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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漂泊如萍(1 / 1)

走到岭桥,打听到郑老爹外甥已经外出卖布匹尚未归家,家丁又不敢接纳他,其时岁将暮,寒风凛冽,文怡长袍弊烂,又无里衣,双鞋已磨破,十趾有八趾露在外面。文怡束紧腰带,继续前行,母亲曾经告诉他永州府有一父亲故交姓徐名英,困难时可去找他,文怡思忖现在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好不容易走到徐员外家门,只见徐家门宇轩昂,仆从衣冠整齐,皆穿戴十分讲究,列坐于门楹两侧,文怡手里拿着名片走上前。一个仆人过来盘问:“客为何人?从何地而来?”文怡上前说道:“在下朱文怡,先父与徐员外有旧,特来拜见。一个穿着黑布衣的汉子站在门前他接过文怡递上的名片,瞄了一眼冷笑道:“徐员外哪有你这样的一个亲旧,一个叫花子,来我看你可怜,给你一碗饭吃吧。”左边廊前有一个家丁在喂狗,穿黑色衣服的汉子走过去对喂狗者说道:“春生,你喂狗还有剩余的吗?”

春生道:“小黑哥,今天这只狗胃口不大好,还余下大半碗的饭菜没有吃。”

小**:“那你将剩下的饭菜给我,这位兄弟饿极了,给他吃吧。”说罢接过碗送到文怡面前,说道:“小兄弟,你将就吃了吧,吃饱了我带你见徐员外去。”

文怡本想打翻他的碗以解心头之恨,士可杀不可辱。书上又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于是拨开小黑的手欲转身离去。小**:“喂,你不识抬举呀,这里有排骨玉米汤,有大块鱼,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不吃?。”

文怡说道:“留给你自己吃吧。”

小黑右手食指指着自己鼻子道:“嘿,你骂我?”文怡不置可否,转身欲离去,哪知小黑一把抓住文怡袖子不准走。文怡分离挣脱,衣袖哗的一声被撕破,小黑顺势将文怡推下阶檐,由于过度饥饿,四肢无力,文怡把持不住“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牙齿摔出血来。徐家的家丁们哈哈大笑,文怡艰难地爬起来,心想这帮家丁如此歹毒,徐员外可能也不是什么好鸟,此地不可久留,还是一走为妙。就在此时,一个淡蓝色衣裙女子走了出来,她望了一眼文怡,又看看大家,说道:“小黑,你又在欺负人是吗?”

小黑说道:“小姐,一个叫花子说是要见员外。”

那女子走上来,见文怡衣衫破烂不成样子,口角流血,甚是可怜,于是好言说道:“家父外出了,你一定是远方来的吗?”

文怡点点头。那女子继续说道:“一定饿坏了,那先进门吃点东西吧。”

文怡说道:“谢谢小姐,我不饿。”说完便一拐一拐地走出去。那女子从一位家丁手里抢下一根棍子,追上文怡递上来说道:“拿着棍子走。”文怡接了棍子继续赶路。曲折北行,路过一个村庄有好心人见他可怜给了他一件破棉袄以避风寒,这让他感激了好一阵子。那日走到一菜市口,见一四五十岁的老汉在买豆腐,购买者很多,老汉每切下一块豆腐,称好,算好价钱,用笔登记好,再唤下一位,非常繁琐,购者等待极不耐烦,文怡依柱而笑,卖者看见后说:“小兄弟切莫见笑,客人门并不是天天给现钱,他们或三五日结一次帐,或十日半月结一次的,所以这个帐要记好才方便每月结算。我做豆腐、买豆腐是内行,但写字记账就不如做豆腐了,被小兄弟见笑了。”文怡向那人拱手说:“在下文怡并不敢笑您老人家,本人略通文书,会写几个字,如果您不嫌弃,可以为您代劳写字。”

老汉很高兴地答应了,于是文怡走过去,站在老人身边的桌旁摊开笔墨。老汉切下豆腐,称好后就报数给买者,文怡记账,顷刻之间文怡已经写了十多张纸,老汉看了看文怡笑着说:“你写字比我切肉要快啊。”文怡笑了笑。文怡已经三日未进食,待到薄暮时分,肚里早已空空如也,肚皮贴后背,觉得心里难受,全身冷汗,双手握笔发抖,心突突地直跳,突然双腿一软,扑倒在地。老汉见了一时慌了手脚,探了探文怡鼻息,尚有气息,心想此人一定是饥饿极了,以至于昏厥,不管怎样救人要紧,叫上几个伙计众人七手八脚送回家去,叫人弄上一杯糖水灌了进喉咙,不到半柱香功夫文怡恍悠悠地好像回到了自己家乡,看见许多父老乡亲包括母亲、弟弟、郑老爹、廖阿婆、黄衫等围着自己,他们衣着朴素有些破旧并沾满油污,但他们和蔼可亲。母亲在厨房内忙碌着做汤给文怡喝,蕙兰提着东西来看文怡,文怡见蕙兰居然长高了许多,于是起了床带蕙兰在家后小溪旁尽情玩耍,溪水边桃花落英缤纷,拂了一身还满,有些飘进水里,像一片片远航的帆船随水流而去…。

文怡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中午,冬日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照在床上暖暖的,房内装修极为讲究,被子虽是蓝布做成,浆洗如新,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该房系土砖瓦房,与自己家里别有不同,装修的朴素别致,墙上张贴几张世人书画,床对面有一个书桌,书桌上摆了几本书。文怡想这一定是谁家少爷书房兼卧室,于是勉强坐起来,依稀记得昨日给人写字记账,怎么来到这里?这是谁家?文怡正要挣扎起床,这时房门咿呀地被轻轻推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走了进来,穿着虽非常简朴,却非常端庄秀丽,刘海秀密,眼睛大而有神,文怡想这不是又在梦里吗?用力在自己大腿掐了一把,好像又是真实的自己,文怡正想着,女孩已提着端着一碗汤药来到床前,微笑地说道:“客人请喝汤药。”说完站在门边盯着文怡喝茶。文怡放下茶杯,挣扎着下床,突感头晕目眩,只得又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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