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诀一听风陵画这样说,顿时大吃一惊,然后又对白墨重新审视起来,但是看了半响,终究是没有看出些什么,但又好似有些不甘心。
白墨被一个人这样盯着自己看很不自然,于是用内力传音给风陵画问道:“她究竟在看什么?”
“看墨墨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风陵画笑了笑,而白墨听了这话,确实有些迷茫,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突然猛然想起,她的确是有些不同的,因为她是夺舍重生在这具身体上的,并不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只不过……
就连这些,这名少女能看的出来吗?
“你究竟在搞些什么,兰姨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风冥刃的死是活该,如果他现在还活着,我一定会让他比当年死的还要惨。”
浮诀在提起风冥刃这三个字的时候,脸上不带丝毫的感情,好似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风陵画的亲生父亲一样,而白墨也回头望了这个男子一眼,恐怕当年的事情并没有之前风陵画那寥寥几笔说的那么简单。
“你俩究竟是什么关系?”
白墨轻轻地朝前方走了几步,站得离风陵画和浮诀远了些,但是却见自己身旁这湖谭被风吹起泛出丝丝的涟漪,顿时心中一动,将手探到了湖谭的水里,水中清凉的寒意顿时让头脑清醒了许多。
至于风陵画并没有当场给白墨解释太多,但是白墨既然已经开口问他,她自然不能什么都不回答,所以话一到嘴边只剩下两个字:“亲戚。”
这是白墨听风陵画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差点脚下一滑直接掉入水中,话说她也不瞎,风陵画与浮诀从始至今的对话都能透露出他俩关系不一般。
而这种关系居然涉及到浮诀口中的兰姨,还有风陵画的父亲风冥刃,至于那兰姨……应该是他的母亲吧!
“你俩之间的关系已经复杂到分不清亲戚关系了吗?”
居然拿这两个字来糊弄自己,这是白墨此时正在关注着风陵画,根本没有注意到浮诀眼中的精光闪烁,而这种精光之中带着一丝探索。
手腕微动,浮诀好似心中暗下决定了什么一样,在这寂静的环境中突然破空而下一道凌厉的风声,让白墨的秀眉顿时蹙起。
完全是下意识的想躲离原地,但是却在她刚有动作的前一瞬间,一道身影却仿佛鬼魅似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十分准确的抓住了那伴随着风声掠来的火影。
依旧是那道长长的锁链,但是这次浮诀出手不知比刚才那次要快了多少,从出手到火影来到白墨的面前都不足一秒钟,换做其他人恐怕都来不及反应。
白墨的脸色不禁有些凝重起来,看来她之前还是低估了这个少女,这个少女的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嘭——!”
这是在白墨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时,一道惊天动地的响声从湖潭之中传来,站在自己身前的男子好似随意一抓,直接将那条火红色的锁链给扔入了湖潭之中,只不过那惊人的内力波动好似要把空间震碎。
就在那锁链入水的瞬间,一道长达数十米的水柱冲天而起,而在落下之时快速的向四周散去,就连湖谭顶上的山洞也不例外,接被湖谭中水蔓延。
这家伙究竟是使用了多大的力气?
能不能感受到风陵画身上的冷意,江湖坛中的水柱打出几十米,他该不会是用了全力吧!
“想死,还是想活?”
恐怕此时浮诀如果是另一个人的话,早就身首异处了,但即使这样,风陵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小米若不是两人之间有些微妙的关系,他一定会是毫不犹豫将面前的这个女子送去见阎王。
而浮诀也是有些惊讶于风陵画的出手,她空空的玉手还抬在半空,但是却感觉到手腕上已经没有了锁链,因为那锁链早就被风陵画给扔入了湖谭。
“这潭中水深数十米,你说扔就扔,好随性啊。”
虽然手中已经没有了武器,但是浮诀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拍了拍手,好似要掸去手上的灰尘。
只是对于刚才浮诀的举动,白墨并未有多少气愤,她的确承认现在并不是这个少女的对手,再说这是风陵画家里的烂事,她怎么管,若是她此时站出去说一句话,恐怕这关系会越加混乱。
而且,有风陵画在这里,这个少女怕是根本伤不了自己,再者她似乎并没有在浮诀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杀意,应该刚才她那一出手只是探索而已。
“若再有下次,沉入湖底的就不再是那条链子,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风陵画的忍耐似乎已达极限,而白墨却是非常适时的走到风陵画的身后,对着那名叫浮诀的少女微微一笑。
浮诀只是静静地望了风陵画一眼,然后便又把目光转移到了白墨的身上,似乎对那已经落入湖潭水底的锁链并未上心,只是轻轻地开口说道:“她如果刚才躲不开,我会收手的。”
的确,正如白墨所料,浮诀并没有想伤害白墨的意思,只不过是想探一探白墨的武功如何,只是她居然没想到风陵画竟然会从中插手。
“还有你,就准备这么躲在他的身后么,一辈子?”
