黑色的眼眸,“跳还是不跳?”
“我不会跳啦!”
他转而一甩单臂,一排竹海“哗”的折断,在这排竹林之后,有一块平坦如镜的岩石,而在这岩石之上,刻画这几幅图案,这些刻图的内容,都是我羞于启齿描述的。竟然是那些与我缠绵悱恻,春光乍泄的图画,而且那男女脸部画面很是惟妙惟肖,只要看见,肯定知道是我。
我的俏脸一下子从脖子红到耳根,“陈书凡,你下流!快把这些图案弄掉!”
他将双臂挽在胸前,耸了耸眉毛道:“小娇妻,这不叫下流,这叫行为艺术,再说了,别人看到这幅画,一眼就能瞧出来,你是我的娇妻。你那忘乎所以的表情,多么可爱。”
我皱眉道:“什么行为艺术,就是下流!快弄掉!”
他弯眉浅笑道:“那小娇妻答应为我跳舞,我就划掉。”
“好,只要你划掉,我就跳舞!”
转而,只见他从地上拿起一根断竹,蹭蹭蹭的在岩石上划了几笔,把男女二人改成了容貌,令我额头上黑线如雨。
男子改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而那女子则改成了楚师姐,真是无语了。
我瘪着嘴道,“陈书凡,麻烦你改成别的画面好不好?”
他转而又在那男人身上划了几笔,把那彪形大汉改成了一个老虎,这算是美女与野兽吗。
最后,终于,把这幅画改的比较艺术了,就是两片交缠在一起的云朵,看着陈书凡那狡黠的坏笑,我有理由怀疑,这就是他存心戏弄我呢。
笛声想起,我也翩翩起舞。
曲子清新优雅,旋律舒缓优美,宛如溪水玎玲,令人心旷神怡,好不醉人。其实,我对舞蹈不太精通,就是偶尔学过一些,此时,在这笛声的环围之中,竟然跳的还算顺畅。也许,是因为现在不是在舞台上表演,只是无拘无束的放松。随心随意随情随性。
我没有汉代赵飞燕那样楚腰纤细,也没有杨玉环那种如扬柳般的婀娜多姿,但是却跳的不亦乐乎。
陈书凡看着我,眉眼之中也满是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笑容。诶,这个冥夫,性情我真的琢磨不透。
忽而,一声轰鸣骤然而起,笛声嘎然而止,而我也顿住脚步。
只见一辆熟悉的黑色巨型摩托车横亘在了我与陈书凡之间,摩托上所坐之人竟然是安澜。他没死!这倒是令我有些喜出望外。原来,他摔下山崖之后,被几棵树拦腰挂住,过了好长时间,苏醒之后,费力爬上悬崖,而后寻回摩托车。
修养两三天之后,在这后山找了好些日子,今天碰巧在这里发现了我。
他看了一眼陈书凡,转而对我说道:“苏婉小姐,我们走。”
陈书凡没见过安澜,但安澜那日在悬崖上看到过我怀抱着陈书凡,此时,他不知道我与陈书凡这个鬼的具体关系,但知道我们应该是朋友。如果放在平时,他决然不可能对一个鬼如此友善,没准已经祭出符箓捉拿了。
陈书凡向我看了一眼,在向我确认着安澜这个男人的信息。
我耸了耸肩道:“他是我的朋友,一个普通朋友。”
安澜扭头对着陈书凡道:“她是我们公子的夫人,也就是安家少奶奶,现在我来接她回去。”
陈书凡再次看向我,向我确认着安澜所说的话。
哎,那西门龙的事已经让我有些解释不清了,现在我和陈书凡的关系刚刚有些缓和,这安澜口不择言,一提少奶奶的事,更是让我一个头两个大,百口莫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