浮诀这句话是问向白墨的,只是白墨却有些好奇这名少女大脑的构造,话说他不躲在风陵画的身后应该如何,站出去,然后跟少女说一句大战五百回合吗……
话说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自认为自己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去干那要名不要命的事。
“咳,等我有一天能打过你的时候,我一定会站出来的。”
白墨轻咳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的说着,但是她的这句话却把浮诀差点给气得半死,猛然望向了风陵画,浮诀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恼意,因为她竟不知道跟在他身边的女子居然这般无赖。
“之前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虽然每个方面都不咋地,但至少装得落落大方,这个是怎么回事?”
浮诀抬起手臂指着白墨的方向,只是她这话一出口,白墨同时也侧头看向了风陵画,因为她很好奇浮诀刚才口中的‘那个女人’,风陵画之前还有其他女人?
以他这个鬼性格,不像啊!
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受得了他?
只是风陵画在听到浮诀的话后,表情没有太大波动,只是淡淡的看了白墨一眼,见白墨脸上同样是十分好奇的表情,嘴角微抿了抿,然后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如果不想死亡谷受你连累,最好收敛一点。”
风陵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同时揽住了白墨的腰际,只是轻微的一用力,白墨整个人便被他直接带起,突然感觉到自己身轻如燕,好似风陵画并没有用多大力气便轻易将她带了起来。
“还有,我家墨墨对那畜生很感兴趣,别让它死了。”
白墨之前还想问起有关于腾云蛟的信息呢,只是这名叫浮诀的少女一出现直接将腾云蛟带进了死亡谷,不过风陵画这句话一出,岂不是让死亡谷在帮她暂时的看管腾云蛟么……
只是浮诀站在原地,并未跟上来,而那群死亡谷的下属似乎利用这段时间已经完成了任务,一名领头的人正在拿着一个金色的铃铛很有节奏的轻晃着,而之前还桀骜不驯的腾云蛟竟然缓缓的跟着铃铛走了出来,十分的乖巧。
就好似是被下的什么蛊一样。
而在风陵画与白墨走后,原本脸上有些气恼神色的浮诀,竟然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而且笑容还在不停的逐渐放大。
“这家伙,认真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在夜风中逐渐消散,浮诀好似在思索着什么,但是想起自己已经被扔入水中的炎蛇链,又有些头疼起来。
她之前并没有说错,这湖潭水中深有数十米,而且风陵画之前扔入的地方还是湖谭的正中心,这如果想要打捞的话,怕是要费些力气和时间了。
只是与此同时,风陵画与白墨早已回到了之前的那片树林中,不是说他们不往前走,而是此处十分的寂静,之前你去的那帮人估计都已经朝着奇谭山的深处走去,他们并不赶时间,而且自己真正的目标也不是想在这山洞寻找什么宝藏。
白墨此时一是对死亡谷比较好奇,二是想尽快跟莫琼雨见面,然后从傅晚天的手中取回夜毒。
对于地龙根,她相信死亡谷中一定会有的。
只不过此时白墨看着面前的一副场景,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她还记得她刚才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空旷,现在这前后也就一两个时辰而已,怎么这平白无故地拔地而起了一座简易的茅屋……
“你搭的?”
白墨问向身旁的男子,只不过自然不能是风陵画亲手搭的,因为他一直都跟自己在一起,想来应该是简玄或者简凝,一会是冰殿中的其他人做的。
“若是我搭的,一定不会如此简陋。”
风陵画显然对面前的这座茅屋十分的不满意,但白墨却是觉得自己好伺候很多,他们来奇谭山这种又不是来享福的,只是这奇谭山中也不知有没有规定,可不可以在这里建房子……
待两人走进去之后,茅屋之中的摆设也十分的简单,但虽然只是简单的两张草床,确实铺上了厚厚的天鹅绒垫,至于食物和水果都是摆到了茅屋中间的一座木桌上。
“两张床?”
白墨看了之后,心中顿时一乐,这回她可相信一定不是风陵画搭的了,若是风陵画亲自动手,估计这里只剩一张床了。
白墨心情甚好的直接躺在一张床上,虽然只是简单的草席,但是铺的很厚,而且这绒垫十分的软,这么躺下来倒是跟自己在客栈中的房间差不多。
只是在白墨刚刚躺下的下一秒,突然感觉到自己身边又躺下了一个人影。
白墨脸色一黑,突然坐起身来朝着自己旁边那张床看了一眼,然后有些不悦的开口道:“两张床,你跟我挤什么?”
敢情这另一张床在风陵画的眼中跟摆设一样,有没有都是一样的?
只是白墨虽然这么问,但身子还是朝着旁边挪了挪,这张床的空间很大,躺下两个人也并不挤,只是两人挤在一张床上,不是白白的浪费掉了另一张么!
“墨墨是没有事情问我了么。”
风陵画十分悠然的躺在白墨的身边,而且一只手臂刚好搭在了白墨的腰间,只要白墨想要下床都下不了,但是当白墨听到风陵画刚才的言语时,又静静的躺了回去,因为她还真的有疑问想要问他。
但是这个家伙能不能别老抓住自己的把柄不放,总是利用一些事情让她就范!
其实白墨心中也清楚,就算她此时真的一脚将风陵画从床上踹下去,这个男子到最后也会老老实实的对她交代,但是自己的心中好似总是对他有着一丝放纵,就好似这个男子对自己的宠溺和放纵是一样的。
爱是相互的,白墨可不认为她自己有多么的刁蛮和矫情。
“不问了,睡觉。”
轻轻的白了风陵画一眼,其实她此时一点睡意都没有,只是刚才的那副情景,就算自己不开口相问,这个男子也会忍不住的说出来吧。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有些痒痒的,白墨的腰间被他用手臂压着无法侧身,这个样子别说她没有睡意,就算睡意浓浓都会被他弄醒。
“你自己的烂摊子没有解决好,我能问些什么?”
白墨侧头与他对望着说道,但突然想起,临走时浮诀曾说过的‘那个女人’,话说这倒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而且她也的确很好奇风陵画之前会有怎样的女人。
“浮诀口中的那个女人,不会是事后被你气死了吧?”
想着自己经常被他气的半死,若是风陵画之间真的有女人的话,也一定是因为忍受不了他这鬼性格被气得一命呜呼才对。
而风陵画见白墨第一个问题居然跟浮诀没有关系的,他之前还以为白墨会问有关于浮诀的事情呢,想来这女人的心思果然是难以猜测。
“墨墨可还记得颜落熏?”
风陵画轻声回答道,而白墨突然猛然想起之前被自己浇成成落汤鸡的那个所谓的倾城阁阁主,不过说白了就是一个风尘女子,敢情之前浮诀见到的女子就是颜落熏?
“浮诀曾对她出手了?”
想起刚才浮诀对自己露的那一手,怪不得浮诀敢直接向自己出手,原来是之前也曾有过类似的事情。
风陵画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淡淡的解释道:“浮诀是在机缘巧合下见到颜落熏的,那个时候无争刚好带她第一次来见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只不过以刚才浮诀的性格,恐怕颜落熏会被她折腾的很惨吧!
“如果在浮诀之前对付颜落熏的那时,你就把她的锁链给扔了,恐怕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毕竟自己今晚站得离浮诀比较远,如果她的武器不是那条长长的锁链,是很难瞬间到达自己身边的,而且单论轻功的话,她应该也会很容易的躲开。
“她那时并没有用炎蛇链。”
风陵画轻微的想了想之后对白墨说道,颜落熏那时的功力恐怕还不如白墨,哪里会让浮诀能用上兵器?
白墨有些吃惊的望着风陵画,既然没有用炎蛇链,那想来颜落熏的处境应该不会太惨。
看着白墨面露疑惑地望着他,风陵画有些无奈,其实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但见白墨等待他回答的表情,还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浮诀直接将她扔到水里去了。”
白墨一愣,然后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恐怕到时浮诀将颜落熏扔到水里去,风陵画一定没有插手。
只是自己曾将颜落熏浇成了落汤鸡,浮诀又曾经将那个女人弄到水里过,难不成此女子是跟水犯冲吗?
“浮诀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啊,我看她对你倒是挺不客气的。”
白墨避开颜落熏的话题,那个女人的确不应该多做关注,倒是这个浮诀挺有意思的,小小年纪说话不一样的老成,而且跟风陵画说话的时候,没有丝毫客气的成分,就好似知道风陵画拿她没有办法一样。
谈及与浮诀的关系,风陵画居然微微的愣了一会儿,这下白墨就有些不解了,话说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复杂到一定地步了吗?
“她母亲是我母亲的妹妹。”
过了几秒,风陵画终于开口,而白墨却是扑哧一笑,其实在浮诀开口说兰姨的时候,白墨就已经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了,只是没想到风陵画居然对这些亲戚关系如此陌生。
原来有他不擅长的东西啊……
只是这么一算,浮诀与风陵画之间应该算是表兄妹,她曾经记得风陵画的母亲出自西域,那么浮诀的母亲一定是西域女子了。
只是见死亡谷的众人都对浮诀如此恭敬,难不成……
“她的母亲在死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